“幼儿园是什么？上厕所又是什么？”风御疑惑地问。
“没什么。”苏青霓懒得给风御解释，未免耳朵旁边不清净，她干脆地走到场地中心，用神力凝结出一张古琴，开始弹奏。
苏青霓没有临苍的音乐天赋，不能自己作曲演奏，便弹了一曲地球上的名曲高山流水，收获了一片叫好声。
这次聚会挺让神灵愉快的，一个月的时间飞快地过去，神灵们不得不离开圣地，回归自己的领地。
苏青霓与临苍同行，风御被圣地内的同伴留了下来。这家伙成天再外面跑，圣地中的神灵好不容易将他抓住，一定要将他留在圣地做苦力。什么时候能够从圣地离开，全看风御自己的手段。
自己的房子很干净，并没有因为她离开一个多月而掉满灰尘。这是山中的妖精们帮苏青霓打扫的。苏青霓没有要求妖精帮自己做事，但这些妖精以及开启了灵智的动植物们都会主动来帮苏青霓做事，回报苏青霓对它们的庇佑。
这其中有一个狐妖，长得最漂亮且最聪明，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手好厨艺，看出苏青霓喜欢美食后，便经常来给苏青霓做菜做饭。
这一次苏青霓回来，屋子里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精美的食物。有法术，食物还是热腾腾的。
苏青霓吃了一顿美味的饭菜，来到屋子后面浴池中，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上面还漂浮着花瓣。
苏青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从哪里看来的？还在洗澡水中撒花瓣。”
一个美丽的少女露出了身形。虽然是狐妖，但这个叫做媚若的妖精没有一点儿狐媚气质，反而看起来清纯无比。
“这是我偷看城中那些大家小姐们生活看到的，她们洗澡的时候水里面都会撒花瓣，然后身上就会染上花香。”媚若得意地道，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你的修为太弱，不要总是跑去城里。万一被人类发现你的身份，直接杀了你剥皮做成围脖。”苏青霓恐吓少女。媚若有很不错的修炼资质，若是她能够静下心努力修炼，说不得能够修炼成狐仙——这个世界没有天庭，便是修炼成仙也不能飞升，只能留在凡间。但身份从妖变成了仙，就相当于黑户拿到了身份证一样，凡间的道士以及奇人异士再不能用产妖除魔对付他们。当然，仙的身份还是没有神灵高。
可媚若静不下心努力修炼，她向往人间，对人间很是好奇。苏青霓感觉，这孩子迟早会因为这点儿好奇而栽跟头。只是不知道这跟头会不会危害到她的性命。
媚若缩了缩脖子，但并没有被吓到。她自诩机灵，怎么可能被人类发现。大人实在多略了。
“大人不喜欢洗澡水中放花瓣吗？”媚若问道。
“多此一举。”苏青霓在媚若惋惜的眼神下将水中的花瓣卷起，丢出了浴室。
第二百八十八章 山神四
媚若没有将苏青霓的话放到心中，依旧喜欢往人间跑。她甚至跟城里的一位富家小姐成了好朋友。
那位富家小姐长得很漂亮，其父想将这个女儿许配给高官权贵，为家族争取利益。不过富家小姐有喜欢的人了，宁死也不嫁给权贵。媚若被富家小姐和爱人书生的爱情感动，帮助两个人逃跑私奔。
富家小姐的父亲发现女儿与人私奔，派人去追捕女儿和书生，媚若出面拦住追捕的人，被发现了妖精的身份。富家小姐的父亲请了道士帮忙抓妖，媚若因此身受重伤。不过好的是富家小姐与书生已经逃远了，小姐的父亲无法再将他们抓回来。
媚若伤痕累累地跑到苏青霓的院子里，一进院门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苏青霓走出房间，看着已经化成原型的小狐狸，叹了口气，右手一挥，储存的信仰之力所化成的法力飞入小狐狸的体内，修复着小狐狸的伤势。
只一眨眼功夫，小狐狸身上的伤就全好了。下一刻，小狐狸化成了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媚若忙给苏青霓磕头。
“若我不出手又或者你坚持不到来我这里，你可就死了。”苏青霓道，“你可后悔？后悔为了别人而差点儿死去？”
媚若猛摇头：“不后悔。李小姐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快乐的生活，我只感觉高兴，我可是做了好事呢。”
苏青霓见媚若这么一副得意开心的模样，心软了一下，没有为她点名人类的劣根性。富家小姐和书生的故事有很多，但结局往往都不是太好。
“你这一次见识了人类中的高人道士有多厉害了，以后可要好好修炼了。你以后实力强大了，才不会被他们打伤。”苏青霓告诫媚若。
媚若用力点头，想起道士心有余悸。那些人真的好厉害，自己差一点儿就被他们给杀了。还是听山神大人的话努力修炼，等以后实力强大了，不怕道士了再下山吧。
媚若老实了下来，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了修炼之中。她资质本来就好，因此修为提升得很快。不过妖精和人类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媚若闭关修炼出来，自觉实力大增，想要下山去看看当年的富家小姐如何了。
一个月后，媚若回到山上。她已经找不到那位富家小姐了。她这一闭关修炼就是三十年过去，富家小姐早就去世了。
媚若头一次感觉到了妖精和人类的不同。
这一日，媚若给苏青霓准备了一桌子美味的饭菜，还没有来得及吃，一阵风就吹了进来。苏青霓见怪不怪地坐到桌子旁，果然看到桌子的另一边已经做了一个人，正大口大口地将菜往自己的嘴里塞。
这一次很不同啊！以往风御吃东西不是会边吃边点评的吗？怎么这一次只是闷头吃菜喝酒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苏青霓问。一向开朗的风御这副表情，肯定是发生可非常重要的事情。
“流善死了。”风御闷闷地说道。
“怎么可能？”苏青霓惊，“流善可是神灵，怎么可能会死？”
“他自己不想活了，便死了。”
苏青霓：“……”
神灵是这个世界规则的化身，他们不老不死，谁也杀不死他们。除非这个世界毁灭，他们才会死去，又或者，他们自己选择死亡……否则，他们跟世界共存。
“发生了什么事情？”苏青霓沉声问道。实在不相信流善那样的人会选择死亡。流善的性格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上善若水，对人非常温柔，是神灵中脾气最好的。这样的神灵会选择死亡？
风御叹了口气，道：“流善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两个人幸福地生活了几十年，然后那个女人死了。”
“所以流善就选择殉情？”苏青霓觉得流善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人类可以转世，他可以去找那个女人的转世，继续他们的情缘啊。”
风御道：“找了，也找到了。只是……”
“只是人类转世以后虽然是同一个灵魂，但却不是同一个人，便是感情也不同了。”
“那个女子转世不说没有前世的记忆，性格爱好也完全不同，甚至她还喜欢上了另外的男人。”
“流善意识到自己的爱人再也回不来了，于是选择了自我了断。”
苏青霓：“……”
苏青霓：“我一直以为流善是水，但想不到他却是埋藏在水底的火山。”
太决绝，决绝得让人心口发闷。神灵可不是人类，人类死后可以魂魄转世轮回，但神灵是规则的化身，没有魂魄，他们死了就是完全死了，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温柔的男神了，苏青霓心里不好受，她此时能够体谅风御的心情。除了吃喝，还能够做什么呢？连用酒水祭奠流善都做不到。
苏青霓拿起筷子大吃起来，一桌子美食很快就被两人吃光了。
风御捧着肚子瘫倒在椅子上，苏青霓拿出茶具，开始泡茶。
茶香渺渺间，风御开口：“青霓，你说，流善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苏青霓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歇，只淡淡地道：“很难说。神灵是孤独的，他们也想要有人陪伴自己吧。”
“但人类的生命太短暂，陪伴只是一时的。”
“所以，一开始不付出真心就好。”
“可是没有付出真心又怎么能够换来别人的真心？”
“将真心给一个寿命短暂的人类，那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