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掌之上(105)

宋蜜是看着男人深若千尺的一双长眸从沉寂到波动,再到眼前这般柔软的。

只是,她不懂。

他不眠不休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却发现她改了密码,一句交代都没有地将他拒之于门外,他都不生气的吗?

他身上还有伤!

因她而受的伤!

霎时间,宋蜜心间仿如涨潮。

很快的,男人将手里的花束朝她递了过来,下一刻,好看的薄唇上下一掀,“花是我在机场便利店买的,太早了,珠宝店都还没有开门,戒指……”

眸光紧紧锁住她,温宴礼一点点扬起嘴角,“戒指后补。”

宋蜜顿时心如鹿撞,不止不休。

在他还没有说出戒指两个字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西装革履,还拿着花。

他竟然要向她求婚?!

一时间,宋蜜几乎分辨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三分后悔,三分想逃,剩下的,就全都是不知所措了。

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中会有如此特殊的一个时刻。

温宴礼清清白白看到了她脸上的震惊,和眼底的茫然。

紧跟着,他屈膝向下,“蜜儿,嫁给……”

“等等!”宋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冷着脸质疑道“温律师这是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向你求婚。”在她的阻止之下,男人仍然完成了他单膝跪地的动作,花也还在他手里,“宋蜜,嫁给我。”

他再次将花束递给她。

天堂鸟火红的细长花瓣上还缀着细密的水珠,晶莹耀目。

宋蜜之前特意查过天堂鸟的花语,寓意百年好合,夫妻恩爱到白头。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寓意爱的等待,代表一种深切的期盼。

很合适。

但,她不合适。

她不是合适的那个人!

两个人,一个屈膝跪地,一个驻足而立。

一个心意已决。

一个誓不罢休。

一场无声的追逐中,宋蜜内心有多么剪不断,理还乱,表面上就有多么当机立断。

巨大的冲突之下,她粗暴地将心头所有情绪都敛了去,长睫一阖一开之间,眼角眉梢和眸底都染上了讥诮,“原来堂堂业界不败之神,战无不胜的温大律师,竟然是个恋爱脑呢!”

“不过是睡了几次,同居了半个月,就想跟我直奔婚姻的殿堂了?”说着,她双手抱臂,语气也越发戏谑,“温律师这是看出来我快腻了,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套住我?”

很快的,宋蜜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花,一脸玩味之极,“可是怎么办呢?”

“我已经有新目标了呢!”她流转一笑,话也说得越发露骨,“温律师如果实在对我难舍难分,我倒也不介意左拥右抱一段时间呢!”

便在她的“新目标”三个字一出口,男人攸地站了起来。

却没有说话,只拿一双千年寒潭般的深眸反复看着她,一瞬不瞬。

见他起来,宋蜜满意地一笑,“花,我收了。”

“之前半个月我落下了不少公事,所以我最近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温律师的胳膊又受了伤,等你养好伤,等我什么时候空了,我再……”

“理由是什么?”温宴礼根本不信她的话,这半个月以来,她每天都在公寓里养伤,每晚都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她有什么机会发现新目标?

“你突然对我避之不及的理由是什么?”他双目紧紧盯着她,抬脚逼近她,“你在害怕什么?”

即便是一夜未曾合眼,来回奔波,苦等在门外一个多钟头,既然如此郑重的跪地求婚被拒,男人整个人也丝毫不显狼狈。

就和他身上挺括熨帖的西装一样,无一处不妥,精致入骨。

眼见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宋蜜下意识移动脚跟后退,“温律师以为,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嗯?”

她一点点勾了唇,眼底渐渐睇出冷意,“不过温律师要是再纠缠,我倒是真要害怕了。”

“怕我替你受伤,怕王丽莎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温宴礼绵密的视线落在她唇上,“怕沈家人对付我?”

“蜜儿,你来锦州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做的是什么事,让你不能许我一个未来,不肯嫁给我?”

男人英挺的鼻梁,如雕似刻的漂亮眉眼,轻轻上下掀动的菱唇,一寸寸在她眼前放大。

一双黑曜石般湛亮的眸子,照得她无处可逃。

宋蜜的心,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漏跳了一拍。

但,也只有一拍。

很快的,她伸手抚上他的脸,轻佻地顺着他完美的下颔线划过,继而将食指覆在了他的唇峰处,“温律师可知我最中意你什么?”

“高手过招,棋逢对手!”

说罢,宋蜜笑起来,“温律师体力好,技术好,我也不差,男欢女爱,旗鼓相当,我们天雷地火地投入过,疯狂过,快活过,就够了!”

须臾,她毫不留恋地收了手,脸上的笑也冷了,“现在我腻味了,温律师就算再怎么接受不了,也不必搬出言情小说里的戏码。”

“苦衷?理由?”宋蜜轻嗤一声,“真要有,那就是,我宋蜜,实非你良人。”

就算是提前做好了十足的思想准备,此时此刻,温宴礼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被她亲手掀翻在地的一颗真心,受了伤,还是会疼。

眼见男人一双长眸深处风云流动,脸色也越发森冷若寒霜,宋蜜心里仿佛有什么在不断翻涌,沸腾,眼看就要满溢出来。

而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匆匆压下眼睑,敛了眸,抬脚就走。

“蜜儿!”温宴礼却伸手拦住了她,“别自欺欺人!”

宋蜜顿时重重蹙了眉,视线停驻在他胳膊上被唐黎诗扎伤的地方。

其实不止是胳膊,他之前砸镜子用的也是这只手。

手上还缠着绷带!

还有更早之前,他痛揍黄卫国的时候,好几处深深浅浅的皮外伤也都集中在这只手上。

他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不可挽回的,宋蜜动了气!

见她并未挣脱,男人大约以为她态度松动了,说着便低头朝她吻了下来。

便在他的唇落到自己唇上的一瞬间,宋蜜猛地伸手推开了他,“叶昭!”

温宴礼根本没发现叶昭早就在旁边等她了。

刚刚他一伸手拉她她就停下了脚步,他虽然不至于以为她就此被自己说服,但,只要她能有一丝迟疑,对他来说都是机会。

吻她,是他的情不自禁,也是他的无计可施。

而她在喊了一声叶昭之后,脸色和语气都彻底变了,十分不耐的,带着一种很容易听出来的警告,“温律师,你过了!”

说完,她再不肯多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从他眼前走掉了!

……

这一耽搁,任凭路上叶昭一再提高车速,宋蜜也还是迟到了。

一会议室的人都在等着姗姗来迟的她。

等会议结束,她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霍清珏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晚上的飞机回帝都,约她共进午餐。

宋蜜答应了。

吃饭的地方还是约在天香楼。

十二点左右,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刚上车又接到了沈延业的电话。

是为了温律师担任翁羽莹辩护律师的事,沈延业的目的很明确,“让你男朋友推了这个案子,欠条的事,一笔勾销。”

宋蜜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样翁羽莹就告不了你了吗?”

她已经第一时间得到了温远那边的消息,翁羽莹很有法律意识,被沈延业强了之后,保留了身体上所有的证据,并且昨天去报jg的时候,jg方已经一一取证。

翁羽莹是有备而来的。

换句话说,只要翁羽莹告到底,胜诉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所以,沈延业现在要面临的不止是身败名裂,还有妻离子散。

他已经彻底走投无路了。

但是很显然,沈延业还在做困兽之斗,“宋蜜,你不是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吗?”

“只要你让姓温的推掉翁羽莹,反过来帮我打官司,婚,我可以离,但是女儿的抚养权,必须在我这边。”说着,沈延业干巴巴地冷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吧,翁羽莹的姘头就是林淑香的大儿子,你只怕也盯着林淑香手里的股份呢吧!”

“你猜我手里有没有方成岩跟我老婆勾搭的证据?”沈延业接着说“姓方的正在评教授职称,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被曝出跟有夫之妇搞在一起的丑闻,别说职称评不上,被学校开除都是轻的,出了这种丑事,姓方的以后都别想在圈子里头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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