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低下头,完全无动于衷,“垃圾不要乱扔。”
徐咨羽没有气馁,再接再厉,纸巾在他的手里变成了鸽子、兔子、甚至和小妹相似的狗,景深工作告一段落,徐咨羽面前的桌上已经开启了动植物园。
“去给我倒杯咖啡。”景深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
徐咨羽马上起身出去,走出门才想起他还不知道景深想要喝什么咖啡,他返回了办公室,轻轻推开门,门开了一条缝。
高挑又清贵的青年正捻着一朵廉价纸巾叠成的玫瑰花,把纸玫瑰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然后他像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似的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眉眼眉梢都是温柔。
腰身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景深手抖了一下,将纸玫瑰藏入掌心,皱眉道:“干什么?我的咖啡呢?”
脸颊被轻柔一吻,景深听到徐咨羽轻轻的梦呓一样的声音,“我喜欢你。”
景深沉默一瞬,手指微微一蜷,冷冰冰道:“肉麻。”
徐咨羽将额头靠在景深脖颈处,微笑了一下,“不要生气了。”
景深没有说话,徐咨羽头顶的短发蓬松地挠着他的后颈,温暖的痒,他偏过头,躲开了一点儿,“你少做让我担心的事情,我就不会生气。”
徐咨羽心里甜得冒泡。
他知道景深为什么生气,因为他独自去犯险,所以景深才生气了。
景深越生气,就代表他越在乎他。
只是这个事实从景深口中说出来比徐咨羽自己推断出来还要更让人心动百遍。
这么冷淡骄傲的男人,能让他担心,是多么奢侈的美妙。
手臂在腰身上微微收紧,徐咨羽柔声道:“我真开心你只在乎我。”鼻尖往景深的侧脸上摩挲了一下,徐咨羽侧搂住景深,望着景深的眼睛亲了下去。
景深冷落了他这么久,其实只要听他一句道歉,心里早就给了徐咨羽无数个台阶下,舌尖柔软地带着一点歉意的回应徐咨羽。
脚步微旋,徐咨羽手上用了巧劲,一下将景深放倒在沙发上,景深察觉不对,立刻从甜蜜的气氛中清醒了过来,单手抓住徐咨羽企图拉他衬衣的手,“滚。”
徐咨羽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唇珠,满脸诚恳,“我什么也不做。”
景深冷笑一声,反客为主地抽出徐咨羽的衬衣下摆,用同样的话回敬,“我什么也不做。”
徐咨羽立刻松手躺平,“来吧,请对我为所欲为。”
景深:“……”
徐咨羽挑衅似的向景深一挑眉,“你不行?”
景深很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贞操不保,不过他也是个男人,最受不了徐咨羽这种无下限的激将。
景深猛地站起身,他倒要让徐咨羽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上上上!快上!骑乘哦耶!】
【终于要本垒了嘛,我口水已经准备好了……】
【嘿嘿嘿,评论里的姐妹真是预言家,办公室play这不就来了嘛,吸溜吸溜。】
……
景深:“……”
徐咨羽:“……”
谢谢,已经萎了。
掌心的汗水把纸玫瑰揉搓成了残花败柳,景深脸色已经完全冷淡了下来,“别闹了。”
徐咨羽躺在沙发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做什么都要被点评的确很烦人。”
“总有结束的那一天。”景深淡淡道,把纸玫瑰放回桌上,坐了下来。
徐咨羽脚尖勾了一下景深的腰,景深回头,徐咨羽双眼发亮,“我们结婚吧。”
电梯内徐咨羽揉着被景深暴打的小腿,无辜道:“我记得之前你为了完结这本书,有催过我和楚歌结婚。”
景深手一指电梯门,“你现在去我也不拦着你。”
徐咨羽扭过脸小声说了句“炸毛受”。
景深声调暴涨,“你说什么?”
徐咨羽:“老公你今天好帅。”
景深:“……”
“有病。”景深耳朵尖红红地从电梯里走出去,差点同手同脚了。
徐咨羽跟在他身后,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掌握了诀窍。
徐咨羽跟上去,拉住景深背在身后的手,小声道:“老公?”
景深指尖微微发烫,冷厉地扫了徐咨羽一眼,“你要不要脸?”
徐咨羽半个人树袋熊一样地挂在景深身上,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景深。
“放手,”景深拽了拽被徐咨羽拉住的手,没拉动,只好压低声音道,“我还有事。”
徐咨羽:“多久忙完?”
“工作上的事情怎么说得清。”
“我不管,你必须说个时间。”
景深脸色越来越红,“你不要无理取闹。”
徐咨羽靠在他肩头扭来扭去,拉长了音调,“老公——”
“三点!”在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之前,景深果断地选择了妥协,“三点结束。”
“那你结束以后可以陪我约会吗?”
“……可以。”
徐咨羽满意地在景深侧脸用力亲了一下,笑得很灿烂,“那我等你。”
景深不敢再让徐咨羽跟他待在一个办公室。
工具人岳慧珊闪亮登场,带走了徐咨羽,让徐咨羽在会议室休息。
“徐先生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叫我。”
岳慧珊对徐咨羽的态度和对景深的态度几乎是一样的,谁在景深心里什么分量,她察言观色心里一清二楚。
徐咨羽没有别的要求,“给台电脑吧。”
岳慧珊马上送来了一台配置优良的笔记本。
徐咨羽当着岳慧珊的面搜索——“霸道总裁的小娇妻”。
见惯了市面的岳慧珊也不禁愣住。
察觉到岳慧珊震惊的眼神,徐咨羽露齿一笑,“参考参考。”
岳慧珊:这觉悟,怪不得人家是正宫娘娘呢。
第67章
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流畅地书写着忽然顿住, 景深抬头,办公室内空无一人,阳光从身后的落地窗斑驳洒下, 地面勾勒出曲线起伏的窗帘影子。
眼珠缓缓扫到眼尾, 景深侧过脸, 目光望向落地窗的一角, 手背上淡淡的绒毛正悄然颤动。
空气绝对的静谧,景深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无声地与无影之人对峙。
偷窥者终于不满足于远远的观看,他无法抑制自己靠近的渴望, 如同飞蛾扑向浓烈的火焰,明知道当靠近时会心脏骤疼无法呼吸,他依然还是选择了靠近,反正他的心脏在胸膛里也只是无声无息毫无意义地跳动,不如让它疼痛,疼痛也是存在。
温暖的风拂过侧脸, 景深下意识地避开了,凳子猛然挪动,地面上的地毯蜷成了一团。
景深面前只有阳光和影子,他却莫名地感觉到了危险不适。
两个世界逐渐融合,先世界里到底给予了顾静松这个人怎样的能力, 徐咨羽不知道,景深也不知道,甚至被带走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
景深脚步后移,悄然后退,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一点。
他直觉——那个人就在那里。
后退的步伐被蜷起的地毯绊住,景深脚步踉跄, 眼看就要向后倒去时,手臂传来强劲的抓力,有人拉住了他。
景深目光锐利地射向他的手臂,他的西服袖管清晰地显出了被抓陷的褶皱。
一股力道将他拉正,旋即松开了他的袖子。
“是你。”景深收回手臂,又防备地后撤了一大步。
空气中漂浮着阳光下浮游生物一样的微尘,一切都是那么普通而寻常,除了从身心都泛起来的如附骨之疽般的感觉。
风又从侧脸吹来,景深再次闪避。
对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不断地无声无息地逼近,行动中吹起的风从景深的头发、脸颊、肩膀飘过,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时,也激起了景深的怒气。
景深猛地抬手,打向脸侧的风。
“啪——”
清脆的击打皮肤的声音传来,景深呼吸一滞,空气在那一瞬凝住了——他似乎扇了对方一巴掌。办公室的门就在身后,景深现在就可以夺门而出,不过这种行为在任何恐怖片里都不算好选择,而且像极了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