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宠妃(56)

沈荞夜里做梦都是沈叙之和大臣们在斗法,沈叙之是司马珩最信任的人了,他几乎代表了司马珩所有的政见和野心,那些大臣就像是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将会永恒持久地存在。

沈荞觉得很气愤,却不是气愤那些人跟沈叙之对着干,她只是气愤历史的洪流冲击下,逆流而上是件那么难的事,司马珩却还是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帝王气魄。

做皇帝有什么好呢?

一点都不好,日日殚精竭虑,对着满是疮痍的九州大地修修补补。

可那些个憨瓜臣子脑子跟生了疮似的总也不安分,抽一鞭子走一步,还时时想要扯后腿。

为谁呢?

为何呢?

司马珩是个野心家,可他却也是个合格的帝王,冷酷,却又仁慈。

以前沈荞总觉得他是个残暴不仁的狗皇帝,可其实他不是,到了这时,沈荞再回忆剧本里的他,发觉他并没有那么不可理喻了,许多时候,他并非残酷,只是局势危急,四方异动,非铁血手腕不可。许多事他本不必做,可身为帝王,他仍旧是心系天下的。

那日一群大臣要罢工,沈荞烦得要死,满脑子都是:累了,毁灭吧!

一群憨瓜,整日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要当皇帝估计这会儿要气得同归于尽了。天下又如何,爱怎样怎样吧!同她又有何关系。

司马珩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沈荞看到他,眼眶都热了,那股子气愤消散,只剩下委屈,满脑子都是好委屈好委屈,等无人了,扑在他怀里哭,倏忽觉得心疼,心想他不知道日日有多累呢!

他却只是轻吻她额头,低声说:“好了,不必生气了,孤替你出气。”

傻子,她哪里是生气,她只是心疼他。

那夜两人许久未见,沈荞同他抵死缠绵,他哑着声音不住对她说:“小荞,孤很想你。”

沈荞觉着,有那么片刻,她有想过,这样一世也不错。

以至于后来她鲜少再想过离宫之事,只是如今种种,沈荞便不得不又重新谋算起来。

她不是个鱼死网破的性格,但若司马珩当真要三宫六院,他便是把她宠上天,她也不稀得这恩宠。她理解,但不接受。

过往情分她认,往后便各自好自为之吧!

沈荞回过神,看了毓儿和阿景一眼,“母亲只有你们父皇一个夫君,也盼着你们父皇只有母亲一个娘子,可若来日你们父皇有了旁的娘子,那母亲也去寻新的夫君,如此才算公平。”

毓儿张了张嘴,阿景蹙了蹙眉。

毓儿一撇嘴,扑进母亲怀里,“不要,母亲若去寻新的夫君,一定要带上毓儿。”

阿景倒还稳重,只说:“那我们不要父皇了吧!”

沈荞:“……”

好家伙,再发展下去,她怕是要被当做反动势力清除了。

她抬手捂住了阿景的嘴巴:“此事是我同你们父皇的事,同你们无关,小孩子莫要过问大人的事。”

毓儿担忧地说:“那母亲会不要我们吗?”

沈荞歪着头思考片刻,“不会,但母亲并不一定说了算,故而并不能同你作保证。若真到了那一步,非是母亲不爱你们,只是不愿委曲求全。待来日,若非不得已,你们也不要做委曲求全之事。”

毓儿和阿景皱着一张小脸,小小的脑袋似乎还不能理解如此复杂的东西。

沈荞觉得自己像个老巫婆,全无呵护小孩心理健康的理念,整日里同他们讲人间真实,于是她有些内疚,咳嗽了声,“车到山前必有路,人生本就无常,无论如何,往前走就是了,莫要无畏担忧。母亲带你们出宫玩吧?”

毓儿果然高兴了,“太好了,那我们去哪儿?”

沈荞歪头思考片刻,“去相府吧,带你们去见你们景淮兄长和阿昭姐姐,如何?”

沈叙之的儿子沈岸,小字景淮,今年方十四,还在太学读书。

沈叙之的女儿沈长宁,小字阿昭,今年不过七岁,生得粉雕玉琢,只是性格有些胆小。

毓儿和阿景在宫里头也没个玩伴,故而对沈叙之的一双儿女格外喜欢。

两个人听说,眸光里亮了一下,显然高兴得很。

沈叙之的夫人身子一向不大好,前几日听说受了些风寒,虽已大好,可沈荞还是决定借此理由顺势去探望一下,因着她实在太无聊,且憋闷得很。

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吩咐叶小植,“去库房备份礼去。”

第五十一章 过来扶孤一把

相府矗立在天一长街, 高门大户,门口两座大石狮子庄严肃穆。

平日里是没有人守门的,大门也不常开, 沈叙之清减惯了, 家里头除了必要的小厮和护卫,并无多余的人。

今日门口却站了足足四个守卫, 左右分列,表情肃穆。

沈荞并未提前通传, 因着知道相府里沈夫人是轻易不出门的, 且檀慈从前说过, 可随时来寻她。

沈荞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朋友, 于是时不时就会来府里坐坐。

只是前几日听说她病了,且没有精神见客, 沈荞已经好久没来过了。

守卫看到沈荞,似乎有些意外,皆单膝跪地参拜, “见过贵妃娘娘!”

“都起吧!劳烦替我通传一声。”

沈荞来了,紧闭的大门自然大开, 管家听说, 小跑着赶过来迎接, 擦着冷汗道:“娘娘来, 自是不必通传, 老奴这就带您进去。”

沈荞倒并未客气, 轻轻颔首, 跟着他进了门。

身后叶小植并一个丫鬟跟着。

再后头是小太监,各自抱着小皇子和小公主,毓儿和阿景在宫里闹腾, 出了门,却是极有皇子公主气派的,板着小脸,并不乱吵乱闹。

其余随侍皆垂首跟在后头,一行人洋洋洒洒进了府门。

这边秦管家引着进去,那边自有手脚麻利的小厮跑得飞快去通报相爷。

于是沈荞到了正厅的时候,沈夫人已经出来迎接了。

沈夫人一张鹅蛋脸,柳叶细眉,笑起来温和可亲,只是体弱,总带着几分病容。

她上前两步,“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沈荞皱着一双眉,“我说过多少回,见了我不必拜。”

沈夫人迟疑摇头,“这怎么行,不合规矩。”

沈荞便不再多说,只是自顾自拉了她手,“好些时候没见你了,前些日子听沈叙之说你生了病,又说你精神不济,我便是想来看看你,又觉得不便叨扰。前几日我还同他说,叫你无事去宫里陪我说说话,可到底是我先憋不住来瞧你了。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沈夫人闺名唤作檀慈。

她脸色有些僵硬地点点头,“已无碍了,劳娘娘挂念。”

她不擅撒谎,此时手心全是冷汗,她哪里生了什么病,早些时日不过是借着她病的缘故,好召太医出宫给后院那位看伤。

只是她若一直病着,难免更惹眼,前几日又说好得差不多了。

原想着能拖延几日是几日,没想到沈荞这么快寻来了。

虽则沈荞不会无故往后院去,但檀慈仍旧心慌得不行,相公这会儿也不在府里,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以至于倒真像是病了还没好利索。

毓儿和阿景坐在那里,眉眼里都是焦急,以至于渐渐坐不住了。

但顾念着身份,又不好打断母亲和夫人讲话,于是不安分地在椅子上动了几下。

沈荞这才注意,笑问檀慈,“景淮和阿昭可在家?”

檀慈点点头,“在呢!今日太学不开课。”

沈荞便朝着毓儿和阿景挥挥手,“母亲同伯母说说话,你们自去吧!”

毓儿和阿景顿时开怀,手牵着手,一溜烟就跑走了。

往常便是如此,四个小鬼早已很熟悉了,檀慈并未觉得不妥,待得毓儿和阿景都跑远了,她才倏忽起了一身冷汗。

糟糕,他们去的正是后院方向。

沈荞瞧她一副魂不守舍病弱憔悴的样子,不免心疼道:“怎生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是还没好透彻?怎么不再唤太医来瞧瞧。”

檀慈强撑着笑意,“无事娘娘,本没大碍了,兴许是我昨夜里没有睡好。”

面上同沈荞说着话,心里却直打鼓,只能安慰自己,有下人们跟着,不过四岁的小孩子,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边……

应当无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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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儿和阿景跑得极快,太监们追得气喘吁吁,只能小声在后头喊着,“哎呦喂,两位小祖宗,你们可慢一些啊!老奴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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