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49)

其中有一人极为显眼,带着半张玄黑面具, 面部线条冷硬非常, 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同身边人格格不入,自成结界。

李清阅恍然想起前不久好似在街上遇见他, 那人也是带着半张面具, 亦是同样的满目冰凉。

现在想来,这许就是那位云世子了。

在她发愣之时, 那人像是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眸往楼上看了过来。

那目光恰巧同李清阅对上,她一个激灵,慌忙移开了目光。

喝了口茶才勉强压下惊。

云至收回目光,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一瞬便敛下,消失不见。

前几日山彦找到了九年前为李清阅治病的郎中,那郎中说,溺水那位李小姐当日便没了。

为着平稳夫人情绪,李家老爷叫他扯了个谎,只说是小姐昏迷,谁也不能进去看。

后来的事郎中便一概不知,可已确定了当年李家小姐溺水身亡,现今这个便必定是假。

按着时间线推断,李清阅有九成便是云归。

至于她是如何进了李府,定是当年走丢后被当初失了女儿又急于稳住夫人的李兴昌遇见,死马当成活马医地带了回去。

这一医,便是九年。

李清阅在茶馆里待了会儿,跟掌柜对了下账,交接了对茶馆走向的规划,便戴上帷帽准备回府。

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踩了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她闷闷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脚腕是锥心般的疼,本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几乎是一瞬间眼泪便涌了出来。

又疼又觉着丢人,还好她的帷帽没飞出去,人家看不着她的脸。

手撑着地,正想爬起来,便见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一双暗色云纹靴。

心里猛地一紧,头顶便传来一声冷如冰淬般的低唤。

他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起来。

李清阅没扶那只手,自己忍着疼勉强站了起来,感觉全身都是散的。脚腕上的疼痛感更加剧烈,她觉着再走上一步恐怕这脚都不能要了。

朝对面男子颔了颔首,道了声谢,李清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会儿掌柜听到动静下来,见李清阅脸色苍白,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云世子,不免额角冒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先朝云至问了个礼,而后连忙找了两个小丫鬟过来扶人。

云至没什么反应,面上依旧冷硬。

在李清阅被扶到一个包间后,他在原地停了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敲了敲门,里头立即被打开。

看见外面站的人,掌柜心里跳得厉害,不知道这尊大佛跟来是想做甚。

冷静下来,掌柜赔笑道:“不知世子来此处的意思是?”

云至负手站着,眼神都没移一下,“她崴了脚,再不处理恐怕要留病根。”

这回掌柜还没回应,李清阅却是有些急了。脚上的后遗症,那怕不是要变成个小坡子……

李清阅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脚本来就疼得厉害,刚止住了泪,又被吓得慌了神,脸色瞬时便更加苍白了。

掌柜往里看,正想问一下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便见坐在软座上带着帷帽的小老板娘忙不失迭地点头。

他便赶紧将人请了进来。

这屋子里除去李清阅和掌柜,还有两个小丫鬟。

云至一言未发,走到小姑娘跟前蹲下,对上她疼得泪光连连的眼,心里莫名抽痛。

他蓦然想起小时候的阿归也是这般怕疼,有一回她同伙伴在花园里跑跑跳跳,不小心滑倒在地上,登时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也是这般蹲在她面前,抬起手不厌其烦地帮她擦泪,将她蹭破了点皮的手拉过来轻轻吹气,拿出一切好玩好吃的东西耐心哄她。

直到那豆丁点儿大的小姑娘止住哭声,朝他伸出小拇指,带着哭腔同他撒娇拉钩,要他一定给她买小兔子形状的糖糕。

那时他连连答应,可还没等实现便来到了宁国,后来,他把阿归弄丢了……

忆及往事,云至心仿佛撕裂般的疼。

半晌才皱眉道:“忍着点。”

而后一手抬起她小腿,一手握住她脚腕,一个用力,只听小姑娘痛呼了声,眼泪流了满满一脸。

正想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门便被人从外打开。

云至还蹲在李清阅面前,见来人眼神不善,径直朝这边走,他敛了敛眸,收回手站了起来。

谭思齐本是被谢今安和顾锵带了过来,不想一进来刚想上楼便听见女子的叫声,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心下猛地一跳,登时便往这边找了过来。

入门见她坐在椅子上,满脸是泪,云至蹲在一旁,左手半抬,见到他后收回。

他只觉全身血液倒流,第一反应不是去打那个可能欺负了她的人,而是快步走上前去,慌乱地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

李清阅见到他却是眼泪更甚,其实云至方才那么一手下去,已经没有刚开始疼得那般厉害,可还是有点疼。

她泪水含在眼眶里,伸手指了指自己脚腕,哽咽道:“崴了脚,但云世子方才帮了我,已经,已经好多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鼻音浓重,谭思齐心都被人狠狠攥住,他下颌紧绷,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拿起一旁放的帷帽给她戴上,而后将人打横抱起。

对云至道:“今日之事多谢世子,日后谭某必好好答谢。”

云至没什么表情,直到那身着月白长袍的身影抱着小姑娘离开,他才侧头看了看山彦。

山彦立马上前,“回主子,谭公子前些日子派人去李府提了亲,二人应是差不多定下了。”

云至眉头皱了皱,本就冷硬的面庞更显得不近人情,“之前怎没说?”

“主子只让属下查身世,属下以为……”山彦低着头,道,“以为那些于主子而言无关紧要,便没说。”

听罢云至眉头锁得更深,谭思齐他是认识的,但从未深交。

若李清阅便是阿归,他希望她嫁了人也能过得好。

看方才那样子,想来谭思齐现在待阿归也是有一番真心,或许,他能知道些关于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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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阅被谭思齐抱去了另一雅间,里头空无一人。

他将门销死,而后将怀中小姑娘轻轻放在椅子上,动手去脱她鞋袜。

她惊了一下,忙摁住他的大掌,冲他摇了摇头,“真没什么事了,都不怎么疼。”

方才哭过,嗓子还有些哑,谭思齐唇线拉得笔直,眸中满是心疼。

他没再动作,只是蹲在她面前,将她帷帽上的薄绢撩起,温声哄道:“让我看看。”

李清阅眼神移至门口,只见已被他锁死。

便也没再推,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谭思齐脱下她鞋袜,只见一片如玉莹白之上覆了通红一层,脚腕处已是高高肿起。

他呼吸窒了窒,拇指轻轻擦过那块红肿,“疼么?”

这声音都有些发颤,李清阅忙摇了摇头,“现在不疼了,真的。”

其实还是有些疼,不过远没有刚摔时疼,可看他这副样子,她那个“疼”字便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小手搭在他肩上晃了晃,软声道:“真不疼了。”

“大夫一会儿来,疼不疼,他说了算。”

李清阅被他这话逗笑,“我的脚,凭什么他说了算?”

谭思齐不理她,将她小脚放在自己膝上,解了匕首鞘给她冰。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他听起来不太高兴,又极力抑制着不敢朝她生气。

李清阅撇了撇嘴,“就好端端的走着便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也没蹦没跳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抬眸看她,“你昨日若答应了我,今日也不会摔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来这新开的茶馆喝茶便是你说的事?它哪里便比我重要?还害你崴了脚。”

李清阅扬了扬眉,像是完全忘记了脚腕上的痛,骄傲道:“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你说话做事都给我注意点,不然就把你赶出去。”

“你的地盘?”他将她薄绢放下,那张小脸便又被遮住。

她扯起唇角要笑,却因着方才哭的太狠,眼泪干涸在脸上,笑容大些便有点刺刺的疼。

她立刻敛住了笑,朝他点了点头,“是我开的。”

顿了顿,怕他误以为是家里的产业,她又强调道:“是全靠自己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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