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翘到了病房外,却见曹盛迎了过来,毕竟在心里骂沈知舟呢,见了他助理,还怪心虚的,她赶紧笑着打了招呼。
“时小姐,麻烦您过来一下。”
时翘:不是吧,心里骂骂也不行?
“有事?”
曹盛示意了一下身后跟着的医生,然后看向时翘,“先生吩咐给您看看眼睛。”
时翘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看来沈霸天也没那么无情。
*
曹盛安排医生带着时翘去看眼睛了,自己则进了沈知舟病房。
他垂首立着,声音板正:“先生,医生说您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导致病发。”
“嗯。”沈知舟一脸冷漠,垂着眸看腿上的文件,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三年前,先生的父亲和哥哥相继去世,先生进入商场,叱咤风云,但情绪淡漠的不像真人,即便前年遇上火灾,好像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而励少爷三年来,一直跟先生作对,先生也从未被刺激到病发过。
曹盛抬眼,偷偷看靠坐在床头的年轻老板,他脸色苍白,但神情冷漠,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先生,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曹盛顿了顿,壮着胆问,“是因为励少爷带过来的那个姑娘?”
沈知舟抬起眼,目光冰冷,“出去。”
曹盛有些惊讶,不知道向来波澜不惊的先生为什么会被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刺激到。
第6章 chapter6 贪时家钱的不入流小……
时翘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街对面的沈励。他骑着一辆Y2K,长腿撑在地上,头盔抱在手里,嚣张两字刻在了脸上。
两百万都买不到的限量版摩托车,加上腿长帅气的张扬少年,无疑是整条街的焦点,吸引了来来往往的目光。
不过时翘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一边停着的豪车上坐着的人吸引了。
白色奔驰一闪而过,里面的人似乎是时柔?
时翘凝了神追着奔驰看,不远处的沈励直拧眉。
这时胖胖真的毫无眼光,他的摩托车可比破奔驰贵多了,多半真是个瞎的,不识货。
沈励被忽略了大概三十秒,不爽地喊了起来:“你他妈有没有身为小弟的自觉?看哪儿呢?赶紧过来!”
时翘收回目光,哦了一声,慢吞吞走了过去。
沈励扬起拳,作势要揍了,“我让你快点,聋了啊。”
不过终究是没揍人的,只是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时翘走近了,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少女街香,特别甜,闻着就感觉到有粉红泡泡在往外冒。
是时柔爱用的香水。
看来她没看错,刚才真是时柔。
时翘下意识问:“刚才走的是时柔?”
沈励懒洋洋坐在机车上,斜她一眼,“跟你有关系?是你这种小弟该问的?”
时翘没理他,甚至想翻个白眼。如果说她上午还讨好沈励,现在就懒得讨好了,毕竟她已经开始向沈知舟的奸臣转型了,跟沈霸天比起来,沈励算什么呢?
时翘有点嘚瑟,差点没对着沈励嗤笑。也不是她过河拆桥,沈励不也是利用她吗?
沈励发现自己的小弟对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尊重啊。
“你他妈想什么呢,板着脸干什么?有情绪?你还敢有情绪?”沈励骂骂咧咧,突然又像恍然大悟一般,撇撇嘴,嗤笑起来,“不是,时胖胖,你不会觉得老子让你跟沈知舟说你是我女朋友,你就当真了吧?现在敢跟老子闹情绪了?”
时翘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只在乎那个称呼:你才是胖胖,你们全家都是胖胖!
沈励咬牙抬起手,想去揪她的脸,但过于嫌弃,没下得去手,“时胖胖,你要搞清楚,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就是气气沈知舟。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存什么妄想。我瞎了,我能找你当女朋友?”
时翘忍他很久了,以前是为了沈知舟,可现在她已经跟沈知舟扯上关系了,就不用再搭理这个神经病了。
她沉下脸盯着沈励,声音都生硬了几分,“沈励,你够了啊。”
沈励惊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她,然后气笑了,“你他妈干什么?要打我啊?”
沈励说着,把头盔放下,慢条斯理地撸起了衣袖,“你试试。”
时翘气归气,但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钱也没人家多,更加没啥权,面对强权和武力只能英雄气短。
时翘眨了眨眼,摆出一副倔强不屈小白花的嘴脸,愁苦又纠结却不忘故作坚强地看着他,“沈励,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个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这么伤害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这番话说得坚强又委屈,心碎的同时透露出一些倔强,时翘觉得这波演技值得一个奥斯卡。
沈励怔了怔,不过半点没觉得后悔,他撇撇嘴,“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时翘深深吸口气,憋住因为过敏而差点要流出来的眼泪,看起来就像忍住不哭一样,“沈励,以后不会了,我觉得我能感动你,看来是我错了。”她眨一下眼,眼泪就滚了出来。
沈励看着她在那里抽抽搭搭,莫名有点烦躁,“你他妈什么意思?不是你非上赶着给我当小弟,怎么,让气气沈知舟就不行了?”
“我没说不行。”时翘瓮声瓮气。
“那你他妈的干什么呢?”沈励烦躁地不行了,“因为时柔?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时翘不说话,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泪水一颗颗砸在地上,溅成一朵朵水花,估计也有药物的刺激,这眼睛是真的疼。
“操!”沈励有些暴躁地踢了一脚树根,“我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他妈哭什么几把哭。行行行,滚开,以后别跟老子面前晃悠了,我也不会再找你,真他妈日了狗了。”
他说完,跨上车,绝尘而去。
*
已经是九点多了,时翘却还没回来。
时商脸色不是很好,“像什么话?五点多放学,九点多了还没见人影,又跑出去野了。所以说这农村长大的孩子,家教真的有问题。”
时母一边给时商换茶水,一边搭话:“就那两个乡下人,穷成什么样了,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光担心饭钱都不够操心了,哪有时间管孩子。时翘这孩子,就是野生野长,被毁了。”
“也许翘翘遇有事呢。”时柔规规矩矩端茶坐着,说话也是柔柔的,欲言又止地看着父母。
“她能有什么事?”时商听出了点门道,追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
时柔失言般睁大了眼,满脸纠结,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就是上午她就不在学校了,自己出去了。妈,我还是有点担心翘翘,给她打个电话吧。”
时柔说着,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准打!”时商喝住她,“不用管她!才多大点,就翘课出去玩?她不要脸,我还要呢!”
时柔顺手拍着时商的背,让他消气,“翘翘从小在乡下长大,来了A市,新鲜,想要出去看看也是正常的。她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有门禁,我跟沈励出去玩,都会让他八点准时送我回来。”
她像是闲聊一般的话,却让时父时母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沈励?聚信集团那个沈励?”
“啊,怎么了?”时柔有些害怕得睁大了眼,“爸爸是不愿意我跟他交朋友吗?”
“爸爸怎么会干涉你交友呢。”时商突然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你刚才出去,是找沈励去了?”
时柔怯怯地看着他,“是、是他叫我出去的,爸,你别生气。”
时商哪里会生气,他送时柔时翘进崇德,就是指望攀个高枝,不过他对自己的定位挺清晰,只求能找到比他们家世好的摆脱暴发户帽子就行,绝没奢望过能攀上沈家这种豪门。
他笑得褶子都出来了,但嘴上却说得漂亮,“爸爸怎么会生气,你已经十八了,当然有交友自由,我怎么都不会干涉的。只是沈家家大业大,出去玩,咱们也不能显得太寒酸了。”他说着,打开钱包,掏了张卡给时柔,“以后出去玩儿,该花的钱不能省着,别叫朋友们看轻了你。”
时柔搂住时商撒娇,“爸,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孝顺你。”
时翘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