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公子(21)

顾灼眨了眨眼,重复问道:“谈完了吗?宋首席。”

氲着清茶味的檀香喷在脸侧,本该是清冷的香气,但如今却像是燃着火,烧得宋凛心头一震。

两人靠的很近,在顾灼动作时,他长至后颈处的头发跟着在脖颈间摩擦,一下一下地像是挠在宋凛心尖。

宋凛急忙移开眼,抽回资料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佯装镇定地回道:“谈完了。”

“哦,那还挺快。”顾灼扯了个哈欠,他朝周围环视了一圈,问道,“寻子呢?”

宋凛按下心中的悸动,喝了口茶:“去洗手间,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杨寻子便推门而入,她踩着高跟鞋噔噔走来,边拿起包边对顾灼说道:“该走了,顾老板。”

杨寻子说这话时依旧面无表情,但那一声顾老板喊得调子长,怎么听都像是在故意嘲弄。

但顾灼这甩手掌柜可没底气说些什么,只能在暗中对着宋凛无奈地摊了摊手。

杨寻子没理会他这些小动作,拿上包后便跟着宋凛寒暄了几句,说着官方的客套话。

宋凛原本是打算送送他们的,但才刚走到电梯门口就被追来的小职员给拦住,说是出了点儿紧急情况需要他过去一趟。

能喊到首席的紧急情况那必然不能耽搁,宋凛跟顾灼他们道了声歉后便转身奔回部里。

在宋凛转身离去的同时,电梯门也在缓缓关闭,顾灼站在里面,只能透过那越来越窄的缝隙去窥得宋凛掀飞的衣角,以及那露出的半截腰际。

像是白居易文里呼唤而出的琵琶女,半遮半掩撩拨心弦。

电梯缓缓下落,阳光也跟着其忽明忽暗地打在脸上,在重重光影交叠间,顾灼忽地回想起那天为宋凛量尺寸的情景。

软尺一圈一收,那人的细腰就被锁在尺间,明明看着骨架不小,但那腰却不足两尺,当真是叫人想握。

顾灼眼睫轻眨了一下,他搓着指腹,慢慢开口道:“寻子,你定去京市的机票了吗?”

正在看手机的杨寻子被他这猛然开口给问的一怔,她缓了几秒,回道:“还没,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说到这里,顾灼撑着电梯壁站直了身体,“就是你也给我订一张吧,我和你们一起去京市。”

第18章 天缥

京市跟南城气温差的仿佛不是在同一个季节,不过好在大学的时候是在京市读的,宋凛心里对京市的气温有底,带了好几件加绒加厚的羽绒服。

可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到了京市后宋凛还是被冻得不轻,他急忙打了快车去往酒店,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才缓过劲儿来。

酒店是杨寻子他们定的,房间自然相隔很近,只不过宋凛到的时候他们刚好出去与合作方洽谈,双方没打照面。

但杨寻子很体贴,中午时分还特意打电话问宋凛需不需要点外卖。

这份询问问得宋凛很是熨帖,但他还是拒绝了,因为他还得留着肚子去吃一顿地道的美食。

其实宋凛从B大毕业挺久的了,除了偶尔几次回京市出差外,这些年来竟没专门回来过。

这不来还好,一来了,眼里心里总是挂念着当初那么几口。

泡完澡、吃过药后宋凛便叫了车开往B大的后街,正中午这个点儿,开往西三环的车不少,不仅路上磨磨蹭蹭的堵,就连到了后街巷口也是人挤人的不得进车。

这约的车估计是个新车,车里那股子皮革橡胶味还未全散,再加上刚吃过药的原因,宋凛一路来直犯恶心,也不想继续待了,直接到了巷口就下。

即使隔了十来年没回来,后街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吵吵嚷嚷中混着各色油烟气息。

宋凛寻了以前常卖的个摊儿,称了两个爆蜜汁的烤红薯,拎着袋子朝小东门那边儿走去。

B大周围还挨着理工大、民族大学等等一串儿学校,这几所学校间又被各色胡同小巷给填满,宋凛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地遛进烟袋儿巷。

巷口处的爬山虎藤蔓依旧枯黄,只不过经常卧在口道头的那只橘猫不在了,老是坐在墙角根下对棋的那两老头儿也不在了。

周围的人进进出出,但宋凛没找人询问,不敢问。他背着光站那儿看了会儿,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地走进了胡同里。

胡同中段儿有家叫三酵酒流的小酒馆,初入胡同口不得见,但顺着那腰势朝里走,只需一拐弯就能瞧见那挨着合门立的木牌。

上面那瘦金体写着的四个大字,这还是宋凛读本科时他们古汉老师所提。

宋凛颇为怀恋地看了那立匾一眼,而后掀开垂帘跨步而入。

还未到营业时间,酒馆里俨然一副休息的状态,但宋凛却未管,而是熟练地拉了拉摇铃。

正当他准备出声喊人时,一道劲风却忽地朝手腕处袭去,也得亏宋凛反应快没被打着。

宋凛侧身一躲,刚抬头,面前就立起一道人影。

那人是一幅刚睡醒的模样,眉眼间全是被吵醒的不耐烦,他皱眉质问道:“你没看见门上休息中的字样儿么?”

那人瞧着还挺年轻,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即使是初醒,压人的气势却一点儿也不低。

但宋凛在外面儿见的人太多了,这样的还吓不到他。

宋凛冲他温和地笑了一下:“我看见了,不过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来找你老板,唐因辞。”

“找老板?”一听这话,那人微眯的双眼立即瞪大,他上下审视着宋凛,询问道,“你是谁?你找他作甚?”

面对这一连串跟审犯人似的语气,宋凛心中有些反感,但良好的教养没使他表现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回话时,一串脚步声从头顶传来。

不消一会儿,脚步声停下,一道沙沙哑哑的声音透着虚气从楼梯间传来。

“谢明翰大中午的你又在吵什么!”

话音刚落,方才还一身戾气的谢明翰就跟那上了套绳的野犬,立马收了尖牙,转身跑到楼梯底下去握住唐因辞的手,轻言细语地说着话。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要你多睡一会儿吗,你腰还酸吗,不发烧了吧…”

“闭嘴,”唐因辞收回手,正当他想教训时,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

宋凛从棉服兜里将烤红薯掏出来,冲着唐因辞晃了晃,喊道:“因辞。”

烤红薯的甜香冲破酒窖气息,唐因辞站在楼梯间蓦地红了眼眶,他惊呼了一声宋凛,而后便握着扶手快速下楼奔到宋凛面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唐因辞上上下下打量了宋凛好一番,“我上次在推特上给你发消息,你不是还说在美国吗。”

即使已经毕业好多年,但宋凛和唐因辞一直有保持联系,他将烤红薯塞进他怀里,笑道:“回来将近一个月了。这是后街的烤红薯,毕业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

“没有,”唐因辞摇了摇头,他抱着烤红薯将宋凛拉进来,“快进来坐,外面儿冷。”

说到这里,他又偏头问道:“吃了吗?”

宋凛摇了摇头:“没呢,专门过来吃的。”

一听这话唐因辞便知宋凛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他溢出笑意:“那就还是楼上老座儿,老三样儿?”

“好,那必定是…”

“因辞,楼上风大,你还发着烧就别上去了,让我来吧。”

正当两人说着话时,谢明翰突然插进来,他将唐因辞拽过去,欲盖弥彰地为他系了条毛毯遮住吻痕。

而后谢明翰转身看向宋凛,笑眯眯的眼中带着深意:“宋先生是吗,是因辞的同学吧,真不好意思他还生着病,还是我带你上去吧。”

这宣誓主权的手段实在是太幼稚,宋凛即尴尬也十分无奈,他哭笑不得地看向唐因辞,用眼神询问该怎办。

估计唐因辞也臊,快四十的人了,还被一小孩儿这样闹,他推开谢明翰,厉声道:“你别瞎闹,去前面守着店,这里不用你管。”

谢明翰眉头一皱,还欲说些什么,但却被唐因辞冷着眼一瞪,直接抿着唇不情不愿地走向前面的柜台。

瞧着谢明翰先前那副防备不已的模样,宋凛本以为得花挺大番气力才能将人弄走,不曾想只需唐因辞一个眼神。

这御人有道的,宋凛直接给唐因辞竖了个大拇指。

唐因辞被臊了个狠的,他撇开眼,清了清嗓子,扯开话头:“走吧,我带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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