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建造师(37)

马艳春放下搭在周序肩上的手,双手离开了会,然后轻轻的搂住了周序腰,贴着周序脸道:“肖铭当时说,艳春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周序,你看呢。”

马艳春吐气如兰,性感的嘴唇若即若离的挨着周序的脸颊,秀发不时的拂过周序的鼻孔,身上的香气和头发的香气,混合着,不停冲击周序的神经,周序如痴如醉,不由得紧紧抱住马艳春,梦呓呓的道:“是的,春姐,你很美,谁也不如你。”

这一曲未了,周序便拉着马艳春冲出了舞厅,马艳春娇羞的神情,宛如十八九岁的少女,周序更是看得呆了。

马艳春道:“你稍等一下,我外套拉在舞厅里面了,心急可吃不得热豆腐。”

马艳春进去拿外套的功夫,周序躁动不安,觉得时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我要给你最好,最难忘的夜晚,要让你永远记住我这个春姐。”马艳春边说边向一辆的士招手。

“去樟城大酒店。”马艳春对司机说。

周序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他猜测马艳春不会带他去怡景大酒店,因为那会令二人尴尬到没了情趣,但他却没想到,马艳春要去的另一个酒店,一样是周序的心结,这个心结,源于安安。

严格意义上来说,安安是周序长这么大,第一个认真对待的女孩,却也是第一个深深伤害了他的女孩,他甚至把这种伤害,归到了耻辱里面,安安最后对他说的那一席话,一个字不漏的多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折磨着他,蹂躏着他。

“你来找我干嘛,我们本就不属于一类人,你不用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才步入生活,没有尊严的事你以后也不会少做。还有,我爹若不是十六年前就死了,我娘若不是早早让我缀学,我一定会有你一样的文凭,我也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而现在,我就是一个舞女,并且是个混三陪的舞女,我这个所谓的婊子最后要给你说的,是最粗俗也最实际的话,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

安安的话此时又循环响起在耳畔,如同马蜂般嗡嗡不止,周序一头是汗,神色不定,马艳春看着,起初有些吃惊,随后又释然,她认为这是刚出茅庐的小男生紧张的表现,所以,她抓过周序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处,并不停的揉捏着,希望能缓解他的情绪。

下了车,周序呆在酒店门口,马艳春挽起周序的胳膊,却怎么也拉不动周序,这时,马艳春才感觉到,周序可能并不是紧张,他有别的想法。

樟城大酒店位于闹市,虽然现在已是夜晚十点,马艳春却怕再遇到熟人,她赶紧跳到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将外套披好,以挡住那身耀眼的红裙,然后略带恼怒的看着周序。

“这是不对的,我要做了,也成了安安那样的人。”脑海里安安的话浇灭了周序的激情,他转过身,又招来一辆的士。

“马工,我们去喝点酒吧。”

十点半的时候,他们来到非常偏僻的一家饭馆,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点完菜,开了瓶白酒。

周序讲了安安和戴瑶的故事。

“马工,我真的是很真诚的对待他们,她们却为什么要那样一点希望不留的对我。”

马艳春喝了小半杯,她盯着周序的眼睛,死死的看了三分钟,周序毫不退缩,也盯着马艳春眼睛,不眨一下。

“钱啊,周序,多简单明了的问题,你想那么复杂做什么。你给安安一百万,她肯定对你言听计从,立刻从良,你再给戴瑶一百万,她保准马上嫁给你。”马艳春冷冷道。

周序碰了碰马艳春的怀子,干了一杯,苦笑道:“你呢,艳春姐,你嫁给了什么,别告诉我是金钱。”

马艳春将剩下那半杯一饮而尽,笑着笑着,泪水就出来了:“所以说,我傻啊,我曾经以为我嫁给了爱情,但在生活面前,爱情一文不值。现在的女孩越来越聪明,越漂亮的越聪明,我敬她们。”

周序道:“所以,你就忍受这个不该忍受的人,背叛那个不该背叛的人,这里一千块的工资,真的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菜上齐了,马艳春大口大口吃了会菜,才道:“首先,纠正一下,我一个月一千五,比你高,还有年终奖。回三江呢,拿四百二,搞不好,还要下岗,你让我一家喝西北风啊。”

“就算下了岗,也总会有办法的。”这话说出来,周序自己都有点不信。

“什么办法,三江市那么多的工厂关门,下岗工人成千上万,稍微像样点的工作都是挤破了头往里钻,我马艳春一没有文凭,二没有路子,能去做什么,扫大街吧,养活不了老公和小孩啊,到时怎么办,估计也得像你说的安安那样,趁着有点姿色,去做舞小姐。”

周序无言以对,唯有闷头喝酒,很快,一瓶就见了底,他还想要一瓶,被马艳春制止了。

马艳春道:“先熬过这段时光吧,是我拿自己身子换来的,我没有害过谁,妨碍过谁,所以,我不嫌丢人,你要真嫌我脏,以后离我远点。但大姐求你个事,那天下雨你所见到的,能不能就从此烂在肚子里,我没有告诉老时,是希望没有人在这件事里再受到伤害。”

周序使劲捶了捶头,想驱散昏沉的感觉,他舔舔干裂的嘴唇,问道:“艳春姐你,约我出来,只是想用身体封我的嘴么。”

马艳春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周序,才道:“周序,你很纯,我喜欢你,虽然也许我不配,但我真的想和你发生点什么,我不介意你留在我的记忆里。”

二人将要分开时,马艳春最后说了句:“家里男人病成了太监,可是,姐才三十岁啊。”

说完,马艳春掩面而泣。

谈判

这一夜,周序翻来覆去,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每次入睡,穿红裙的马艳春都会走进梦里,忽而跳着独舞向他招手,忽而在水里嬉戏,头发上的水滴如珍珠般洒向四周,忽而又坐在床边,火辣辣的看着他,最后总是把那红裙脱去,露出白花花的身子,但是这身子总会隐在朦胧的水雾里,而每当周序要凑上前细看时,便会突然从梦中醒来,带着一身的汗。

从这天起,在项目部里,不到必要的时候,马艳春绝不和周序讲话,就是因公事不得不说时,她也是板着个脸,尽量不看周序。

周序有时会后悔,他在想,如果那天他和马艳春走进了酒店,生活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当然,如果终归是如果,如果永远成为不了现实,现实是,周序很沮丧、脆弱,甚至越来越自卑。

周序情绪上的强烈波动,自然逃不脱牛大寨、余德顺这些老同志的眼睛。好几次,余德顺旁敲侧击的劝慰周序,换来的却是周序的沉默以对。

牛大寨命令董嫂再给周序找个女朋友,董嫂高效率的完成了任务,她给周序介绍的是樟钢技术处搞仪表的女大学生,周序却一口回绝,令牛大寨大发了顿脾气。

一家欢乐一家愁,此时的苏克却是春风得意马蹄急,经常是白天黑夜的不回项目部,审清平亲自去见了顾榕,结果是非常满意。

审清平对苏克说:“以你的资质,能找到如此上乘佳品,绝对是祖坟埋对了地方,但是,你谈归谈,可不能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这话一出,结果,苏克好几天都躲着这个师傅加表哥。

顾榕的肚子一直没有变化,倒是另一个自称怀了孩子的女人打上了门。

女人叫汪巧兮,“归去来兮”茶馆的老板娘,是李立在樟城的相好,也曾来过项目部五六回,这次刚进来的时候,大伙还一下没看出来,等汪巧兮自报家门后,才纷纷暗叹,化了妆和没化妆的女人,真的是有天壤之别。

化了妆的汪巧兮,容貌秀丽、白净可人,素颜而来的汪巧兮,肤色枯黄,一脸的斑。

刚才还在的李立,此时却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溜掉的,看到汪巧兮气势汹汹的样子,在场所有人清楚,李立摊上大事了。

“李立呢,他躲哪去了,快叫他滚出来。”汪巧兮叉腰而立,怒目横眉,一脸杀气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开茶馆的老板娘,倒像是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吓得众人不敢吭声。

汪巧兮直往里闯,每个房间看了一遍,不见李立的人后,她却转头找到时福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时总,看在我常送你好茶的份上,把孩子他爹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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