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建造师(262)

送走苏克,孟镇长和关鸿闭门讨论了三个小时,俩人一致认为苏克和那个交际花的意见只能当笑话听听,他们必须主动出击,既然祸水源起史晓明,那就把源头堵死好了,关鸿说十万块钱就能拿下那个呆子加疯子,孟镇长说干脆再加个五万吧,要用钱砸就一次把人砸昏。

结果完全出乎意料,关鸿费尽心机找的那俩号称从未失过手的专业人士独独这次失了手,他们不仅闹出了人命,而且还亮出了手枪,枪杀案和未遂贪污怎能同日而语,自此,事件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关鸿不得不向苏克通报了这件事,苏克的表情如同当年听闻日本偷袭了珍珠港的希特勒,第一反应是愤怒和绝望,“猪队友”三个字脱口而出。

苏克仿佛听见了哀乐正在奏起,仿佛看见了他被人绑在了断头台上,锋利的刀刃即将落下,而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只有秦冬梅了。

可是,秦冬梅不接他的电话,他感觉自己的头被浸在了冰水里。

在秦冬梅和欧阳镇的那间爱情小屋,苏克双手奉上一只价值三十万的翡翠镯子,然后苦苦哀求她帮助他,拯救他,甚至跪下来痛哭流涕,捣头如蒜,他表达出来的真诚的可怜兮兮足以在任何铁心石肠之间开出怜悯的花来。

可秦冬梅呢,她甚至都没有看那镯子一眼,她在镜子前,面带微笑,安静的自我欣赏了好半天后才转过身,却瞬间嘟着嘴摆出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告诉苏克:“讲了什么也别做,却偏偏找了俩个戏子去胡闹,呵呵,还下演砸了吧。不光是你们,峰盛公司也因此事受到了牵连,自顾不暇,哪能帮得了你们,镯子还是拿回去送给顾美人为好,她即将为你生下儿子,她值得你大大的褒奖。”

“我真的不想在监狱里听见儿子诞生的消息,请您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苏克声言沙哑的问道。

“去请个好律师,准备给自己辩护吧,我恰好有这方面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你。”秦冬梅和颜悦色的道。

说好的纯洁友谊呢,说好的互相帮助呢,说好的安全保证呢,秦冬梅毫无过渡的变脸令苏克感到浑身颤栗,感觉自己正加速坠入万劫不复的黑洞。

苏克硬着头皮去找欧阳镇,欧阳镇不出意料的避而不见,而温泉会的所有大咖也像约定好了似的跟他玩起了失踪,大部分人把他拉入了黑名单,小部分人只在口头上蜻蜓点水似的安慰了他几句便赶紧挂断了电话,似乎苏克是个能毁天灭地的瘟疫之源,仅通过手机就能传播致命的病毒。

难堪

苏克终于意识到,不会有奇迹出现,也不会有人来拯救他了,他很清楚,他的肉身虽然不用去死,但灵魂已经被送进了火化炉,只待有人按下开关,火焰便会熊熊燃起,将他还在喘息的灵魂化为灰烬,是的,失去了自由的灵魂就该灰飞烟灭。

然而,即便是灵魂,像他如此不凡之人,在被扔进火化炉之前也应该有一场体面而又隆重的告别,苏克的脑海里浮现出长长的名单,但是,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灵魂即将死去的消息,人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专门聚集起来为他哀悼,他只能亲自去一个一个告别。

顾榕,既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想到的第一个名字,所以,毫无疑问,她肯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而,他却没有准备好怎样向她告别,他不想让她在逆流成河的悲伤中生下他渴求了许久许久的儿子。

接下来,是除顾榕外他目前最偏爱的三个女人。

A是个二十岁的标致女孩,在“云之梦会所”上班,个子虽然不高,但眉清目秀,皮肤吹弹可破,他差不多每个星期会光顾她一次。

B是个虽然四十多岁却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货真价实的性~感尤物,他认识她五年了,他的很多高难度技巧都是在和她的“实战”中获得的,她的臀~部号称三江会所界的头牌香臀,富有完美无瑕的诱人曲线,因为惧怕她超一流的战斗力,他每个月最多会和她……三个回合。

C是个银行职员,二十八岁,拥有良好的教育背景,长得很像他喜爱的一个女明星,她是不婚主义和拜金主义的忠实信徒,为了满足购买各类生活奢侈品的欲望,她每个月会去桑拿会所兼职四五天,只要她出场,他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去捧场。

他先去“云之梦”找了A,在被他称为战场的床上,他突然间就失去了劲头,他无精打采的从A的……滑下来,非常忧伤的看着她:“我很庆幸今生能与你相识,只可惜,人生太过匆匆,我……”

A的面孔红扑扑的依然漂亮得无可挑剔,她打断了苏克真心实意的激情告别:“苏哥,看来我这儿不是你今天的首战啊,你太累了,我扶你去泡个澡,再来个深度按摩,你马上就会满血复活,重新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我在说,人生太短暂,我……”

“就因为人生太短暂,我们才要好好享受当下啊,嘘,亲爱的,别说话,有个熟客打电话过来了,他答应今天要来包我夜的,我希望他不会取消这个约定,包夜可以赚两千块呀。”

苏克懂了,A的躯体就从来不曾属于他,只简简单单的属于他掏出的七百八十块钱,属于他一贯推崇的交易,七百八一个钟,如果不付出七百八,他不仅没有向她告别的权力,甚至她都不会正眼瞅他一秒钟。

他去另一个会所找B,B喜出望外,说下午刚上班就来了生意,好兆头,好兆头,然后就喋喋不休的缠着要苏克连点她两个钟。

苏克把在路上准备好的慷慨激昂的告别话咽进了肚子里,他感到意兴阑珊,随即借口工地出了状况匆忙逃了出来,他垂头丧气,坐在车里漫天漫地骂了半个小时后才赶往C兼职的那个会所。

今天是周四,但苏克运气不错,C今天轮休,再加上囊中羞涩,因此极为罕见的在非双休日跑来会所捞金。

“你是我生命中所遇见的最独一无二的女人,亲爱的宝贝,感谢你让我年近四十依然充满了活力,但是……”

拥有研究生文凭的C并没有展现高学历女人应有的素质,她和那个只有小学文凭的A一样没有耐心倾听完苏克略带诗意的忧伤告别,她以一个十分敷衍的亲吻作了轻描淡写的回应,然后眼泪汪汪的展示了她空空如也的鳄鱼皮钱包,最后话音一转,开始大赞特赞她前日看中的新款古奇肩背包,她极立怂恿苏克预付一万四千三给她,她保证在今后的两个月时间里,可以让苏克从将军直接升级到皇帝。

很显然,C对苏克的告别词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相较于A和B的不同在于她的脸皮和胃口更加无所顾忌。

无法克制的突如其来的悲哀让苏克感觉顷刻间衰老了三十岁,C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捶向了他那昂扬的男性biao志,直到将其捶回了软弱无力的原形,甚至比原形更加渺小可怜。

这幅场景好凄凉,苏克羞愧难当,翻身下床,再次落荒而逃。

他没有开车,因为他现在极其厌恶任何静止和密闭的空间,在可以预见的幽禁到来之前他想尽量避免任何幽禁,他从未象现在这样如此珍惜随心所欲的自由,他沿着江边拼命奔跑,当他精疲力竭之时,他突然想起两年前和李国球的最后一次对话。

“有些东西最好不要尝试,比如毒品、赌博和没有爱的性。”李国球对苏克道。

苏克明白,这是李国球对他频繁出入桑拿会所的不满和劝告,一定是申巍这嘴上没把门的家伙泄露了天机。

“女人是男人的幸福之源,源头多一点,水就丰沛一些,草就肥美一些,什么牛啊,马啊就活得滋润一些。”苏克嬉皮笑脸的道,想以无厘头的回答把这话茬糊弄过去。

“女人是男人的幸福之源,这话没有错,但源头越多越好是什么意思,我不理解,也不同意,我认为这个说法极为愚蠢。”李国球毫不客气的道。

“如此有创意的说法怎么能和愚蠢二字沾上边呢?”苏克有点不高兴了。

李国球根本不理会苏克的脸色变没变难看,继续着他的谆谆教诲:“如果性缺乏了爱的基础,就和运动员机械的跑上一万米,农民辛苦的插一天的秧有什么区别呢,不过就是简单的体力付出嘛。你得明白,妻子和女人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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