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安胡思乱想着,耳朵悄悄地红了,江缜看得好笑,忍不住又逗了逗他。
季静看着江缜跟季文安在他面前秀恩爱——是秀恩爱对吧?忽然觉得有些牙疼。
别扭?尴尬?奇怪?
好像都有一点,但反正绝对没有羡慕。
没有。不存在的。
羡慕自己老爸跟恋人的爱情是怎么个一回事?像话吗?!
季静“腾”地站了起来,接受到季文安跟江缜的视线,暴躁地揉了揉头发,说,“我出去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想让自己的暴躁影响到季文安的心情,也暂时不太想面对江缜,还是先出去冷静一下好。
季文安没有阻止,等到季静走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推了推江缜,试图拉远一下两人的距离,“你不是要走吗?”还不走?
江缜挑挑眉,眼里染上戏谑,“怎么?这是用完就扔?”
一个提问——请问大家能看懂季爸爸跟江队的故事吗?
虽然目前没有全部写完他们的过去……
第25章
季静原本只想在医院内走走,可心里想着事,也没太分心看路,走着走着听到身旁车辆的鸣笛声,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医院,走到了医院附近的市区。
他挑挑眉,身边行人与他擦肩而过,他也不在意,只漫无目的地走。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季静其实早有猜测,他并不是真的傻,也没有脸盲到那种程度,只是他感觉得到季文安对这件事情的顾虑,不想让季文安担心,才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只不过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事情真正挑明在他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他小时候常跟人打架,附近的同龄孩子们慑于他的威名,都尊称他一声静哥。季文安总是不解,不明白季静为什么如此热衷打架,得不出结论便只好归结为性格使然。季静将自己的自卑和疑惑伪装得很好,亲近如季文安也只能看出他的暴躁,却看不透他暴躁下的迷茫。
季文安得到了父母的尊重和温柔爱意,慢慢的他便不将自己身体的独特之处当作是独特,他并不将此放在心上,这使得他在独自带大季静的过程中无意地忽略了季静对此的反应。
季静性格执拗,也不曾对季文安坦言自己的疑惑。
季文安不觉得双性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而季静伪装的暴躁又先入人心,以至于季静为自己的身体所困扰却说不出口进而做出打架等举动时,季文安从没有往那一方面想过,只以为季静就是性格暴躁了点。
人无完人,尽管对于单亲父亲来说,季文安做的已经足够好——他温和有礼,尊重疼爱孩子,尽自己所能给季静所有他想要的——但他还是遗漏了一点。
他没有及时发现让季静困扰的源头。
但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在二十来岁年轻又稚嫩的年纪成为父亲,没有经验,慌乱又心疼,最开始的时候要去工作又要照顾季静,等到季静再大一些又为他的性格所苦恼,每天每天都有需要担心烦恼的事情,这辛苦不得为外人所知。季静理解季文安的辛苦,也发自内心地爱着季文安。
像季文安尊重疼爱他一样,他也对季文安充满依恋和敬爱。对季静来说,季文安无疑是最温柔强大的父亲。
所以当他通过观察和猜测,通过向小叔确定,他的父亲,一直以来崇敬的依赖的父亲,居然也是他的母亲时——季静表示,天啊,他想静静。
又走了一段路,季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觉得逛得差不多了,应该回去了。他把手机放回兜里,眼角余光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亦!”他对着那个身影大声喊了一句。
傅子亦打扮得很休闲,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怎么打理,反倒乱出了一股痞子气。他双耳插着白色耳机,音量放得很小声,不妨碍他听到周围的声音。感觉好像有人在叫他,他停下脚步,摘下耳机,疑惑地朝季静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是季静,他挥挥手,下意识笑起来,季静快步走过去,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傅子亦反问,随即又指了指前面,自己先回答道,“我来逛逛书店。”
“小珥呢。”季静不答,又问道。
傅子亦说,“喏,在隔壁武术馆呢。”
“他还会去武术馆?”季静大惊。
“唉,别提了。”傅子亦看起来很郁闷,疯狂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好像真的想去考警校,昨天吃饭时候突然开口说想去练武术,把我爸妈给感动的,差点没哭了。”
“……练武术有什么令人感动的吗?”
“啊?什么?不是啊,我爸妈是感动我弟终于说出了‘吃饱了’‘挺好的’‘爸妈再见’之外的话了。”
“……”季静给出结论,“确实感人肺腑。”
“是吧。”傅子亦勾住季静肩膀,“算了,先不提那些了。走,静哥,我们去看漫画啊。”
季静张口想说不了不了,我还得去看我爸,傅子亦却有些低落地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去书店看漫画。啊,我,我现在就跟我爸妈昨天一样——感动,想哭。”
“……”算了。季静无声地叹了口气,拒绝的话终于还是没说出口,跟傅子亦勾肩搭背得像狼狈为奸一样,顶着前台店员高深莫测的目光走进书店。
上到二楼漫画区,傅子亦眼睛在堆出独特造型的书架上扫过,然后指了指其中一本,开始小声但很激情地给季静安利。
傅子亦的声音像是照片被模糊了像素,听在季静耳朵里是遥远的,不清晰的——他走神想到了傅子亦要他跟齐谌拍的那套写真。
他跟齐谌目前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可不就是因为拍了傅子亦那套写真而开始的?
如果傅子亦没有要他们一起拍写真,那么他也就不会因为跟齐谌过近的距离而感到情动,就不会自慰被发现,也不会有他们的口头约定,更不会有后来他跟齐谌因为要互相解决性欲而发生的那么多事。
不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齐谌,甚至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偶尔他想起来他跟齐谌做的那些事,还会面红耳赤,像是他的糗事集锦视频被放到市中心最繁华街道上最大的荧幕连续播放三天三夜——这是何等的尴尬羞耻想死想杀人。
想到这乱糟糟的一切,季静不免有些牙痒,耳边傅子亦又在兴致高昂地说些什么,季静越听越烦,越看傅子亦越气,“傅亦,你再不闭嘴我发誓你下辈子一定想投胎成哑巴。”
傅子亦像是机器被卡住了一样,愣在原地,眨眨眼,无声地缓慢地做口型道:我、怎、么、你、了?
季静眯起眼睛,看了半晌,才道,“我看你烦。”
傅子亦有些委屈,继续无比缓慢地做口型:为、什、么、你、不、爱、了、我、吗、你、在、外、面、有、别、的、双、胞、胎、了、吗?
这一长串口型做下来,傅子亦嘴皮都有些发酸,想要狂饮三杯矿泉水。
“……”季静则与他对视,眼神真挚,“看不懂,再说一遍。”
傅子亦转身就走,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答案,季静追上去,看到傅子亦快气成了一只河豚,他控制住自己的笑意,欠揍道,“呦,不用我陪你逛书店了?”
“哼。”傅子亦说,“我看透你了,你压根没把我当兄弟。”
“怎么就没把你当兄弟了?”季静更想笑了,他连忙紧皱眉头,压下快把他憋疯的笑意,将自己的表情维持成严肃模样。
“你嫌我话唠,嫌我烦!”傅子亦气鼓鼓的。
“那你可不就是话唠?可不就是挺烦的吗?”季静实话实说。
“……”傅子亦张嘴又闭嘴,竟无法反驳。他想着,你什么都瞒着我,这才不是好兄弟。他刚想开口,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太伤感情。虽然想到季静瞒他的事情觉得有些伤心,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临时拐了个弯,“……我有事情的时候你不帮我。”
他本意是想暗示季静出了什么事情可以跟他说,谁料季静听了这话,完全没有get到傅子亦想表达的意思,表情反倒一下莫名起来,挑挑眉,“哦?那你说要拍写真时是谁穿着裙子给你当模特的?”
“……我。”靠,傅子亦震惊又心虚,支支吾吾地,“我,那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