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咬了咬牙，坐到雪瑶身侧，脸埋在雪瑶的肩头:“瑶儿，我怕你会不要我。”
他真的很害怕，万一哪一天，雪瑶丢下他离开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雪瑶失声笑道。
“你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凌郁闷的声音传来。
雪瑶也收敛了笑容:“你想告诉我什么？”
“瑶儿，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也有残暴的一面，他也有肮脏的一面，“我真的害怕你会嫌弃我，不要我。”
或许坦白一件事情很容易，那是遇上的人不同，他的过去如此肮脏，凌没有信心，不敢肯定雪瑶的态度。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说，因为他明白，万事瞒着雪瑶，再由别人告诉她，这才是真正伤害她的表现。
哪怕这件事情的坦白可能会让雪瑶厌恶他，可他不能让她们拿着这件事来试探雪瑶，最后成为伤害雪瑶的匕首。
凌对过去千年里的事情毫无隐瞒说了出来，他小心翼翼观察着雪瑶的表情，心中仍不敢确定雪瑶的态度。
“就这些？”雪瑶意外的没有嫌弃他，笑着说道，“所以你才会瞒着我？”
“嗯。”凌轻声应道。
在他的印象里，人类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灵不一样，无论好坏，他们对感情自始至终都是秉承忠诚的态度。
放在人类之中说，就是洁身自好，一生一位伴侣，身体心灵都忠于自己的伴侣。
可凌早在很久以前就混迹花楼，这些年累计下来，碰过的女人不在少数。
他自以为自己不会动感情，而且那个时候……所以也就放任自己。
雪瑶沉吟片刻，认真说道:“说实话我在意这些，但又不甚在意。”
因为她对凌的感情，所以她在意，同样因为这份感情，她又不在意，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的凌不是过去的凌，她拥有的是现在和未来的凌。
“瑶儿别离开我，千万别离开我。”凌也曾后悔，但事实如此，无法改变。
雪瑶拥抱着他，被他圈在怀里，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肩。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像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是第一次，雪瑶抬眸看着凌，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她在安慰他。
似乎得到了一份保证，凌这才露出了笑容，低头在她的嘴角亲了亲。
这一次或许是雪瑶最大胆的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主动，主动回应，主动攀上他的肩，紧紧地抱着他。
之后几日的凌，一直在北国大范围寻找自己的妹妹，客栈里他还算放心，所以并没有太过留意。
偏偏正巧如凌所料，客栈出事了。
半夜的突袭，来的猝不及防，他们都没有什么准备，便被惊醒，是守护灵的气息靠近，所以他们都有所感觉。
刀光剑影之中，突袭的守护灵逃了出去，千槿和君见相视一眼，还是追了上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隔壁的雪瑶一样被守护灵威胁着。
百战看着面露警惕的雪瑶，低声笑了，慢慢靠近她，慢慢靠近她。
“你不怕我？”百战轻声说着，那声音充满了蛊惑。
“我为什么要怕你呢？”雪瑶反笑道。
百战低眸看着雪瑶，面露笑容，那笑容肆意张扬，而她本身也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看着雪瑶就像是看猎物一般。
不过今晚的雪瑶也确实是她的猎物，她会毫不留情撕碎她。
百战一袭红衣如火如荼，身段婀娜多姿，像是花丛中最妖艳的花后。
她笑着撩起雪瑶的一缕头发，啧啧说道:“缔结了契约，永生的伴侣。”
雪瑶眉头一皱，百战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捏住她的下巴，力气不小，捏着有些生疼。
“他很疼爱你，可不知道你配不配得到他的疼爱？”百战突然冷笑道，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人类，最让人讨厌。
雪瑶的下巴被捏着，被迫仰视百战，眼底却不曾流露一丝慌乱:“你想要作甚么？”
“你叫雪瑶？”百战细细品着这个名字，“雪瑶雪瑶，姜雪瑶？水云涧姜氏直系血脉，我没有说错吧？”
不知道为什么，雪瑶感觉百战用的力气更大了，恨不得将她的下巴捏碎。
天翻地旋过后，雪瑶都有点不可置信自己选择所在的位置，是沙漠，弥望而去，一片片黄沙，黑夜之中也如此清晰。
不巧的是，她被丢到这里没多久，千槿和君见也被丢到了这里，他们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
雪瑶没忍住笑了:“你们怎么这么狼狈？”
身上都是沙，脏兮兮的样子，不像是高高在上的水云涧子弟。
“前辈，你就别笑了，我们被算计了，被一个守护灵引到了流沙之中。”千槿也无奈，看着脏兮兮的自己，他自己都有点嫌弃。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沙漠中的绿洲，他们就狼狈地坐在绿洲边缘。
“算计？”张狂的声音响起在他们周围，时而空灵，时而清晰，“比不得你们水云涧的龌龊卑鄙和忘恩负义！”
百战冷眼看着他们，一名女子跟在她的身后，千槿认出来了，那是算计他们的守护灵。
原来她们就是这里的双生守护灵啊！
这时的雪瑶，才隐约记起，凌说过的话——
“她们仇视水云涧的人。”
她们，指的应该就是这对双生守护灵姐妹了。
“你们很仇视水云涧？”雪瑶似笑非笑问道。
“心知肚明！”百战低吼一声，继而声音又变得婉转，“你猜猜凌会不会来救你们？”
“会。”雪瑶回答的很坚定。
“笑话，他现在被拦着，还能第一时间赶来吗？”百战拍了拍她的脸。
闻言，雪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他出事了？”
百战身后的女子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眼底已然腾起不一样的神情，她怕自己一时心软坏了姐姐的计划，只有将目光硬生生移开。
目光转着落在了千槿和君见身上，她们不怕什么万灵尊主，千槿是万灵尊主她是知道的，另一个男子的话……
沙朔的眼突然睁大，看着君见有那么一丝难以置信，颤着声音说道:“姐姐，你快看他！”
百战不耐烦地转过头去，也不知道沙朔叫她看什么，不就是一个男子吗？有什么好看的，她活了这么久，见识过的男子多的是。
百战脾气再怎么急，妹妹的话也引起了她的注意，毕竟沙朔不会无缘无故喊她。
百战心不在焉看了几眼，本来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底一抹震惊晃过，她上前一步，右手对着君见的方向轻轻一捏，以他为中心的一个法阵蓦然出现。
流光闪烁，在沙漠中显得格外晃眼，百战总算知道为什么凌对他们比较特殊了。
不单单因为千槿和君见是雪瑶的徒孙，而雪瑶是他认准了一生的伴侣，还因为他们自身的身份啊。
“你能解开这个封印？”君见见状沉声问道。
百战眼中一抹光闪过，冷笑道:“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你真当我傻吗？解开来了，你就有机会救他们，这样惨的可是我。”
说实话吧，她冒险绑架，说不定会激怒凌，少说一顿毒打，要情节严重一顿毒打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她可能不仅会被凌毒打，还会被其他几人围攻。
想到这里，百战背后一凉，感觉周围的温度又低了些。
雪瑶见状，眼底已经有了怒意，她们究竟想干什么？
百战似乎注意到了雪瑶的目光，那种暗藏怒气与杀机的目光，很吸引她的注意力。
“怎么？”百战掐着雪瑶的脸颊，眼底狠意明显，“看你的眼神是想杀我？”
“没有。”雪瑶很快平息下来，她们二人没有恶意，就像凌给她说过的一样，百战有意在激怒她，在试探她。
“凌哥哥会生气的吧？”沙朔小声问道。
她不是没有见过凌生气，百战经常惹到他，况且凌的脾气不算好，毒打百战一顿是常有的事。
她作为帮凶，会不会也被凌打一顿？沙朔有些害怕，害怕凌会打她。
“怕什么？”百战已经被打出来铜墙铁壁般的身体，早就不怕了，“凌打你的可能性不大，打我的可能性是百分百。”
左右都是打，这事干绝来才不会亏。
百战抬了抬手指，一样东西飘浮起来，是从雪瑶手里夺来的，他们是被绑着的，也不知道雪瑶那里弄了一个尖锐的石子，正在企图割断绑在身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