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根本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只见一位客官怒发冲冠地从房内出来,然后又对着他一笑,这一笑让掌柜的心生寒意,但为了维护掌柜的面子,他假装镇定道:“这猫是你的?”
千槿笑眯眯看着掌柜的道:“当然!”
“你知不知道本店不允许带猫猫狗狗入内?”掌柜的越说越来劲,似乎这样东家就会高兴,拎着夜影,嚣张至极,“你的猫冲撞了我们东家,现在东家很不高兴,你打算怎么赔偿?”
千槿当即冲上去,一脚踹在掌柜的胸口,抱过夜影顺了顺它的毛发,也不管楼下朝他看过来的各种眼光。
“你作甚!”
“踢你。不然还能作甚?”千槿冷笑,回答的理直气壮。
掌柜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真的被气到了,他道:“我们东家还在这里,你怎么敢在这里闹事?”
那嚣张的气焰,完全不把千槿放在眼里,仿佛身后的东家就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但凡东家出面,千槿定然夹着尾巴做人。
清烛恨不得提起坐在地上的掌柜的,使劲扇上几巴掌。
千槿“哦”了一声,目光幽幽看向清烛,一字一句,一句一顿道:“这店不允许带猫进?我的猫冲撞了东家?东家不高兴?我需要赔偿?”
千槿每说一句,清烛连连摇头,头摇的跟个拨浪鼓死的,恨不得把头给摇下来。
“呵!那还真不好意思,我没钱。”
掌柜一听,直接跳起:“没钱?你这是砸场子!想住霸王店吗?”
千槿抱在夜影,低着头笑了:“怎么?掌柜的,你的东家还没发话呢,你就在这里囔囔?”
随之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清烛,缓缓道:“这位东家,我闹事你要管?我没事找事冒犯了您?”
清烛一双腿直打颤,差点没给跪下。千槿虽是笑着说话,可每一句话都透着威胁。清烛脑子里根本就只有“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一句话在回旋打转。千槿道出的那声“东家”,才勉强让清烛回魂,他根本不敢说话啊,心里有苦说不出。
千槿看也不看清烛,转身就要走进自己房间去。
掌柜的气打一处来,变叫骂边拦住千槿的去路:“没钱你还想住霸王店!”
掌柜的那丑陋的面孔实在令人作呕,千槿强忍着怒火,冷眼看着他,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一般,冷若冰霜的他,只吐出一个字:“滚!”
这个字无疑是挑起了掌柜的怒火,尤其是在东家的眼前,这让他颜面尽散。
“你给我滚出去!”掌柜怒吼一声,吵着千槿扑了过去。
谁料掌柜的踩到自己的衣角,肥胖的身体突然控制不住,朝着千槿滚了过去。
清烛看着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反应再快的他,也没有掌柜的朝千槿扑过去的速度那么快。
敏锐的夜影在千槿怀里跳了出来,却还是被胖子掌柜撞到,身体滚了几圈,堪堪停在了护栏边缘。
千槿用手挡着那肥胖的身体,奈何这掌柜的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重量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重。
“师父!”
“哥哥!”
千槿是主动翻过护栏,或许在别人看来,那是被掌柜的撞下去的。
只有千槿知道他要不化被动为主动,说不定还真能被这掌柜的撞出点皮肉伤。
他翻过护栏,双脚在掌柜撞上护栏时踹在他身上,保证了掌柜不会摔死,又能借着这股力在空中翻转落地。
这一动作可把楼下一群看客惊呆了,缓过神来无一不在鼓掌。
清烛靠在二楼护栏边往下看,心有余悸地嘀咕道:“还好没事。”
掌柜的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让东家笑话了,我这就把……”
“闭嘴!”清烛忍无可忍,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当上的掌柜。
毕竟是他的疏忽,竟然让这样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仗着这个身份洋洋得意了这么久。
他怒瞪掌柜的一眼,跑下楼:“师父,你还好吧?”
刚从地上站起的掌柜听了这话,登时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脑子里都是清烛喊道的“师父”二字,喃喃道:“完了,我完了,这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千槿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周围的气氛让他不习惯,他并不喜欢被一群人围着看!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他摆了摆手,沉着脸上楼。
“师父?师父?”清烛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问,“师父你生气了吗?”
清烛连忙跟上却吃了闭门羹。
“师父你生气……”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门开了。
清烛喜出望外,以为千槿不生气了,连忙道:“师父你不生……气啦?”
最后两个字好半天才挤出来。
千槿淡淡看了千梓一眼,目光随即看向他:“把那个人解决了。”
“啊?哦哦哦!好!”清烛可不想得罪了千槿,不然又没好果子吃。
刚才连续几个“东家”已经够让他心惊胆战了。
千槿将此事交给清烛自己处理,那么他就不会插手这件事。
千梓低眸想了想,对清烛说道:“暂时别打扰你师父。还有等会我出去一趟,这个人你看着办就行。”
“诶?小师叔,我一个人呐?”清烛拉耸着脑袋,有些泄气。
“嗯,你师父给你的机会。”千梓弯了弯眼睛,“机不可失。”
闹剧散了,围观看戏的人也一哄而散,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当天午后,这里的掌柜就换了人。
谁也不知道原本的掌柜的去了哪里,只知晓如今的这位掌柜为人和和气气,待人也十分温和,不像原先那位掌柜的狗眼看人低,张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话语。
深夜,千槿房中。
微弱的烛光只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千槿坐在桌前,千梓正替他把着脉。
“哥哥,毒素暂被压制住了。”
“嗯。”千槿撑着桌子,轻声应道,“早点休息吧。”
千梓欲言又止,一直没有离开。
千槿挑眉问道:“阿梓想问什么?”
“前辈……前辈她还需要多久才能研制出解药?”千梓咬了咬唇,他不该问这些,可又忍不住询问,“如若再拖下去,对哥哥的身体只坏不好。”
“嗯?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千槿回之一笑,“不过应该不用多久吧。”
说这话,千槿也没有任何底气。
当初他内伤太重,若非靠着那几株草药保住性命,可能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偏偏那几株草药中少了一味,而缺了这一味草药,他就算恢复了身体,体内也残留了毒素。
那些草药非人类所栽培得出,若不是这样,前辈也不会八年之久都没能制出解药。
千梓说的没错,拖得越久,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千槿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回去吧,哥哥不会出事的。”千槿说得轻松,似乎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千梓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千槿服用的是什么草药,也不知道如何配药才能彻彻底底解除那些残留在兄长体内的毒素。
他只能作罢,等着前辈的音讯。
千池皇宫内。千池国君在一扇门前走来走去,神色慌乱,时不时对着守门的侍卫询问着什么,可侍卫皆摇头,声称自己不知,最后千池国君还是站在门前等待。
一个时辰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人从殿内走出,身着一身黑衣,一件斗篷遮住了容貌,身子停留在阴影处。
千池国君急急忙忙上前:“国师啊!他来了吗?”
国师抬起头来,脸上竟然还带着面具,面具遮住了国师的大半张脸,只留下嘴巴在外面,就这么看着国君良久,缓缓开口:“没有。”
“什么!?”千池国君心一颤,退后几步,被一直跟着身边的太监搀扶住,才勉强没有倒下。
国师没有说话,国君自言自语道:“这都没有引他出来?他居然活着,居然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不行!他必须死!必须死!”
然后发疯似的抓住国师的肩,手死死地扣住国师,红着眼睛道:“国师,你不是说有用?你不是说那个狗屁宫牌可以引他出来?”
国师肩膀被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拍开国君的手,再拍了拍肩,冰冷的声音传来:“慌什么,谁说他不会来的?这两天应该到了皇城,少在这里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