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是惹怒了素胥，就是那么一瞬间，被凌找到了素胥的弱点。
哪怕素胥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凌出手的速度，在素胥收起一身怒气的刹那，凌的本命武器冰寒也刺向了素胥背后触手伸出来的那个部分。
素胥还在震惊之中，压根就没有想到凌居然出手那么快。
背后一震刺痛，素胥面部抽搐起来，越发狰狞可怖。
凌二话不说，冰寒直接横劈向素胥的腰部。
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素胥在霎时间分成两段，上半部分的身体与下半部分分离，她怒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触手以及下半身体，不受控制惨叫起来。
一阵惨叫过后，素胥的身体渐渐消失。
凌平稳地落在水面上，目光从消散的身体上挪开。
雪瑶回眸看着一个个跌倒在地的水云涧弟子，以及陷入昏迷的角滕，心中提起来的那一块重石终于落地了。
她的眼睛有一丝温润，终于结束了。
千槿和君见一样放松下来，相拥一起。
凌和雪瑶隔着几丈远的距离相视一笑，突然，雪瑶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跑过去推开凌。
凌颤抖着双手接住雪瑶，一脚踹在红眼睛的陈楠身上。
陈楠被踹出几丈远，还能咯咯咯地笑着站起来：“死前拉着两个一起，我不亏了！”
“陈楠！”千梓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所有的愤怒与失望最终汇成两个字。
陈楠一个激灵，手上的匕首落在水面上，他懵然地看着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倒地的雪瑶身上。
“我杀人了？”陈楠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抱着头痛哭起来，脑子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我杀人了……我怎么杀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陈楠颤抖的跪在地上，额头磕在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陈楠！”千梓走到陈楠面前，蹲在他查看他的情况。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死谢罪，以死谢罪——对不起。”陈楠像是没有听见千梓的话，沾染了鲜血的手在水面上来回摸索，最后摸到匕首，直直刺入自己的心脏。
“阿楠！”千梓又痛恨又心疼，只能看见陈楠的目光慢慢聚焦，然后眼睛慢慢清明。
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陈楠自己自杀。
所有人唏嘘不已，在两方之间没有任何动作。
凌愤愤地看着陈楠气绝，脸贴着雪瑶的脸颊，一双大手抚上雪瑶的伤口，不断运送灵力：“瑶儿，你会没事的。”
“嗯。”雪瑶艰难的挤出一个鼻音，眼眶更加湿润了。
千槿逼迫自己冷静，走到雪瑶身边，替她探了探脉搏。
雪瑶的呼吸逐渐微弱，血染得四处一片红，像是一朵血花。
“别怪……”雪瑶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昏迷之前硬是说出两个字。
哪怕只有两个字，周围的人也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千梓踉踉跄跄站起，他知道凌一定会怨恨自己，可雪瑶的性命安全不容忽视。
“哥哥，我来。”
千槿让开位置，目光一直落在眼神阴翳的凌身上。
千梓不敢抬头去看凌的脸色，快速简易地替雪瑶包扎止血，然后把了把脉。
在把完雪瑶的脉后，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他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雪瑶慢慢消逝的生命，就连她腹中两个孩子的脉搏也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我……对不起。”千梓跪在地上，额头贴在水面。
凌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心中焚烧的怒火：“滚！”
千槿扶起弟弟，默默地退向一侧。
凌抱起雪瑶就欲离开，突然，宣衡的声音响起：“还有救。”
凌猛然抬头，眼睛暗含希冀。
宣衡拍了拍凌的肩：“放松，听我说。生死契将你们性命连接在一起，若是雪瑶真的死了，你可以感受到你的生命力也会逐渐流逝。”
“没有。”凌确实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消逝，也就是说，雪瑶还有救！
“那就一定有救！”宣衡回头道，“空，现在马上撤出镜像空间。凌，你带着雪瑶回海域，马上进入瀛辽池。”
瀛辽池是海域一个特殊的存在，无论你受了多重的伤，一旦进入瀛辽池，伤势就会慢慢愈合，哪怕是危在旦夕的生灵，进入瀛辽池后，也会逐渐好转。
但是进入了瀛辽池并没有那么容易出来，唯一出来的法子只能是提升自己的灵力，只有灵力更上一层楼，瀛辽池的大门才会自动打开，反之你只能永生永世困在瀛辽池。
久而久之，瀛辽池很少再有生灵进入，敢进入其中的，只有守护灵级别的生灵。
凌并不害怕进入里面，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关进去多少次，早就对瀛辽池没了畏惧之心。
镜像空间慢慢消散，湖泊周围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水云涧弟子。
凌早在镜像空间消失的瞬间带着雪瑶离开，看来剩下的残局，还得慢慢收拾。
宣衡率先踏出一步，拽着昏迷不醒的角滕，朝东方海域的方向离去。
临走前还不忘气一气他们：“你们自己的地盘自己收拾，我先走了。”
所有危险也算消除，姜韵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千槿先是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水云涧宗主姜夙影和宗主夫人白芝已经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
他上前几步，抱住泣不成声的姜韵儿，轻声安慰道：“师妹，我们还在。”
千槿知道，安慰只是安慰，不如让姜韵儿哭个够。
“槿哥哥，阿爹、阿爹阿娘没了！”姜韵儿扑进千槿的怀里，埋在他的胸口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君见不忍地撇开脑袋，正好被北漠瞧见。
北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水云涧刚经历了一场厮杀，还需要你们，振作起来。”
君见微微一笑，算是对北漠这句话的回应。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双生灵来此的目的本是寻找他们的大姐二哥，现在找到了，怕很快就会离开。
“师兄这是赶我们走嘛？”百战一脸受伤，“我还以为师兄会留我们几日呢。”
“别闹了，先给这群人类安置好，你们可能还要硬战要打。”水月声音不高不低，落在耳中却让所有人一惊。
千槿沉吟道：“没错，宗主和宗主夫人双双离世，水云涧嫡系又只有师妹一个女孩，其他地方的宗门恐怕会趁机起事。”
姜韵儿抬起脑袋，抽抽噎噎道：“那……那怎么办？”
“那是你们人类的事情，我们双生灵也不好插手。”路云说道，“另外……我和姐姐的事情，你们也要给水云涧的其他人一个交代。”
“我们会将此事处理好的，你们放心吧。”千槿承诺道。
姜韵儿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师兄，槿哥哥我先将阿爹阿娘带回去。”
君见低声应道：“好。”
千槿看着费力搬动自己父母亲的姜韵儿，无声的叹了叹气：“阿梓、清烛，你们帮师妹先安置宗主和师父吧。”
清烛点头：“好。”
“等等！”千槿伸手拦下打算离开的清烛，“处理好了以后，你和阿梓先回万灵宫，顺便把夜影带上，没有我的命令暂时别回来。”
“为什么啊，师父？”
“听话。”
“好吧。”
“又有得忙了。”百战揉了揉肩膀，“空，要不然你和陆离先回海域？五哥现在闭关，海域还需要人组织。”
“好，我先回去，哥哥那有消息了，我回过来通知你们的。”空点头应道。
任谁都知道，没有生灵进入瀛辽池后可以在短短几日出来的，少则几年多则几百年都有可能。
怀瑾拦住空的去路，孩子眼中坚定不移：“我也去。”
几个人和几个双生灵一同清理战后的水云涧，好在双生灵用灵力帮忙了，不然弄个两三天都未必弄得好。
安置好的水云涧弟子一个接一个慢慢苏醒过来，面对现如今的水云涧，他们无一不是震惊。
宗主姜夙影和宗主夫人为救水云涧死亡的消息让水云涧弟子悲伤不已。
一个国家不可一日无主，一个宗族也不可一日无主。
水云涧姜氏一脉一向尊于嫡系，如今嫡系只剩姜韵儿一位女子，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对，马上把姜韵儿推向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