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十分担忧的问:“母亲,您怎么了?”
裴夫人餐干净嘴角,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你准备的什么茶水?这也能入口?”
这时楚宁怡才看清这位世子夫人的样貌,端方明艳,眉眼处于她有三分相似。
“母亲这话我就不懂了,前天碧儿去厨房换茶的时候我可没拦着,我以为那是母亲得了什么好茶特意换下。”
裴夫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错愕变成愤怒,“你在胡说什么?做错事还推卸责任,不愧是上不了台面的商户之女。”
那世子夫人依旧脸色不变,“哦!那天看见的可不止我,还有二伯母。”
在场的都是人精,早就知道了二人你来我往的官司,有的开始窃窃私语。
“我身体不舒服,此时改日再说,先将宴会办好。”
裴夫人丢下一句,匆匆离去,那脸色难看无比。
世子夫人连忙稳住局面,“母亲身体有恙,望诸位见谅,我这就命人换茶来。”
等局面稳住后,那世子夫人来到楚宁怡面前,“辰王妃娘娘,可否请您一起去看看那池边花。”
坐在一旁看了一出好戏的楚宁怡点点头。
世子夫人领着她,避开众人视线来到一处幽静花丛,而后她挥推手下。
楚宁怡见状却没让鼓声离开。
“之前离开匆忙,还未好好谢过恩人大恩。”见楚宁怡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立刻自我介绍,“我是柳念秋,家父是定西柳青松。”
之前见到柳念秋时,她满脸泥垢血污,并不能很好的看清脸。怪不得刚才她便觉得眼熟。
楚宁怡笑道,“帮你们不过举手之劳。更何况现在裴峰是辰王的表兄,我也算救了自家人。”
柳念秋很懂分寸,并没有问她当初去定西的缘由。
“刚刚的事你也瞧见了,夫人自知道夫君的存在以来,就将娘家侄女接到府中,只为找到夫君后嫁于他。如今她的算盘落空,自然针对于我。”
两个人就这么边走边聊,柳念秋给她讲了一些大家族夫人的喜好。即便楚宁怡不需要巴结任何人,但良好的交际是必要的。
渐渐的日头西斜,两人的关系也渐渐近了。
“时候不早了,我府上有要事,有空我给你下帖子,来辰王府玩。”
柳念秋点点头,“既有要事,我便不多留了。”
“去喊裴侧妃会府!”楚宁怡吩咐鼓声去找人。
镇南侯府离辰王府并不远,楚宁怡在天黑前回了府里。齐笙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她照旧等在门外。
齐笙本身就在练武,这一年多以来的毒发,他早就适应。出来后还陪楚宁怡吃了个饭。
洗漱完,一个丫鬟替她点上熏香。
“王妃!”
锦纹突然惊呼出声。
“怎么了?”
锦纹过去将一旁的熏香熄灭,对丫鬟说道:“王妃不喜欢这个香的味道,你先下去吧!”
那丫鬟行礼退下。
在楚宁怡的一脸狐疑下,锦纹解释道:“这个熏香里掺杂了一种慢性毒。药,名叫涩熄。其实奴婢在师门,学的是制毒。只是对妇科也有涉及所以才被齐老夫人安排陪公主。”
楚宁怡:“慢性毒。药?”
“是的,这个涩熄香味与檀香类似,只是在奴婢自制香包的作用下散发出一丝苦味,如同煎熬过程的中药。而长期吸入熄涩会使身体日渐虚弱,但因症状较轻不宜被察觉。若是长期吸入两年以上,毒性渗入五脏六腑,便会急剧爆发,气衰而亡。”
“刚刚那个丫鬟,让暗问去抓住她审问,不可泄露风声。”
暗问是齐笙给她的暗卫,武功高强,会在暗中护她周全。
锦纹领命立刻退下。
楚宁怡立刻赶往齐笙的院子。齐笙正点着灯,在书房看着书信。
“宁怡,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楚宁怡将门关上,轻声道:“有人给我下毒。”
“什么!”齐笙激动的站起,桌上的墨水被振翻。
楚宁怡做出噤声动作,“别担心,我没事。锦纹告诉我,有人在我的焚香中下了慢性毒。药。我已经让暗问去抓她了。”
半个时辰后。
“殿下,娘娘,在我严刑逼供下,她招了,说奉的是皇上之命。那丫鬟舌尖□□,说完便自尽了。”
“不对!”齐笙和楚宁怡异口同声。
楚宁怡解释道:“这不合理,若是受不住刑一早便该自尽,为何要等招供后?”
齐笙应和,“对,如此明显的栽赃。”
楚宁怡很疑惑,“到底是谁想杀我,若我死了,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齐笙猛的站起,用力一锤墙壁,“我知道是谁了。”
第二天一早,齐笙朝都没有上,直奔仁寿宫。
太后正在用膳,看见齐笙来了十分惊喜,“笙儿,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你们都下去,我要和母后单独谈谈!”
第二十九章
太后放下筷子,看向齐笙,温柔的说:“笙儿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
齐笙一声冷哼,“我们演了那么多年母慈子孝,我本不想打破,你也别太过分。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但我一天活着,就不会允许碰她。”
太后不已为然,“你在说什么,母后听不懂。”
“你以为你除掉楚宁怡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任你摆布。我警告你,下毒的事若是发生第二次,我可保不齐会做些什么。”
太后拿起茶碗,猛的往地上一摔,“母后是为你好,我已经筹划好了,皇帝那我会解决。等那个兴楚公主死了,皇位就是你的。”
齐笙不屑道:“你是为了你自己吧!这么多年,你给我做的鞋没有一双是我能穿的。你照着原来四哥的鞋码给我做,真是我的——好、母、亲!”最后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后抚着心口喘气,安嬷嬷立刻上去替她顺气。
“他以为他是谁?论才华武艺通通比不上我的箫儿。若是我的箫儿还活着,我又怎么会选他这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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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怡吃过早饭就开始给五哥写信。她在渊程已经待了半个多月,基本都适应了。
待她将笔搁下,就看见齐笙站在桌前。
“宁怡,我要出远门一趟。”
楚宁怡将塞好的信递给鼓声,边净手边问:“你要去哪?”
“扬城,以养病的名义。我此去有两个目的,一是替皇兄搜集扬城税收的账目;二是师父来信,有了血毒的来源。所以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少则三月,多则不清楚,但我会尽快回来。我会将承风留下,有什么事就找他。”
“我要和你一起去。”
齐笙看着她眼神中的坚定,笑着说:“好!”
第二天,楚宁怡去宫里转了一圈,跟太后、皇后说了她要跟着去扬城。
皇后没说什么,倒是太后,从她一进殿开始,脸色就一直很不好。只是全程她说什么,楚宁怡就应什么,她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许是齐笙跟她摊牌后,她便不再伪装,对自己的敌意也就摆到了明面上。
虽然三个国家常有和亲,但若是嫁给皇帝就只能做妃子,且不会有所出。皇帝安排齐笙和亲,也是绝了他当皇帝的可能。太后是打的让她病逝的主意,让齐笙续弦一个渊京贵女。
太后让他带着病体去礼部任职,就已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件事并没有影响楚宁怡即将离京的好心情。尤其得到了解药的线索,她恨不得立刻飞到疆城,也省的齐笙受那么多苦。
收拾好行李,下午夫妻俩就踏上了去往扬城的马车。
齐笙师父来信说,血毒在青穆国的疆城出现过。疆城离定西不远,四周多山。
但他们明面上是去扬城养病,所以得先到扬城待上几天,再悄悄离开。
扬城在渊程国的最南端,一年四季如春。江南水乡之地,风景秀丽,多是文人骚客的雅致之地。
此地的繁华程度绝对不输渊京和兴京。江上画舫的丝竹管弦之声,引的楚宁怡很想去游玩一番。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他们出门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思及此,楚宁怡将掀开的马车帘放下。
“发糕,甜甜的发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