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妈妈爱而不得,他找不到让他满意的宠物。
算到了她会在十一岁那年去往霍格沃茨,特地和因为斐诺拉这个姓氏而感兴趣准备前去的斯拉格霍恩打好关系,让他对那个麻瓜母亲说出斐诺拉庄园的具体地址和前往方法。
克瑞斯·斐诺拉又一次看到了她。
卡俄斯太心细了,他早就在家边上布置了对巫师不利的结界,代表霍格沃茨的斯拉格霍恩可以进去,但他根本进不去。
所以他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买通了曾经格里莫广场47号的房东——鲁伯特太太,每个月都给她一笔不小的钱,让她去那对母女那里找他要的东西。
但是结果是,到最后他们也没找到。
不过没关系,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那上面了。
他看到那个脸上因为要躲在漆黑狭窄的橱窗里而都是伤的女孩,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更有趣一点。
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她为什么还笑得这么开心?
想撕烂她。
在看到她们跪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克瑞斯感受到了自己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快乐。
她能让他这么快乐。
那就一直藏起来好了。
他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至于那个麻瓜。
她如果知道她的妈妈死于她的爸爸做出的魔药之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妈妈,您没干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他问。
从房间里出来的妇人轻嗤:“当然,那会脏了我的手。”
那可真遗憾。
克瑞斯推开了门,蔑视着只是受到「一忘皆空」就虚弱的麻瓜,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提起了这个麻瓜的头发,从上到下省视着这个被他舅舅爱着的麻瓜女人。
非常的平庸,平庸的让人觉得可笑。
就是这样的女人,抢走了斐诺拉的家主,生下了让他满意的宠物。
他冷着眼看她因为魔药的灌入而痛苦的捂住肚子,她叫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抠着眼珠,弄得浑身都是血。
可是他完全没感觉到一点内疚。
他感到太快乐了。
她知道之后,那种崩溃、绝望、无助,一定会让他更快乐。
而他会装成是对她最好的人,装成是买下格里莫广场47号让鲁伯特一家照顾她妈妈的人。
她会感激的看着他。
太让人愉快了。
克瑞斯坐在已经听不见的麻瓜女人面前,蓦地撑着头笑起来。
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愉快的事?
没有了。
戏弄弱者,玩弄情感,这就是这张英俊的外表下最真实的他而已。
克瑞斯·斐诺拉,本来就是个魔鬼。
他中了卡俄斯在信上留下的最后一手,也感受到了被他戏弄的人的痛苦,他感受到自己内脏的腐烂,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面前有一具尸体。
她才刚刚死亡,嘴角还残余着一点魔药,她死不瞑目,白色的眼珠一直盯着天空。
她几乎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她的皮肤全是大大小小的青色斑点,枯槁的死气包围了她的全身,她连头发都只剩下了几根。
她死了。
谁也不知道她死前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早就疯了。
她被试药了整整五年。
死不了,活不下去,最后选择偷偷趁着他不在把让她痛苦的魔药再次喝下自我了断。
海泼里恩·斐诺拉早就死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干出事业的好料子,他在上战场的第一次就被凤凰社杀死了,他估计在最后都不知道那是他的儿子为了引出凤凰社的人做的决定。
斐诺拉庄园除了他以外的最后一个人也死了。
克瑞斯脱下了龙皮手套,走出了这间压抑的研究室。
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斐诺拉的每一任家主画像都挂在那座长长的走廊上。
他们看着他走到尽头的家族谱上。
阿瑞斯·斐诺拉死亡。
海泼里恩·斐诺拉死亡。
赛莉娜·斐诺拉。
克瑞斯掏出了巫师杖,轻轻一点。
——死亡。
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克瑞斯·斐诺拉。
最后一个还在这个家族谱上活着的,斐诺拉。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撑着墙站了起来。
即使到最后,他依然没有一点忏悔。
黄昏的残光照在高耸的斐诺拉庄园上,乌鸦四起,荆棘缠绕,阴森又可怕。
没有人说话。
没有任何声音。
克瑞斯将巫师杖对准了自己的名字。
克瑞斯·斐诺拉。
他是不是也曾被人温柔的喊过名字,是不是也曾收获过真正的关心。
他竟然突然感受到了一抹茫然。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从他五岁掐死那只猫狸子开始,从他七岁命令那个家养小精灵自杀开始,从他十三岁将那瓶魔药灌入那个肮脏的麻瓜女人嘴里开始,从他十四岁计划着杀掉那个麻种巫师一家开始,从他十五岁用恐吓威胁她开始,从他二十一岁亲手杀死她腹中孩子开始。
本来,就回不去了。
克瑞斯走上了二楼,推开了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
烛火立刻闪烁起来。
那是一个冰蓝色的棺材。
它很大,克瑞斯自己躺进去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有挤压感。
他这些天总睡在这里。
没人知道,大概连他的祖辈们都不知道。
在那块家族谱上。
——克瑞斯·斐诺拉。
——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6 23:36:52~2021-03-17 23:1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tacey 1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开始与延续三。
那是他七岁时候的事了。
他和克索站在格里莫广场47号前面的拐角里,意外的碰上了从家里跑出来的棕栗发女孩。
他们有一模一样的深蓝色眼睛。
她眨眨眼:“你是谁?”
她把他忘了。
“你好像格林童话的小巫师。”她笑了笑。
克瑞斯冰冷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瞬,他让克索帮她处理了那些伤口,盯着她惊讶又开心的笑容。
她怎么还是笑得这样满足?
为什么呢?
克瑞斯不理解。
没有人告诉他怎样去爱一个人,没有人教他什么才是真正能带来开心的事,他面对的永远是刻薄尖酸的母亲和懦弱冷漠的父亲。
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个对他笑得这么灿烂的人。
常来斐诺拉庄园的塞尔温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他,他是带着一种目的接近他的——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七岁的克瑞斯·斐诺拉已经是家主了。
十三岁,他又一次通过手段看到了她。
她是这么脆弱,脆弱到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她。她搬着她的行李住在了那个很久没被人打开的房间里,穿上了普通的礼裙束起了发。
就像一个玩偶一样服从命令,又讨好的对他笑。
这个时候,克瑞斯才发现笑容是属于自己的。
卡俄斯·斐诺拉曾经因为帮斯拉格霍恩的忙去学了钢琴,他的妈妈因此也让他去练钢琴。
克瑞斯已经对她的要求见怪不怪了。
他麻木的干着这些事,余光看到了在窗帘后面躲着偷偷瞄着他的少女。
她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深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她紧张的开口:“对不起,因为我想看外面。”
克瑞斯没说话,只是凝视着她。
这似乎给了少女一点勇气,她又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微抿着唇,发自内心的夸赞:“你弹的真好。”
又属于他了。
这样的笑容,又属于他了。
她过的很艰难,赛莉娜·斐诺拉并不待见她,有的时候甚至会故意放进别的纯血家族的嫡系女巫刁难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常常低着头任由她们骂。
斐诺拉庄园的后花园有一个靠背石椅。
克瑞斯在二楼垂眼,看到在那里坐着疲惫的少女。
她的头发乱了,大概是因为刚刚那群人抓着她的头发导致的。她缩在那里,终于让他看到了她的弱小。
他本该开心的。
本来他的目的就是想看到她崩溃后的样子,这才是他的想法。
可他却鬼使神差的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