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到了水中的一丝奇怪又带点清甜的味道，神色微凛，问：“你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乔兮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是蜂蜜。”
她料想洛桑不会喝太多水，按照比例适当多加了一些剂量。好在那药瓶上写着“微甜”，她又添了不少蜂蜜进去，可以掩盖掉一些药的味道。
加之他含水的位置只与舌根有一点接触，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完成喂药任务后，乔兮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洛桑坐在岩石上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一股酸意蹿上鼻息，眼眶逐渐变得模糊。
蜂蜜……已经好久没人在他要喝的药里偷偷放蜂蜜了。
*
隔日一大早，乔兮就被饥饿唤醒，换上身舒适的衣服后便把顾瑾也唤了出来，一起去丛林深处觅食了。
顾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边打哈欠：“有你这么积极的吗？他们都还没出发呢！”
乔兮一边弯着腰一边用长树枝拨开密密麻麻的草丛，“咱要悄咪咪找到食物，然后惊艳所有人！”
她又道：“我昨天听见导演叫人把一些活物丢进了树林里，又在半夜隐约听到了几声鹅叫声。今天咱要加餐了！”
顾瑾狐疑：“你确定不是幻听？这里离露营的地方可有好一段距离。”
两人在密林里绕了大半圈后，忽然发现一处灌木丛的叶子快速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小段窸窸窣窣的声响。顾瑾当即慌了，心快提到嗓子眼了，他踮起脚悄声溜到乔兮身旁，“该不会是蛇吧！我好怕啊呜呜呜！”
乔兮瞥了他一眼，满脸写着嫌弃。她用长树枝轻轻拨了一下灌木的叶子，一道白色的身影立马闪了一下，紧接着扇动起白色的长翅膀在地面上扑腾了一小下。
不过扑腾的高度只有几十公分，像是想要震慑敌人一样，它还伸长脖颈对着乔兮顾瑾二人“鹅鹅鹅”地大叫了几声。
节目组居然在树林里藏了一只大鹅！
乔兮走近看得更清楚了些，“吼！这鹅我熟！是花花的室友！”
之前第一期农家小院里的鹅，喙的地方有一处浅黄与奶白色相交的印记，现在这鹅头上有一样的标记。加上这鹅一副霸道的小眼神，和随时准备干架的模样，是花花的室友无疑了！
她兴奋地搓了搓手：“节目组居然把那只鹅搞来了！我馋它身子很久了！”
乔兮把一旁呆呆愣愣的顾瑾拉了上来，一脸严肃地讨论起战术攻略：“这鹅和我不对付，还老喜欢啄我，要不你上吧！”
“要不还是你……”
“它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伙子！”
顾瑾被乔兮忽悠了一顿后，神气凛然地跨进了灌木丛。还没等他发起任何攻势，那只大鹅立即扑来过来，伸长脖子揪住了西装短裤的一角，还叼住了他腿边的一小块肉，吓得他“嗷呜”直叫。
乔兮喊了一句：“快抓它脖子！”
顾瑾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大鹅即刻松了口，后退两步后开始了S型风骚得战术走位。
乔兮在看热闹之余掏出了手机：“吼！这走位我要记一下，以后吃鸡用得上，能不能上王牌全靠它了！”
顾瑾和大鹅几番战术绕跑后，大鹅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乔兮趁着它歇息的那一小会儿功夫，一个眼疾手快扼住了它命运的脖颈。
她激动地提起大鹅，招呼上累成狗的顾瑾，“大餐有着落了，咱打道回府吧！”
等乔兮这组回到露营地的时候，其他三组才刚收拾完东西准备出发。景瑶见着乔兮已经满载而归了，催促着贺然一起动身往里走。
乔兮和顾瑾忙里忙外，又是搭柴火，又是商量着大鹅的菜谱。
林巧巧见不惯乔兮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走到她身边酸了两句：“都说癞□□喜欢吃天鹅肉，看来你和癞□□很接近啊！”
“你叫它一声天鹅它应你不？”
乔兮把大鹅拎到她跟前：“你可看仔细了！这只是鹅，不是天鹅。一个是家禽一个是飞禽，你离文盲和眼盲也很接近了！”
“天呐！好可爱的鹅啊！”程鹿从远处打了点水过来，看到乔兮手里的鹅后她惊叹道。
这鹅，可爱？乔兮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这凶巴巴的大鹅又对视了一番。
大鹅像是不满这番评价一样，张开扁扁的嘴巴，露出略微吓人的齿状喙。
程鹿看到周围一堆柴火以后，嘴巴撇了一下：“你要吃这只鹅吗？它这么可爱你忍心吃吗？”
乔兮摸了摸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挺忍心的。”
程鹿把埋在颈间的项链亮了出来，神情失落：“我好喜欢鹅，连项链都用鹅的。你要是吃鹅的话，我会哭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呢！”
她这句话尬得乔兮差点当场扣jio。这是哪来的活佛转世，怕是能炼出好几颗舍利子吧！还有，确定你脖子上的项链是鹅而不是天鹅吗？
乔兮默默地从包里找出了一包纸巾扔给她，强行忍住嘴角的笑意，“那你可能要哭很久了！”
程鹿吸了吸鼻子，眼神怅然，“那你待会儿可以把它的羽毛骨头留下来吗？我想找个地方给它做个小坟，然后念经超度它。你会跟我一起吗？”
好家伙，要不是这里缺几根香，乔兮恨不得拿三根香插在程鹿跟前。
她从包里找出之前司机大叔车上看到的那个小广告，递给她：“小坟怎么能体现你的诚意呢？你不得给它整一个十万一年的超豪华坟墓，外加七七四十九天膝盖跪地式祭拜，3D环绕全立体音效的大悲咒加法华经放送啊！”
“这倒不必……”
程鹿还没说完，乔兮殷勤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这个人很热情的，法华经和大悲咒记不住没关系。在你跪拜的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的正对面，用弹幕给你做提词器。”
怕她不信似的，还用弹幕刷了一小段大悲咒。【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手里的大鹅突然挣脱了束缚，撒丫子跑到了程鹿的脚边。她刚想俯下身子摸一下鹅的头，鹅便一下子咬住了她的蕾丝裙边，开始往外扯。
“我的裙子！”程鹿尖叫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柔和，甚至带了一丝烦躁与谴责的意味。
大鹅开始嚣张地扇动翅膀在程鹿和林巧巧身边左右扑腾，一股家禽身上的骚臭味逐渐在这块空间里蔓延开来，两人都用手紧紧捂住了口鼻。
两人受了大鹅不少的物理攻击，大腿边有几块地方都被啄红了。
乔兮看着两人被大鹅紧追不舍的窘迫样子，心情大好，差点在一旁笑出鹅叫。
程鹿边跑边慌忙叫着：“快把它抓走！”
大鹅的嘴边还叼着一大片从裙子上扯下来的黄色蕾丝。
乔兮看完了热闹，提起了疲力尽耗的大鹅，嘴角的笑意在白皙的脸上洋溢开来，对着程鹿说：“你看！你对大鹅的喜欢不是单向的！至少你也是被大鹅努力追过的女人了，说出去还挺有牌面的不是吗？”
没了那两人的打扰，乔兮和顾瑾很快便把嚣张的大鹅处理成了香喷喷的烤鹅。
经过香料的腌制和焰火的高温烤制，表皮一层厚厚的油脂被烤得金黄酥脆，醇厚的油脂渗入到紧致的肉里，增添了鹅肉的风味，一点也不肥腻。
乔兮和顾瑾坐在阴凉之处分享烤肉的时候，导演在附近一带东张西望，走来走去，眼神里还透着些许焦急。
“我鹅呢！鹅去哪了？”
导演闻到孜然和烤肉发出的阵阵香味以后摸了摸空荡荡的啤酒肚，看到乔兮津津有味吃肉的样儿，发现自己也馋了。
他凑了过来，蹲坐在地上，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讪讪的微笑：“吃得不错啊！有我的份吗？”
记仇的乔兮还没忘记导演之前组织的动物赛跑的事，很小气地分了他一根脖子。
导演咬了一口后，夸赞一波乔兮的厨艺。然后越瞧越觉得这烤肉不对劲，“这鸭子的脖子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