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客厅里一盏昏暗的壁灯还亮着,卧室里也留了床头灯。
Omega听见卧室开门声就醒了,他看着段言,问:“回来了?”
不管他几点回来,许弋只会问这一句,不会再盘问别的。
“嗯。”
通常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他有时很想问一句,你希望我回家吗?可他没问。许弋那人吧,不会撒谎,他要说实话,根本不期盼他回家,段言觉得自己得疯。
这天他回家得早,许弋在家看电视,家里阿姨还煮了甜品给他。
“今天这么早?”许弋瞧见他的时候很诧异。
“没什么忙的。”段言淡淡道。
其实不是,他想回来陪陪他。
许弋坐在长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放江甜甜的新剧,挺狗血的,不知道许弋为什么会看。
段言坐到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财经杂志看了起来。
实际,他用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脸,偷偷在瞄对面的人。
许弋的嘴就没停过,吃了坚果,又开始喝奶油蘑菇汤,没一会儿又摸出牛肉干开始咬。
他从小就馋,爱吃零食,吃主食的时候,食量就变得很小。
段言看着咕叽咕叽的许弋,突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许弋问。
“咳,这电视还挺搞笑的。”段言撒谎道。
许弋:“女主角死了……”
电视里的人哭成一片,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搞笑。
段言一本正经:“死得很搞笑。”
他说完这句话,许弋也笑了。
段言在想,这样也很好啊,好像两人的关系在慢慢好转。
他开始早早回家,偶尔还会买一束花带回来,让刘妈插在花瓶里。
许弋不知道那是他买的,还说刘妈有心了,该加工资。
只要知道许弋是喜欢的就好,段言觉得自己不必和家里的阿姨争宠。
最近的一次应酬,又听说有个老总得病了,是癌症。
发现得晚,现在一直在做化疗,不知道有几个时候可以活。
一时间大家唏嘘不已,挣再多钱又如何呢?买不回健康,还不是没命享。
段言开始隐隐担心起来,他最近也觉得身体极为不适。
他流鼻血的症状一直在持续,甚至还会时常感到眩晕,有时吃了东西还会反胃想吐。
他犹豫很久,要不要去检查一下身体。
他也害怕,害怕真要检查出什么,他该怎么办?
回家的时候看到许弋坐在地上在拼乐高。
段言不高兴“啧”了一声,坐在地上不凉吗?
看他板着脸,许弋从地上缓慢撑起来,问:“工作不顺利?”
许弋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有时候听他和刘妈聊天,说孩子在踢他。
段言也想学电视里一样,趴在他肚子上听听那个调皮鬼。
但他和许弋,像是始终有道隔阂,两人相敬如宾。
“没有。”段言平静道。
“哦。”omega挺着肚子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闻到许弋的信息素,觉得有点苦。从前明明是甜甜的蜜桃味……
挣扎犹豫了几天,他决定,还是去做个检查吧,如果真有什么,也好为许弋早做打算。
段言挑了一家最贵的医院,他认为既然最贵,肯定就最靠谱,报告单在一周之内就出来了,说他是肺癌晚期。
妈的,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二十岁以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不管遇到再困难的事,他也都挺过来了。
可这报告单,却让段言坐在车里哭出了声。
谁不怕死呢?他更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许弋了。
医生建议他留院治疗,段言拒绝了。
公司最近有收购案,投资的电影也即将上映,这个时候曝出来他肺癌晚期,对公司也是致命打击。
他找来了律师,拟了离婚协议书,财产和许弋一人一半。
而立的遗嘱里,是他死后,除了给他爸妈买的基金,以及北区那栋别墅留给他父母,其他的都给许弋。
他信得过许弋的人品,即使他死了,许弋也会照顾好他的家人。
医生说,配合治疗的话,至少能活两年多。
够了,那时候许弋孩子也生了,公司他会一切打理好,不让许弋接烂摊子。
离婚没有选择净身出户,就是怕公司股东趁他不在,趁许弋身体不适之际,联合起来欺负他的宝贝。
所以他会在死之前,把所有都安排好。
也许他能多活几年?谁知道呢?
可不能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体拖累许弋啊,而且,如果越到最后,他就越舍不得离开。
他前些天去看过那个癌症朋友,形如枯槁,浑身插满了管子,似乎都不怎么认得人了。
段言真怕有一天,他也会那样。
那样一点也不帅,认不出许弋,想想也会让人很难受。
他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许弋又坐在地上在拼小孩的小木马。
前两天他买了羊毛垫铺在地上,今天也不担心许弋的屁股凉了。
“你回来啦?”还是熟悉的腔调。
“嗯。”
我回来了,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之前一直是小段的视角,然后很多人会觉得老段的行为不合理,所以会写几章老段的故事。
老段的视角会虐一点点,不喜欢的宝贝可以跳过,不影响看正文。感谢在2021-02-21 17:00:10~2021-02-22 13:2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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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美好的周末开始了。
段言每天吃完饭,嘴巴一抹,就往许弋家跑。
美名其曰是补课,实际上……也是补课,只是……嗯,顺便和老婆打情骂俏。
这不,因为做错了题,还被罚做俯卧撑了。
刚刚段言大言不惭说:“俯卧撑多简单啊,我做五百个都不带喘的。”
很好,他老婆就喜欢他狂妄自大的样子,所以给他负重了。
这会儿段言背上坐着的就是许弋。
其实吧,他本来就经常健身,加之许弋又瘦,坐他背上还真没什么太大影响。
但是很有情趣不是?
“直线的三种方程是哪三种?”即使做惩罚的时候,老婆也会提问公式,就是这么严格。
“背不出来,你是不是就在我背上多坐一会儿?”段言厚脸皮问。
“背不出来,你就抄十遍,抄多了你就记得了。”许弋微笑道。
切~他是不是玩不起?
“一般式:Ax加By加C=0,其中AB不同时为0;斜截式……”段言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回答Omega的问题。
“嗯……那圆的标准方程是……”
许弋话刚刚说完,刚刚还一直撑着的Alpha突然双手一摊,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怎么了?是不是压着你了?”许弋俯身去看他。
段言突然翻转身体,顺势把许弋一把拉了下来,摁进怀里,“把我想得这么弱?”
“那你怎么突然趴下去了?”许弋问。
“我想抱你啊。”段言回答得理所应当,“来,就这样,你再问我几个公式,对了你就让我亲一口,错了……任你处罚。”
许弋趴在他胸膛上笑起来,抬手去拨弄段言纤长的睫毛,段言痒得直眨眼睛,许弋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说:“这个是奖励你刚刚背对了……”
段言:“就……没了?”
许弋:“那你还想怎么样?”
段言:“不能……再激烈点?”
“别啊,你跟狗似的,老爱咬我,今早我妈还问我嘴巴怎么了?”许弋瞪了他一眼。
“那你怎么说的?”段言的手掐在他的腰间,不让他动弹。
“我说我吃了变态辣鸡翅,上火了!”
“宝,这真的不能怨我,你要是没那么甜,我也不会咬着不放。”
“你快闭嘴吧……”
许弋自认在说骚话这方面,永远比不过段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投了进来,蜜桃和朗姆酒互相勾缠着,甜浓的烈酒香在这静谧的午后格外醉人。
……
刘雅坐在沙发上,已经侧头看了段言五次了。
那傻儿子一直对着手机笑,怎么说呢?笑得有点猥.琐。
“咳咳。”刘雅故意咳嗽两声,想拉回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