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那你听课吧。”
“好！”纪瑜答应完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古川：“你怎么能这样！？你的‘苦口婆心’呢？”
“没有。”
纪瑜被打击的趴在桌子上面一蹶不振了, 不过他到底没有像之前那样趴着睡觉, 只是变成了趴着听课。老师进来的时候看到他这毫无生机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到底是没有搭理这个最近越来越显得脑子有坑的学生了。毕竟这个学生态度不好，但是成绩是真的不错, 虽然不是古川这样的年级第一，但是也在年级前列了。
这一节课结束之后，就到了语文课了。
元明天拿着教案进来，他第一眼就先落在了古川身上, 然后才佯装没什么的移开了视线。最近教务处主任正在严格调查之前的事情，元明天偷偷摸摸的去打听消息，知道因为他做得十分的隐蔽，相关证据都销毁了，那边暂时一无所获之后，他多少是放心了一些。不过这样警惕这周围的一切到底还是让他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一些，为了让自己的面色好一点，他还学着打了点粉底盖盖。
这个学校的女孩子大多已经到了爱美的年纪了，即便是因为学校、家庭管教的严，她们也还是偷偷的买了化妆品，在家里或者宿舍捣弄。偶尔有大胆的学生还会化着淡妆来上课，涂抹个口红什么的，因此元明天以为自己做得□□无缝的表面工作，其实早就被大家看透了，并且传开了。
“他一个男老师居然还化妆……”有些女孩子不习惯这一点，就私下里吐槽过：“虽然说他还比较年轻，可是总觉得怪怪的，不像是一个老师的作风。如果说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化妆了，我还比较接受。”
“而且他也化不好，就感觉僵僵的不自然。”
“他这样子是不是小白脸？”
“……觉得他好娘。”
“他该不会是那个……弯的吧？”
最后的一个声音惊吓到了参与议论的学生，这个时代已经相对开放了，可是这样类型的人毕竟少见，而且在校园里少有人讨论这事情。即便是有人嗷嗷什么小攻小受很可爱，那数量也不算特别多。大多数人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本能的排斥，就算不会很明显的表露出厌恶，可是还是会悄悄的拉开距离，并且觉得元明天这个老师怪里怪气的。
这些变化元明天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他注意到了，只是现在他的重心全在教务处以及古川身上，也就没时间去整顿这些了。他最近致力于抹黑古川，只是放出去的各种声音都没有发挥出很好的作用，反而是关于古川的正面评价飞涨得特别的快，这让他十分的不高兴。
带着这样的情绪，元明天在上课的时候并没有很明显的去针对古川，毕竟现在还不是他可以直接开撕的时候，这会儿撕破脸的话很多事情就进行不下去了。不过夹带私货在讲解成语或者小故事的时候，那么稍稍的内涵一下，对他这个语文老师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指名道姓，这事情只有古川自己一个人会有感觉，到时候他起来反驳，那么他身为老师就可以说古川生性敏感多疑。
结果在他刚开口的时候，那边有同学先忍不住了：“老师！你卡粉了！”
元明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那个女同学抿了抿嘴，没好意思继续说：“没、什么……”
被这么一打岔，元明天刚想好的小故事和成语就断掉了，而且也不是讲这些插曲的好时候。于是他不得不继续回到课堂上，等会儿再继续他的计划。只是有了那么一个同学打岔之后，后边学生的注意力好像就散掉了。元明天注意到底下的学生一直在偷看他，看完之后就和朋友相视一笑，然后乐得捂着嘴巴佯装认真学习。
元明天终于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古川身上撤开了，他看着那边一窝蜂自以为动作很隐蔽的女同学，问道：“你们那边是怎么一回事儿呢？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了吗？”
“没有！”她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但是在抬头看向元明天后又都“噗嗤”一声笑开了。元明天的脸色陡然一黑，这是他离开高中学校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愚弄，这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无依无靠的高中时代，明明自己和大家都一样，可是就他一个总是被人盯着嘲笑——全校的人都在嘲笑他一个人！
元明天放在了课本，他径直走向那边把最好拿捏的一个人点了起来：“你这是在扰乱课堂秩序。”他严厉的批评道。
“我们没有啊……”女同学娇娇弱弱的站了起来，她是一个脸皮薄的，在这时候被点名站起来之后就觉得自己面子丢大了。她的脸瞬间涨红了，听着周围窃窃的笑声，她觉得特别的尴尬难受。同时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她也就没忍住笑了那么一两下，旁边笑得那么开心的都没有被点起来，就点了她一个人。女同学一时之间埋怨起了元明天，觉得这个老师太坏了，是在针对她，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发泄般的说道：“明明是你自己一个大男人化妆逗我们笑，而且还化得不好，脸上斑驳又卡粉，为什么我们不能笑？！”
见着元明天的眼神变得可怕了，这女同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说道：“你刚才还说什么为人师表，我看是为人师婊，□□的婊吧！天知道你来上课是不是想要勾人家学生！”
“啪”一声，元明天一巴掌甩她脸上了。
“老师你干什么！？”旁边的男同学跳起来把元明天拉走，女同学们就把刚才那个女生拉开了。一时之间班上闹哄哄的什么声音都有。这会儿刚好巡查员在附近，听到这班上的动静之后，他立马跑过来。他走上讲台看着班上的闹剧，严厉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元明天一时冲动已经清醒了，他抢先一步开口说道：“这位女同学出言不逊，我教育了她。”
“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你还打我了！”那女同学跳起来，泪眼婆娑的指着自己半边的脸蛋，“你就是欺软怕硬看人下碟！你只知道我爸妈是杀猪的，肯定不知道我叔叔是市公安的。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给我叔叔打电话，让警察把你带走！我要让全部人都知道你是个坏老师！”
元明天听到她的话，反笑：“他们哪有时间管学生的事情。”如果那些警察真的随叫随到能够主持正义的话，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校园暴力。他对着一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对方只是吃着公粮不做事的人。
教务处主任赶来听到这话，他面色冷下来，板着脸命令到道：“都带到我的办公室。”
有几个和女同学关系比较好的学生站了起来，她们一副要跟上去为她撑腰的样子。主任一看到这情况，他的脸色就不好了。“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回到座位上，等会我们安排老师给你们继续上课。”主任开口说道，“这事情校方会处理的。”
“可——”
“没事。”那个女同学率先开口，她说道：“我相信学校是公平正义的！”
教务处主任点了点头，他带着两个人走了。等到了办公室，他这边还没说多久，突然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一个老师带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他介绍道：“联系上了女同学的父母了，不过他们暂时没有时间过来，这位是女同学的亲戚，叫叶平。”
“……”
元明天和女同学被带走之后，教室里并没有恢复安静。元明天刚才的那一巴掌到底是刺激到了学生，以至于就算他走了，同学们的怨气却没有消减。“他真的不配做班主任！”有个同学突然开口，“被人说一句就扇巴掌，他不配！”
“就是！而且那明明是事实，哪有男老师带妆上课的？我们这里又不是教化妆的，也不是明星学校！”
“就是！”
“……”
周围人闹哄哄的大概是打扰到了纪瑜，他一拍桌子：“都吵什么吵？要骂下课再骂！”
纪瑜的气势太足了，以至于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就听他的话了。感觉到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了之后，纪瑜才小小声的对着古川说道：“他完了。”
“……”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班上的同学按耐不住一窝蜂的跑了出去。他们好像都很关心女同学的事情，全都望着教务处的方向冲。班上剩下的人不多，基本上是害怕被骂或者是不爱凑热闹的。纪瑜也第一个冲了出去，这会儿他跑的时候倒是没有顺手拉上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