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瑶枝+番外(20)

“小相公一早上去哪儿玩耍了?”顾琅的声音从里厅悠然传出,似是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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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九

二十七、

此话一出,沈成玦也不好意思再偷摸地往里看了,干脆进到书房的正厅里来。两人隔着几丈远,互相瞧了瞧。

顾琅起先还脸上挂笑,心里暖着,没怎么注意。

可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到来人这身装束时,他先是一怔,接着俊朗的眉眼便沉下来,闷声道:“你去见谁了?”

心虚之际,沈成玦眼神有些不自觉的躲闪:“回了一趟寒馆,见见朋友。”他着实不擅编谎,又想到顾琅久处官场,他根本逃不过顾琅的眼睛,于是更有些憷然。

顾琅搁下笔,公文也不看了,眸光逐渐变得锐利:“不对。你早上分明没说要出门的,这是故意背着我。”

难不成,他已经发觉了自己与陈秀下作的交易?沈成玦心里一跳,面上却是故作镇静:“就是原先的朋友。他是良家人,因此我换了身衣裳去见他。”

“良家人?”顾琅把这三个字揣摩着。过了一会儿,蹙起眉头,沉声问道:“莫不是从前的恩客?”

沈成玦原先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听到这句话,他立即涨红了脸:“我哪来的恩客,你不要乱猜!”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沈成玦不愿与他说话了。一扭头,忿忿地出了书房。

刚走至中庭,迎头遇上顾俊呈。

顾俊呈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别扭了,方才还四下问瑶枝公子的下落,这下见人回来了,便兴冲冲凑上去:

“公子可回来了!侯爷早上走得急,没用早饭呢。我劝了半天要侯爷吃点东西,侯爷都说要等公子一道。”

“他没吃早饭?”沈成玦停住脚步,想到顾琅那句“恩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忿忿道:“没吃早饭与我何干!让他自己吃去。”

顾俊呈被这话堵的惊疑不定,他正准备开口劝慰几句,就看见他家老爷撩袍从后面疾步出来,边走边使向他眼色,又跟他打唇语:“留人、留人!”

顾俊呈当即会意,他往中间稍挪了一步,挡住沈成玦的去路:“呃……公子啊,您这晌午头儿的,是准备去哪儿啊?”

沈成玦正一肚子的火没处撒,立即像个毛炸起的野猫,他仰起头,语气凌人:“怎么,我出去走走,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顾俊呈哪敢跟他硬顶,干笑了两声道:“那自然是不用的,小的是说……如果公子路远,小的就差人去备轿。”

沈成玦瞥他一眼,嘴上一点也不饶人:“侯府的大轿,我可坐不起!”

接着后面传来一声干咳,顾琅调侃的开口:“这么大气性,”边说,边往沈成玦这处走来,“这在外面受气了?老爷替你教训人。”

沈成玦听到这声音,身子颤了一下,头却不回。他一甩袖子,冷哼出声,绕开顾俊呈继续往外走。

顾琅看人是真生气了,赶紧撩袍又去追。他今个穿的公服常服,想着下午还要去贡院,就没换下,这会儿倒显得十分碍事。

临走也不忘戳两下顾俊呈的脑门儿:“留人都留不住!”

顾俊呈委屈极了:“侯爷,您都留不住的人,我怎么留啊……”

眼看沈成玦堪堪走到府门口,顾琅立马在后面喊:“快!把门关上!”两个门童得令,一人推一边,吱呀一下把府门给关上了,还贴心的落下锁。

沈成玦恼得很,他把牙咬着,凶巴巴对门童喊:“后门在哪!”

门童们被他喝的一个激灵,但看了看顾琅,谁都不敢作答。

沈成玦下不来台,他哪肯罢休。左右看看,突然看见了院墙边的石狮子,他当即走过去,一捋袖子就要往上攀。

“沈成玦!”顾琅看出他的意图,当即飞掠过去捉他。

行动中顾琅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自己正在爬树抓猫。

沈成玦人已被抓住了,但眼神却还是桀骜不驯的。

“干什么?”沈成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是我的错,我跟你赔不是。”顾琅似笑非笑的态度却是让沈城玦更为恼火。

“你有什么错!你没错!”

顾琅心中好笑,就抱住人哄他说:“只要你不生气,晚上我替你摘星揽月去。”

“不必!”沈成玦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

顾琅哭笑不得:“那你想我怎么办,你才不气?你说来听听。”

听到这句话,沈成玦蓦地停下,气冲冲回望过去,挑衅般地问:“我要看梅花,怎么着,能有?”

泽京已开春了,哪里来的梅花。他这是故意让顾琅也下不来台,才能痛快。

哪知道顾琅却大剌剌地答应:“好说,我带你去。”

沈成玦狐疑地看着他,质问道:“诓我,二月里哪来的梅。你别使些狡诈手段。”

“没有,”顾琅轻声一笑,“我真带你去看。”

顾琅上了轿,姿态闲适。沈成玦也进去坐好,等起轿了,冷不丁道:“要是没有,你就站侯府外面喊‘顾琅是真小人’。”

顾琅偏过头,饶有兴致地问:“那要是有呢。”

沈成玦白他一眼:“你以为这是岭南?二月了,泽京不可能有梅,连稍微靠南点的地方都没有。”

“那要是有,我也不为难你。”孤狼以手抱胸,很轻快地说:“要是有,咱们今天的账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下轿时,有两个兵丁打扮的人过来与顾琅打躬,沈成玦这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到了城北的驿站。朝廷不让铺张,蓄养马匹要花费大价钱,因而提倡官员日常用轿。如有特殊情况用马,需至驿站登记造册,方可取马。

“非要务不得骑马,你干什么?”沈成玦忐忑的低声询问。

顾琅只朝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人没等半刻,里面出来一个朗逸的年轻公子,穿公服,头戴纱帽,一看见顾琅就舒展出笑颜:

“哟,这是什么春风把小侯爷吹来了!”他行了一个便礼:“进来喝茶?”又朝沈成玦微微颔首。

“茶改日再喝,最近哪得空。”顾琅上去亲昵的踢了他一脚,“拿匹马来玩。”

他立马嬉笑着:“唉,跟小相公打马看花都有空,喝茶却没有空。”

顾琅一清嗓,两手背到后面:“小齐大人,看透不说透。”

于是那名公子便从屋里招呼了一个长随,交代道:“牵匹好的,小侯爷用马!”又一转头道:“甭了,把我的红云牵来。”

顾琅又与他寒暄几句,这功夫里两个兵丁已牵着一匹枣红马出来,毛色光泽异常,眸子明亮,挟一种良驹风采。

“红云。这是我的爱妾,”这公子过去抚了抚马颈:“你不要累着他。”

顾琅笑了笑:“爱妾岂有借人的,你快住口吧。”

扶沈成玦上马后,顾琅自己也翻身上去。朝下边的小公子笑道:“带着你的爱妾去看花,不谢谢我?”

下边嬉皮笑脸回道:“爱妾红云不谙风月,还请两位不要在他身上做些什么。”

沈成玦听了这话,难堪的低下头去,顾琅倒是不甚在意,笑拿马鞭指他:“你再胡讲,我让你的爱妾屁股开花。”

然后一鞭子抽下去,红云长嘶,载着二人往城外奔去。

耳边风声呼啸,沈成玦心里却回味着刚才的一幕,渐觉不是滋味儿:“那位大人很标志。”他顿了顿,问顾琅:“你和他相熟?”是带着三分紧张的试探。

“老友,我从前在宫里给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定王伴读,他是陪四皇子练骑射,给他侍箭的。”顾琅拿着马鞭的手从后面绕过来,环住他:“不是我们这样的关系。”

又补充道:“当时你中毒,我急着去找药,那时夜已深,俊呈还去找他借马。”

“你们真的没有那样过?”沈成玦继续盘问。

顾琅明知故问:“哪样?”

前面的人又不说话了,顾琅急忙道:“没有,我和齐江春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少时相识!”

沈成玦不与他纠缠,语气一冷道:“梅花呢?你果然诓我。”

“就到!”

出城下了官道,顾琅带他上了一条幽深小路,沈成玦认得,这条路通往城外的吉福寺,但顾琅没有直走,他转而往西,又入一处桐树林。此时桐树才刚抽新芽,一派生机勃勃,间或几株野花盛开,混杂着早春泥土味道,别有一种清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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