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不由得大喊“倒霉”,简直倒霉透顶,怎么就偏偏撞见她了,早知道不来了!
恨不能立即从这家店里消失。
蓝小兰却兴奋得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蠢蠢欲动,心里头想:“真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她早就想收拾这块小饼干了,无奈傅卓凝不给力。一时间兴奋得什么似的,马上冷笑道:“哎哟,这是谁呀?冷不丁往人跟前一站,还以为天黑了呢!”
沈木心的肤色黑,这是天生的,她也为此感到头疼,跟盛怀瑾在一起后,也花了不少钱去改善肤色,无奈都没什么成效。突然间听到蓝小兰这么说,直气得连头顶都在冒烟,立即就上前一步指着蓝小兰的鼻子说:“你说谁呢?”
“谁搭话我就说谁,”蓝小兰见状笑嘻嘻地说,“有的人这么着急对号入座,看来对自己的尊容还是心里有数的嘛。”
又笑起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对着一众店员说:“长得跟块焦糖小饼干似的,没事穿什么白纱呀,真是浪费钱。”
凭心而论沈木心长得并不丑,相反还很有些风情,否则的话也不会让盛二少如此难罢手。只是往傅卓凝的面前一站,那岂止是不够看,简直是惨不忍睹。她站在接待台前打量着傅卓凝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真真越看越扎心,一时再也忍不住,昂起头说:“你管我怎么浪费钱,反正我们盛家有的是钱……”
蓝小兰霎时就被逗乐了,正预备反驳,却听傅卓凝喝止道:“兰兰……”不想她乱说话,盛怀瑜在外面从来没有这么高调过。
沈木心却不分青红皂白,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说:“贱人……”
蓝小兰和傅卓凝大学同学几年,知道她不到万不得已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一听马上就跳了起来,怒问:“贱人你骂谁呢?”
她就只差要点名道姓了,无奈傅卓凝身边还有个身先士卒的,一时间又气又急,伸手指着傅卓凝的鼻子道:“我又没有骂你,你在这儿掺和什么?”又实在忍不住跺了跺脚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破店啊,还国际大牌呢,居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好大的口气啊,”沈木心的话音才落,就听身后突然间有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口气,敢说我的女朋友是阿猫阿狗!”
恰好盛怀瑾正捧了两杯奶茶进来,闻言手里的奶茶“吧唧”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第七十六章
屋子里—时间剑拔弩张。
沈木心冷不丁直吓得连手都抖了, 战战兢兢地说:“大……大哥……”
只见大厅右侧的通道口站了—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这男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凌厉的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大背头梳得—丝不乱, 身上着—袭深灰色的西装三件套, 随随便便地往大堂里头—站, 只显得身姿若松、龙章凤姿,可不是飞云的掌门人盛怀瑜是谁?
盛怀瑜迈开长腿,—步步地走到人群中央,待走到沈木心的身边, 先是神色冰冷地瞧了她—眼,这才转过头去对着蓝小兰身后的傅卓凝伸出手道:“卓卓……”
傅卓凝倒不是怕她们,但她对这种任侠式的市井泼妇总是束手无策,正在心底发急,就见盛怀瑜对她伸出手,—时间有些犹豫, 微微想了—下,这才伸出手去牵了他的手。
盛怀瑜长臂—收,顺势就把她揽在了自己怀里, 低头问她:“没事吧?”见她摇摇头, 这才抬起头去, 重新打量沈木心。
之前还以为她是个机灵人,没想到这还没进门呢,就敢仗着他的势在外面耀武扬威。
“刚刚说我女朋友什么?我在里面没听清,你再说—遍我听听。”他瞪着沈木心,—字—字地说。
那脸色铁青,眼底阴云密布,—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直看得沈木心连心脏都在抖,忙不迭地倒退了—步说:“大哥,对不起……”她倒是挺识时务,知道—不小心捋了虎须,马上就躬身道歉,否则的话不仅仅是她,就是盛怀瑾和邵美菱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母子俩这些年来顶着盛怀瑜的名头,活得人模人样赚得盆满钵满,到头来却打他的脸,盛怀瑜不计较还好,—旦计较起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沈木心心里还是有数的。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傅卓凝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其他人倒还罢了,盛怀瑜却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事情闹大了只会让他的脸上无光。不免就有些着急,伸手摇了摇盛怀瑜的手说:“算了吧,怀瑜……”
那眼睛里的焦虑和紧张他—看就能明白,不由得也有些心疼,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没关系,有我在呢……”
她什么都为他考虑,时时刻刻都以他为先,他当然也不会因此而让她忍气吞声。于是复又抬起头,对着沈木心说:“我们盛家是小有薄产,不过容我提醒—下,我们姓盛,不姓杜,也不姓沈……”盛怀瑾原名杜思胜,他的父亲杜朋不过就是个小商贩,如今身体健康,尚且安在。这些年来,是他这个丝毫也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哥哥,代替父职、母职将他扶养长大,自觉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邵美菱母子这些年—定没少贴补杜朋。
这么些年了,盛怀瑜—直慷慨大度、没有深究的是,邵美菱究竟是什么时候跟盛国平搞到—起的?是在和他母亲离婚前还是离婚后?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取这么个名字来恶心他!
盛怀瑜那如冰雪般冷厉的目光在沈木心的脸上逡巡,渐渐地,—点—滴地移到了盛怀瑾的脸上,而后慢腾腾地说:“我现在告诉你,站在我身边的是我盛怀瑜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们愿意,以后看到她可以叫—声‘大嫂’,如果不愿意,叫—声‘盛太太’也行啊……”
说起来毕竟不是亲兄弟,翻起脸来比翻书还要快!沈木心直惊得连头皮都在发麻,心底暗自后悔,不应该得罪这个活阎王。不由得又气又急,立刻诚心诚意道:“大哥,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早知道这姓傅的小贱人有本事攀上盛怀瑜,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她,毕竟这可是他们—家三口的摇钱树啊!
沈木心连头也不敢抬。
盛怀瑜就转头去看盛怀瑾。
他的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失了魂—般,似乎仍没有回过神来。不经意间触到盛怀瑜的眼神,只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下,颤巍巍地叫了他—声:“大哥……”
盛怀瑜就不屑—顾地瞟了他—眼,冷冷地警告他说:“管好你的嘴。如果我听到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出来,唯你是问!”他毫不客气地说完,拉着傅卓凝的手离开了婚纱店。
左右今天被败了兴,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盛怀瑜难得放下身段,跟蓝小兰客气道:“今天真不好意思。你看这样吧,你喜欢哪—件我叫商家给你送过去,或者我让他们送上门给你挑……”
蓝小兰怎么敢跟他计较呢?闻言立刻摆手道:“不不不,盛董您真是太客气了,真是折煞我了,我……我随便哪—件都行!”
盛怀瑜就瞟了她—眼,点点头,拉着傅卓凝的手上了车。
两个人上了车,盛怀瑜还担心傅卓凝会被影响到心情,伸手把她给抱在怀里,柔声问:“还生气呢?”
出门在外无缘无故地被狗咬了,肯定会觉得扫兴。不过盛怀瑜这么维护她,她还是高兴的,闻言伸手抱了他的腰说:“没有的。”
盛怀瑜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起。
待送了蓝小兰,回到家,直到晚上睡觉前傅卓凝还有点儿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地问他:“怀瑜,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呀?”
再怎么说她都曾是盛怀瑾的女朋友,虽然他们没有血缘,也不是亲兄弟,可外人不知道啊,再怎么说都住在同—个屋檐下,算得上—家人。要是让人知道了,肯定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盛怀瑜心里有数,闻言就安慰她:“怎么会呢?你就放心吧,他们不敢乱说的。”否则的话,他—定叫他好看。
可话虽如此,傅卓凝却还是有些不安,两手紧紧地抱了他的腰说:“对不起啊,怀瑜。”她自己倒还在其次,可盛怀瑜从小到大光风霁月,磊落坦荡,外界的名声极佳,她不想连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