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冲着他便笑,“大人,我出去城外想试试这盾牌的威力,却不想遇到了他。上次的事不是已经完了,圣旨都送到皇上那,要抢他也得去京城才对。”
“我觉得和他没有打杀的必要,而且看他这样子似乎也这么想,再瞧他喜欢猫,我就把他领回来看猫了。”
说完她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刚刚想起一般说道:“对了,我还没试一下盾牌的威力,大人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提起盾牌,庄柔就快步往外走,就怕被楚夏挡下来。
楚夏确实喊了一声,“你身上带着银子吗?玩累了可别没钱买吃的。”
庄柔回头瞧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体贴,“有,前几天抢了些,足够了。”
她可是做足了工夫,要不是遇到秦秋,在外面天天上酒楼都够活两月了。
害怕夜长梦多,她可不清楚楚夏会不会抽疯,突然来挡她,举着盾牌便跑了。
萧然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大人,要不要我把她领回来?”
“领回来干嘛,玉佩本王也拿出来了,是她不肯听话,她哥怪下来也与本王无关。”楚夏一摊手很无奈的说道,这怎么管,墙都可以砸坏的盾放在手上,谁关得住她。
不过他却又反问道:“萧然,你知道人要怎么样,才能活得有滋有味有自己是活着的感觉?”
萧然冷静的看着他,“属下跟着大人,随时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你这话听着好像抱怨一样。”楚夏顿时笑了起来,“本王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又左右逢源锦衣玉食,外人看来每天逍遥过日子就行了。”
“但就像我说的那样,人要怎么才能觉得自己是活着?比如贫穷的人家,突然得了十两银子,这对他们来说就像我得到的权力一样。”
他走到院中的树下,摘下了一片还没掉落的枯叶,拿在手中打着转继续说道:“如果把银子藏起来,继续过着苦日子,只等着到万不得已时,才把这银子拿出来用,那有何意思?”
“明明可以修缮一下屋子,做几身好料的衣物出去炫耀一番,买肉来大吃几顿,或是给自家的儿女说门好亲事,体体面面的成亲。”
楚夏扔掉枯叶,回头看着萧然,“我手有权力,应当把它们用到极致,这其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让我知道自己是活的。”
“没有波澜的生活,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只有那些僵而不死的人,才会觉得一成不变才叫生活。”
萧然出言道:“大人,大部份的人都在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楚夏挑挑眉,有些张扬又得意的说:“贫穷人家得了银两,而我得了其它郡王没有的权力,这便是让我们拥有了不过那种日子的机会。”
“放任庄柔出去,很有可能给安排好的事带来变化,但我为何要因为稳妥这种小事,就听命于上面?”
他抿嘴笑了起来,“正因为有这种不安定,使人措手不及的危机,随时会毁掉层层安排好的算计,这才让人觉得刺激啊!”
“萧然,本王就喜欢她这种不守规矩,肆意妄为的人。你便同我瞧瞧,她能把这趟水搅成什么样。”楚夏兴致勃勃的笑道,已经等不及想看庄柔能做什么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便吩咐道:“那个一线灰要是过来看猫,便让他进来。”
萧然早习惯他的习性,应下了一线灰的事,“是。”
“猫儿,我也喜欢呢。”楚夏带着狡黠的笑容,背着手往清风居而去,为了当个好官,他还是得去假装看一下公文才行。
第453章 挑衅下乘
庄柔拖着盾牌又出了城,带着秦秋折腾了一下,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辰。她在城门口的酒肆边,随便买了碗热汤和饼,找了块石头坐下,热乎乎的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便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她这边走来。
“嗯?”庄柔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喝汤吃饼,这队人马她知道,正是杨榕的那群人。
他带着众人绕了个大圈子,想想还是到城门口走一圈,更容易把自己的行踪传给庄柔。
让杨榕没想到的是,如此巧的就在城门口,他看到了大马金刀坐在城门口,正在悠闲吃东西的庄柔。
远远的看过去,她穿着藏蓝色的兽纹男装,一身的护具和兵器,头发只简单的全束在头顶,身旁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盾,说不出来的英姿飒爽。
她的这副样子非常的显眼,四周五丈内没有人敢靠近。杨榕莫名想到,要是她能为自己所用,那该多好。
那荫德郡王不知哪来的运气,身边有这种人,有些事女人做起来可比男人不起眼多了。
不过可惜,她这次死定了!
庄柔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吃起来,仿佛没看到他一般。
杨榕向白原广使了个眼色,而白原广又不是傻子,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他这次的任务,只要保护杨榕不被这个女人杀掉就行。
他仔细打量着庄柔,没内力,也感觉不出有练过什么精湛的武功,似乎只是个寻常人?
不会吧……
白原广知道自己有些厉害,寻常的高手死在他手上的很多,虽然不能和秦秋相比,但也只是性格和喜好的差别,实力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眼前的女人,虽然装备很齐全,但他能很肯定,这就是个普通人。
卫所这种保护国土,遇到外敌之时要上战场的军队,实力怎么能差成这样,只是个带了兵器的女人,就吓得要从铃阁请人来保护了。
真要有外敌入侵,这大昊国不就马上得完蛋?
杨榕想要挑衅庄柔,早点把这个心腹大患解决掉最好,他便打马上前,停在庄柔面前说道:“驸马好有心,坐在这里和平民百姓一同用餐,真是爱民如子,以身作则的和百姓一起吃苦。”
庄柔抬头说道:“杨指挥使说这个是吃苦?羊杂汤加杂菜饼,填肚又暖和,这家的味道还很不错,好多人还舍不得吃。对于百姓来说,冬日中能喝上这么一碗汤,吃两个饼,已经是享受了。”
“是吗?看来驸马的生活不易啊。”杨榕惊叹得说道,“不过驸马何必过这种苦日子,虽然现在世道不好,但是只要女子便有活路。”
“听闻驸马整日为了救灾银子四处扰民,何不去那青楼之中,向众男子求捐。以驸马的姿色,想必也能赚到不少银子,只要能多救两个流民,一心为流民着想的驸马应该不会拒绝。”
庄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杨指挥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像个碎嘴婆子似的,在光天化日之说些羞辱人的话。”
“我可是堂堂四品驸马,还想要官仪和德行,可不敢像杨指挥使这般,不要脸不要皮的乱说八道一番。”
杨榕没想到这个女人脸皮这么厚,都这么当众羞辱她,竟然也能忍得住不发怒。反而还借机讽刺了他一顿,感觉自己倒是还落了下乘。
还没等他开口,白原广却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女子真有些意思。”
听到这种话能神色不动的人,他只在一部份江湖大妈和青楼女子身上见过。就算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女子,也受不了被人如此羞辱,连打趣都不行。
杨榕不爽的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罢了。
庄柔扫了一眼白原广,这人给她一种危险感,应该是杨榕从什么地方寻来的帮手,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仰头喝干了碗中的汤,把碗放在地上用非常明显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杨榕,然后点了点头,“杨指挥使看起来确实过的不错,府上一点很富裕吧。”
“正好,流民这里差的银子太多,就麻烦杨指挥使捐点出来吧。我会送块功德牌到卫所,就立在指挥所司的大门口,让天下人都记住杨指挥使的好。”
明明就是水火不容,她竟然还有脸敢向自己要银子,真是燕过拔毛,蚊子腿上也得刮下二两肉的家伙!
挑衅也挑了,只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杨榕冷哼一声,扔下了句话,“要银子也行,驸马都是公主的人,要是能尝尝驸马的味道,那付出一半的家财,杨某也是愿意的。”
“此话当真?”庄柔顿时笑道,这个鸡毛的男人,挑衅得太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