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最喜欢哥哥了,等我长大了,就陪哥哥一起去找大伯和大伯母好吗?我很能干,会洗手帕,走路不要人抱,每次都能把饭吃光光,肯定可以找到大伯和伯母。”庄柔伸手想要去抓他,站在冰水中的庄学文让她害怕。
见够不到水中的哥哥,庄柔便站了起来,脚下却踩着冰雪一滑便摔进了湖中。
只呛了一口刺骨的冰水,她便被庄学文从水中抱了起来,全身已经湿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泡在冰水中的身体有点暖,但是露在水面上的却冷得发痛。
“对不起。”明明想救人,却把自己弄到了湖中,庄柔冷得牙齿不停打架,颤抖着嘴唇语无伦次的说道。
庄学文紧紧抱住庄柔,“不用找,妹妹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会永远对你好。”
“我也喜欢哥哥,长大也会对哥哥好。”庄柔冷得全身发抖,但还是感觉到了庄学文的悲伤,下意识的安慰道。
“好。”
庄柔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发懵的打量着四周,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梦了。
不对,那不是梦!
她早已经忘了这事,却在梦中想了起来,那是在她离开京城出去玩前过年时候发生的事。
当时差点把她冻死,还好庄学文顶了下来,说是他自己掉进了湖中,不小心把妹妹也拖累下去,才免掉了庄柔被禁足。
那次她还得了风寒,但好在没什么事,吃了几副药便好了。没隔几个月,她便跟着父母失踪了。
“哥哥当时,是在哭”庄柔坐在床上,回忆着当时的事,深深的沉默了。
阳光从窗中照进来,从桌子一直移到了床上,晒着庄柔的手。
坐在床上已经半晌没动的她,突然掀被子下了床,昨天晚上她衣服都没脱就睡了,直接取出干净的衣服就去洗澡。等她洗漱过后换了衣服,便精神气爽的走到前院,往躺椅上一靠,扇着小扇子喊道:“刘婶,大热天的我吃不下东西,有什么开胃的吗?”
刘婶从厨房中出来,这都要吃中饭了小姐才起床,“小姐,我早在井中泡了粥,配点酸萝卜应该行。”
“行。”庄柔扇了着嘀咕道,“就应该找小郡王要点冰块的,他家肯定多得用不完。”
“小姐,听说这些皇亲国戚家都不安宁,规矩又多,咱们还是少和他们来往才好。”刘婶从水井中捞起个筐,里面有个封好的土罐,从里面到出凉粥端过来,就好心好意的劝道。
庄柔则挑眉笑道:“刘婶,帮我收拾行李,我过两日就要跟着小郡王去洪州了,到时候只有过节有假时才能回来。”
“什么!”刘婶大吃一惊,怎么这差越当越远了!
她唠叨了半天,一直到庄柔把粥喝完之后,才被赶去收拾行李。
庄柔没出去查案子了,大热天的果然待在家里面最舒服,睡在那躺椅上就没起来。
她一天没出去办案,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便都知道了,都听说她昨天被神隼门带走,肯定是吃了些苦头,所以就收手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小郡王都觉得奇怪,她竟然就真的不去了。想想也是,要是连皇上的话她都不听,这还不得翻天去。
庄学文本来是不信的,毕竟童玉这里还在帮她查着叶家的事,但见她第二天没出门,第三天也在家中和刘婶收拾行李,便没有再担心。
她和楚夏约好的便是三天,时间过了也查不了,不止没时间,证据也更加的难查了。
第三天傍晚,吃过饭后,庄柔便出门消食了。她在街上绕了好几圈,确定没人跟着自己后,就摸进了童玉在的书店。
她也不找借口,直接便说道:“案子我虽然不查了,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要知道。银子早已经付过,这情报我还是要拿走,不能浪费钱呀。”
童玉已经知道自家小姐不查案子了,便没有多说什么,把查到的情报给了她。
庄柔看也不看,拿了情报便离开,慢悠悠的在街上混了混,就直接出京城了。
叶家正在办葬礼,都是通宵灯火通明,只是晚上的人要少点。
叶老太太虽然不用主持葬礼,但还有不少的事要处理,来访的人又多,让她这把老骨头觉得有些累。
丫环把她扶进房中,她摆摆手便让她们下去,想要自己独处一会。每天晚上她都要念半个时辰的佛经才肯入睡,那时她谁也不见。
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刚闭上眼睛想念经,一只手就从她后面伸过来,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
“叶老太太,这办葬礼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想想叶家马上就要有第九块贞节牌坊,辛苦点也是值了。”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叶老太太马上就听了出来,这便是前天要查案子的那个小应捕。
竟然跑到了这里来,这是私闯民宅!
叶老太太一点也不担心,她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雨,一个会半夜闯进叶府的小应捕,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我不是来查证据的,而是已经查清楚,你的孙子在丁莲儿上次大婚被表哥毒死的那次,就因为惊吓从马上掉下来摔成重伤,几个月以来都没醒来过,只是吊着命随时都会断气。”
“在大婚当晚,他断气了。”庄柔小声的说道,也不知道丫环离的有多远,声音小点为好。
第106章 不捉你
叶老太太觉得这样真没意思,她伸手拍了拍捂住自己嘴的手,意示她放开。
庄柔犹豫了一下,便把她放开来,但一直警惕的盯着她。
“你这种女娃,应该送去庵中好好学几年才行。”叶老太太手上拨着佛珠,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家世代清流,丁莲儿在出嫁当天与表哥私奔,就算解释说是被逼,但私奔的事确实是真。我家怎么能容得下这样的儿媳,历来各位先皇赐的八座贞节牌坊也不会同意。”
“她在大婚当日突然暴毙,害得我的孙儿一时心急想要赶过去看,却引起了马惊,最后落马受了重伤。回到家中便不醒人事,我等了这么久,丁莲儿都没有自尽以示清白,却还想痴心妄想嫁入我家。”
“当日我已经心善,没要求丁家把她和那奸夫一起沉塘,她却不知反省。早已经失去清白的她,现在能为叶家添一座牌坊是她的造化。”叶老太太抬了抬眼皮,冷漠的说道。
庄柔盯着她问道:“是你杀了她?”
叶老太太抬了眼皮,不屑的说:“杀她的不是我,是她自己的品行不端,领悟自己的错后,无颜面再见人才自缢的。”
“错的不是她,而你却逼死了她。”庄柔说道。
“是又如何?出去游个花船还能招惹上男人,可见她的品行有多差,愿意自缢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此事我就算是承认,皇上也会把贞节牌坊赐下来,而你恐怕得步她的后尘。”叶老太太自信满满说道。
“花船?”庄柔恍然大悟,“那天的人是你派去的,只为了让她有把柄,再用这些话来羞辱她。为了逼死她,你还真是费尽心血。”
叶老太太难得在古稀之龄,还可以为叶家添一座贞节牌坊,感觉到无比的自豪。叶家的祖先地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她不辱叶家的祖训,以后可以安心的见叶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半睁着眼睛,手中的佛珠依旧在捻着,“这就是女人的命,也是她的命,小姑娘你是没办法抓我的。”
对于庄柔这种不守女戒,竟然学男子一样到处乱跑,还去做应捕的女人在她看来,就是大逆不道。几个月前她就听说了这事,觉得皇上真是疯了,竟然会同意一个女人去做应捕。
真是新皇太过年轻,又不是太后的亲子,这庶就是不如嫡。现在还不是要借着此事,博一个好名声和清流们的支持。
到时再趁热打铁,把此女赶回家,才能让大昊朝的女子都安份守已,以叶家为女子品行之榜样。
庄柔看着她那张严肃呆板,看着就不慈祥的脸说道:“我确实不是来抓你的,谁都不让我管这件案子。为了保护我的亲人,不给他添麻烦,所以我不能抓走你,连让人知道我来找过你都不行。”
“那你就是来要一个真相?”叶老太太冷漠的说道,话音刚落,突然就觉得脖子咔得响了一下,眼前的景色也变了。
庄柔放掉扶住她头的双手,叶老太太便倒在椅子上,脖颈断裂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