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它村子的农户来说,他们太吃亏了。
租房一事也是如此,姐弟俩进了吴里村,跟村里人打听一嗓子。
得知他们来意,立马就有热心的大叔放下农具,跑去告知邻里。
“那谁谁家,正好有个空屋闲置着,机会难得,能租出去赚点铜板多好的事……”
“这可赶巧了,多谢大叔指引。”
谢桑榆谢过他,姐弟俩牵着马儿板车,跟随大叔入村。
没想到,一说起他们来自上岚村,姓谢,大叔竟然知晓。
“你们每天打从路边过,我们村早就传遍了哈哈哈……”
村子挨得近,消息都挺流通的,比如说之前原主被退婚寻死,那是分分钟传到仪水村去了。
反倒是谢桑榆三人,埋头做辣串摆摊,对一些流传开的事情知之甚少。
热心大叔给介绍的那家,比较特殊。
户主只有一个闺女,年初风光出嫁,这套房屋作为嫁妆一起附送了。
嫁入别家门,就不会回来这里住着,若要卖掉又舍不得。
这会儿把它租出去,算是最妥当的做法,还能免去找人看顾的麻烦。
房子很符合谢桑榆的要求,宽敞带院子,院墙还挺牢靠,夜晚不易入小偷,适合囤货。
谢桑榆与户主,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在仔细查看过小院和井水之后,当即成交。
☆、50 被救
这个库房的面积比栏栅小院还大一圈,院墙比后者强一些,是青砖砌成的。
两者租金却是一样的,每月一百五十文。
因为房子陈旧,谢桑榆不要任何家具,空屋租下,用来囤放酱菜坛坛罐罐。
这个价位她感觉挺划算的,于户主而言,也没什么不满意。
户主可以放心的在夫家待着,不必托人照看空屋。
房子和用具一样,要有人住着使用,才不会那么快老化。
那热心大叔没有离开,就在一旁看着乐呵。
嘴里还闲聊着:“听说你们买卖做得好极了,请了几个妇人帮工,每日支出的工钱都能有一两银子呢?厉害厉害……”
“大叔这话可就夸大了,没那么大阵仗。”谢桑榆略为无奈。
进村后,不少村民跟她搭话,满脸敬佩,很多都言过其实了。
“哈哈,这不是马上又租库房了嘛……”大叔挠挠脑袋:“我就厚个脸皮问问,你们还缺人手不?”
谢桑榆恍然大悟,难怪这么热心,她提醒道:“大叔也知,我们只招妇人的。”
徐雪娘是个寡妇,若有男工,不合适。
“我是替我媳妇问的。”大叔连忙把话说清楚。
谢桑榆顿了顿,委婉道:“这个暂时不急。”
她有考虑过这个,既然酱菜的库房选在吴里村,就地挑选工人再好不过。
但是有个前提,她希望先打听好品性。
若是手脚不干净,或者喜欢惹是生非之类,那不召回来添堵嘛?
要打听人品,上岚村的人们肯定多少有耳闻,找杜大婶问问即可。
“我媳妇很能干的,”大叔见她迟疑,连忙推销起来:“实不相瞒,我家里七个孩子,她一个人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帮我分担农活……”
“我就是想着,帮你们做那什么串,肯定比农活要轻松的吧,她那人完全闲不住,可勤快了……”
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自豪和心疼,谢桑榆不由侧目。
大叔长相平平无奇,就是寻常的农户打扮,脸上被常年日晒,黑黄一片。
他的眼神却是淳朴的,继续增加筹码:“我家离这很近,晚上还能替你看着库房,保准万无一失!”
“七个孩子,不会太辛苦了么?”谢桑榆微微咋舌,也太能生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大叔笑了笑,叹口气:“我媳妇才辛苦。”
“那若是婶子去帮工了,孩子们怎么办?”谢桑榆问道。
大叔感觉似乎有戏,补充道:“没事,我闺女都差不多赶上你这般大了,会照顾弟弟妹妹的。”
谢桑榆有点意动,但并没有答应下来,“我会考虑的。”
“那行,我记着姑娘的话,让我媳妇在家等着。”大叔满意的咧嘴一笑。
谢桑榆记下他的姓名,方便回去跟杜大婶打听看看。
难得碰上一个疼老婆的汉子,想必为人坏不到哪去。
果然,拿着新租下的凭据回家,谢桑榆跟豆腐大娘问一句吴里村的事,她立马答上了。
“你说的是栓子吧?就他孩子最多了,七个!”
一说起这个,徐雪娘笑道:“我也听过这人,一大家子不好养活呢……”
“娘亲认得他?”谢桑榆不由意外,问道:“他家里人如何?”
徐雪娘摇摇头:“倒不认识,只是听过他家七个孩子罢了。”
“栓子家的人,姑娘尽管放心用。”豆腐大娘擦干手,起来喝杯水。
她给谢桑榆介绍了下,吴里村的栓子,出了名的疼媳妇。
舍不得婆娘下地,经常大包大揽的。
“你当七个孩子怎么来的?那恩爱劲儿,旁人看了都倒牙!”豆腐大娘眯着眼睛摆摆手。
看似揶揄的表情,语气却是蛮敬佩的。
栓子没少被人当众调侃,他全然不在意,依旧如故。
很多妇人在心里悄悄高看他一眼,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谢桑榆头回碰到这样有趣的人,道:“能踏实干活就行,其它没什么所谓。”
心里决定,改日去看看那位大叔的妻子,差不多就收了吧。
家里那么多孩子,估计压力很大的。
徐雪娘没有说什么,直到进入里屋,才拉住谢桑榆。
“桑榆,你当真要在吴里村弄库房?会不会顾不过来?”她有点担心。
“娘亲放心,到时候我替你顾着。”谢桑榆早有打算。
她要让弟弟尽快学会独当一面,到时再替他找个帮手一同出摊。
这样一来,自己就能空出闲暇,做更多事情。
徐雪娘要守着这边辣串,很难两头跑。
谢桑榆把自己的计划,透漏给徐雪娘知道,以免她心里没底直打鼓。
徐雪娘听完,心里砰砰跳着,她没想到,这么快越做越大了。
这又是租房又是聘用工人,过段时间还得继续雇人呢?
“娘亲可曾想过,一旦酱菜做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谢桑榆笑着问道。
“我不敢想,也想不出来……”徐雪娘摇摇头。
“你可以试着想想,别慌张好么?”
徐雪娘有点愣怔,看着自己闺女自信的笑容,突然就有了一个主心骨一样。
“好。”她回答。
青砖小院租下来之后,后续工作很快被谢桑榆安排下去。
她时间有限,不得不加快办事效率。
租来的空屋,目前不适合做库房,需要给它布置一下。
为了更好的利用空间,当然得摆上架子,把陶罐一排排列起来。
又到了需要木匠的时候,孟生梦得知这么大一笔订单上门,高兴极了,拍胸脯保证绝对牢靠。
这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加上柴房,有五个空间可以摆放货架。
谢桑榆虽然急用,但还是要求质量第一,选用的木材也要高硬度,防腐防蛀的。
谢桑榆白天展开工作,晚上也不得闲。
顾不得腿脚疲累,用红珠打开一居室,找白衣山神帮忙去了。
路过紫色花树的时候,她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开满枝头的花朵,彼此簇拥,落英缤纷。
这可不是普通的花,仔细一瞧,发现它真是好看。
每一朵大约桃花大小,凑足这一树,透着繁复的美。
谢桑榆驻足观赏好半晌,马后炮地在心里夸它两句,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如同往常一样,又是白衣山神不在的夜晚。
谢桑榆敷衍的把屋子找了一遍,转身直奔他的卧室。
“山神,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进去了哦~”她满怀期待。
一、二、三……□□十……很多秒过去了,没人现身。
谢桑榆挑挑眉,伸出罪恶的食指,往门上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随之而开。
她再一次看到这扇拢纱的屏风,试探性地把右脚跨进去,什么也没发生。
难不成山神正在忙?
他不知道自己的私密房间即将被人闯入么?
谢桑榆大着胆子跨进门,在屏风前徘徊,巴着木雕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