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榆趴在井沿上,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她看到井底水汪汪一片,喉咙突然间干渴起来,好想尝尝看啊……
可是她没有打水的工具……
正这么想着,底下的泉水突然就进了她嘴里。
“噗!咳咳咳……”
谢桑榆吓了一大跳,立马给呛着了,连咳好几声。
小脸都憋红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口井。
该不会……
“快到我手心来?”
她伸出手,五指并拢窝成一个坑。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空空如也的手掌心,突然汇聚了一捧清泉。
水从指缝间漏出来,滴答滴答的。
谢桑榆张大了嘴巴,这么方便好用的嘛!
随便她想把它召唤到哪里,都能行?
谢桑榆把手里的泉水一饮而尽,甘甜清冽,味道不错。
她的意识回到现实之中,依旧是那棵枫树下,盘腿而坐。
这次,她不需要看见白玉井,直接伸手,让泉水出现。
灵泉随心而动,当真就乖乖出现她手心了!
谢桑榆为此感到惊喜,就像是突然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玩具一般。
且这个玩具,是别人没有的。
忍不住再次进去看水井,绕着把它细细打量无数遍,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秘密。
这一瞧,当真给谢桑榆发现了。
在最底下,有一排雕刻的小字。
[授人不吝,灵泉不竭]
什么意思?是要把它给很多人喝么?
小字的笔画非常细,又没有填充上色,白底白字,完全不显眼。
谢桑榆摸着下巴,捉摸不透。
不如去问问山神?可是她能说么?
如果那人不是神,知道后杀人夺宝呢?
谢桑榆纠结起来,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跑一趟福安崖。
依旧是那棵银杏树,微风徐徐。
这回不需要她寻找,白衣山神就坐在树下。
没有桌椅,他斜靠着树干,以手支额在打盹。
谢桑榆不由屏住呼吸,原来神仙真的要睡觉。
她轻悄悄地卸下背篓,蹑手蹑脚企图走近一点观看。
“做什么又来了?”他透澈的嗓音,把她定在原地。
不知何时睁开眼的白衣山神,用暗紫色眼眸静静的望着她。
谢桑榆面对他清俊的容颜,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
“那个……你有发现我今天哪里不一样么?”
她得到一个莫大的机缘,会不会被瞧出来?
谢桑榆等着他回答,却见人毫无反应,并不想跟她搭话的样子。
鉴于这人衣不染尘的姿态,她还是愿意相信他是神的。
于是问道:“你需要香火么,我是不是可以供奉你,做你的信徒?”
“我不需要。”白衣山神站起来,拂去身上落叶。
“为什么?”
“你不具备信徒该有的诚心。”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谢桑榆不服。
可在触及他眼神的那一瞬间,又感觉自己被看透是在狡辩。
她确实没有,一个现代人,早被科学洗脑了,要诚心诚意信仰一个神,挺难的。
何况在她心里,还没有百分百相信他是神。
“算了,有所求的都不能称之为信徒……”谢桑榆摸摸下巴:“诶,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交易?”白衣山神双手拢袖,露出不太感兴趣的表情。
谢桑榆并不被他的冷淡劝退,“你借钱给我,我给你算利息,准时奉还,怎么样?”
他闻言微微一愣:“你找我……借钱?”
“对,你有钱么?”谢桑榆眼巴巴看着他。
白衣山神轻抿唇角:“不借。”
他说的是不借,而不是没有。
“山神大人,你该知道我现在生活有多困苦吧,吃不上饭了都。”谢桑榆抹抹眼角,哭不出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坑你的,有借有还,还有利息!”
“不借。”
不仅不借,他甚至转身朝断崖走去。
眼看人要躲到崖底,谢桑榆连忙追上:“你别走啊,拿出点同情心好么?”
白衣山神回过身:“我没有那东西,别再来了。”
他轻轻一摆手,凌空而起,消失在崖畔。
“喂……”谢桑榆伸出手,只是徒劳。
还真是……有求无应。
他貌似没有发现她得到的白玉井,大概神仙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吧?
时辰不早了,谢桑榆得赶紧把菌菇带回去做饭吃。
一想到中午能再次吃到纯正的野生蘑菇,心里就迫不及待。
她绕着山边小路回到村口小木屋,以避人耳目。
若是堂而皇之穿过村庄,指不定又要被嘴碎几句。
这两天总往福安崖跑,也幸亏这里是村里人不爱来的地方,不然被撞见了多不好。
谢桑榆虽然不在意不相干之人的言论,但也不喜欢自己被挂在谁嘴上。
如今要做的,就是远离谢家和苏家,等风头过去再说。
经历过昨天的打架风波,谢桑榆决定下午把弟弟带上。
省得他闲着到处瞎晃,又被逮着去做牛做马。
谢郁丛挨揍,都是皮外伤,没多大要紧的。
落水后马上被拎起来,回家换了干燥的衣裳,不至于因此感染风寒。
徐雪娘一再地嘀嘀咕咕,告诫姐弟俩下回别这样了。
“我记着这半袋米的教训呢。”谢桑榆皱皱鼻子。
来日方长,都在这小村庄住着呢,走着瞧呗。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姐弟俩就出发往竹林走。
春天,是竹子冒笋的季节。
谢桑榆想去挖挖看,有没有春笋给家里加餐。
她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胃给支配,又是为食物奔波的一天。
☆、12 花样
后山一大片竹林,是村子里的公共财产。
谁家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过来砍竹子。
竹子的繁育能力很不错,若不是村民时不时在边缘位置遏止它们蔓延,估计不出几年漫山遍野。
谢桑榆背篓里,装了个短柄的小锄头。
最适合拿在手中,挖野菜,当然也能挖竹笋。
她在电视上看过,寻找可食用竹笋,也是有技巧的。
那些已经冒出尖尖的,多半太老了,还可能有毒,最好别吃。
谢桑榆要找的,是即将破土而出的小家伙们。
既然是‘即将’破土,当然有迹可循。
没一会儿,就给她发现了踪迹。
尝试着拿小锄头挖下去,很快就在浅浅的泥土下看的竹笋的身影。
谢桑榆小心翼翼的,把它周围泥土全清了,然后才整个掰下来。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挺足的呢!
出于好奇,她把竹笋表明的毛壳给剥掉一些,看看里面。
米白色的肉质露出来,瞧着嫩生生的。
这个应该能吃吧?
谢桑榆把竹笋放背篓里,然后指使谢郁丛,照着她的方法帮忙找。
大头弟弟就像是提线木偶,指哪打哪,说什么都乖乖照办。
谢桑榆看着他,内心叹了口气。
不知道以后谢郁丛会不会健全起来,不然这一辈子都需要人照顾了。
两个人效率就是高,没多久,小背篓就被装满了。
弟弟虽然呆呆的,但是有样学样找竹笋,不落人后。
这些春笋个头大,谢桑榆数了一下,才装八个,就装不下了。
今天到此为止,有需要再来挖好了。
回去途中,好巧不巧的,居然正面遇到了二婶赵月湖。
“你篓子里装了什么呢?”她眼尖得很。
“没什么。”谢桑榆淡淡答道。
赵月湖很快认出来了,“这不是竹芽子么!”
她眼珠子一转,掩嘴笑道:“该不会是拿回去吃的吧?吃竹芽子?”
这是极为鄙夷的口气。
这一带的人们,似乎没有人吃竹笋,估计是不知道它能吃。
“吃不吃是我们的事,二婶这也要管?”
谢桑榆脚步不停顿的,与赵月湖擦肩而过,带着谢郁丛往前走。
关系不好的亲戚,连陌生人都不如,就连表面客套都不需要。
即便她客套了,赵月湖还不稀罕呢。
他们走了,她在后头使劲撇嘴,“活该啃竹根!”
谢桑榆没有理会,这种人就是寻衅找事的,跟她较真,吃力不讨好。
双胞胎回到木屋门口,发现徐雪娘正坐在石墩上,手里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