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番外(99)

尤其最近临开学,贺子兴觉得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一顿火锅四打啤酒,贺子兴态度陈恳,看高校长那是一脸后生看前辈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尊敬,高远喝了红着脸就有点飘儿,一飘儿就开始扯,从他五岁幼儿园暗恋邻班小女孩到大学毕业开始自主电商创业月入千万最终闲得无聊就被老朋友聘到职高当校长的长达五十六年的人生经历,等贺子兴啧着声,半架着醉醺醺的老头送到家门口,两个年跨好几十岁的老铁哥们儿就这么交下了。

高远就特别欣赏贺子兴,可能他们学校里的学生都太不听话,连丁小天上他课都老不给面子的自己玩自己的,他碰见了贺子兴,就觉得这孩子真是个听话又乖巧的可造之材。本着后生可畏的态度,怀揣着职高老师也能种下几株优质桃李的期盼,高远高校长就毫不藏私把他预备拆解成两个学期的课件和试题全发给了贺子兴,殷殷期盼着,叫贺子兴小兄弟千万别让他失望。

“真有你的,”丁小天看着提着电脑从高远办公室里出来的贺子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少见的弯了起来:“高远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让你给忽悠了,你是吃马屁长大的么?”

“去你大爷的!”贺子兴一巴掌呼在人身上,哼道:“你兄弟我也是有能耐的!什么叫忽悠!?我这叫会说话!会办事儿!”

丁小天低头按了下帽檐,笑了声。

“走吧,”贺子兴拽着丁小天就往职高校门外走:“我们开学了,李淙也要走了,咱们送送他去!”

“他不是说不用送了吗?”

“他说不送就不送了?”贺子兴回头反驳。

丁小天瞧着贺子兴这急匆匆的步子,扬了扬嘴角:“你这连电脑都不放就急急忙忙往那儿赶,究竟是去找李淙给人送行呢?还是找那个史溟叙旧呢?”

“我操!?”贺子兴一听这话挺不对劲儿的,他转身,细细瞧着丁小天这张冷清清的下半张脸,试图探出点什么来。

但丁小天的黑帽檐压得很低,他对不上这人的眼神儿,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自己送去吧,”丁小天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学校里头走:“我去微机室,我不掺和你们的事儿。”

“天儿。”贺子兴神情复杂的瞧着丁小天的背影喊了声。

“怎么了?”

“你说,”贺子兴问:“我是不是该把你灭口啊?”

丁小天一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丁小天一定是知道了。

贺子兴坐在出租车上悲伤的下着判断。他挺后悔自己当他面这么急的。

他是想来看看史溟没错,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电话消息也没怎么联系过,他想他啊!李淙倒是隔三差五的就跑出来跟他们在一块儿出去溜达着玩,贺子兴见李淙的时候,也没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问李淙怎么不叫上史溟一块儿出来?不是说最近这俩人的关系相处得还算不错么?

史溟和李淙最近相处的确实不错。

经过那一晚关于贺子兴的彻夜长谈,两人偶尔碰到一起还能一块儿吃个晚饭聊上几句,但李绅士也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看出,史溟这人是个不要命的学习狂魔,他自己的时间都是按分秒来算的,李淙又怎么好意思占用人家学习的时间继续臭不要脸的拽着人家去玩呢。

不管昨天晚上多晚睡觉,史溟绝对在第二天五点半准时起床。

洗漱,跑步,从外边儿带回早饭,冲澡,吃饭,剩下的时间就只有四个字:背书做题。

等到李淙在楼底下晨练的时候,史溟已经拿着资料书站在窗前开始晨读了。

有时候李淙在底下路过抬头冲史溟招手,史溟瞟见了还会挺给面子的冲他点下头。晚上李淙敲门邀请史溟一起下楼吃饭,站在门口就能看见史溟那铺展了一桌子的写满的卷子题,偶尔还能看到桌边有几张毛笔字,稍微靠近就能感到浓墨舒心,清芬入脾。

李淙惊诧的看着史溟:“书法大师啊!”

“随便写写,”史溟倒不在意:“数学做着太烦了,练字静静心。”

一中开了学,他们跟着没几天也开了,一轮复习已经开始,他从前落下太多,之前零散捡起来的知识点,现在要整套体系的开始梳理,他又开始觉得吃力。苏睿在理重,比他的任务只重不轻,他也不想总是麻烦她。而且,无论什么时候,靠自己永远要强过指望别人。

李淙今天离开,史溟过来帮忙提箱子,出门锁门的时候,李淙看着史溟眼底下的浅浅的乌黑,摇了下头:“史溟,我见你第一眼,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怪人。”

史溟笑:“哪里怪?”

“说你年轻吧,有时候又觉得你世故,说你散漫吧,有时候你又极其认真,说你像个坏人吧,偏偏又能感受到你本性释放出的善良,怎么说呢?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李淙也笑:“总之,你身上处处都是矛盾。”

“那你就当我是个坏人好了。”史溟把李淙的背包递给他,左右两手拉着他的箱子往电梯那儿走。

李淙笑笑,跟上:“不过也要注意身体,你桌上的那摞卷子,看了我都要吓一跳呢,怎么刚开学作业就这么多?”

“我,”史溟顿了下,然后解释着:“我准备走自招,下半年要进两个省赛一个国赛,任务量比一般人要稍大。”

“自招?”李淙问:“哪所学校的?”

“Z大。”

下半学期刚开学,老周就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说了这件事儿,叫他如果有意向的话就赶快抓紧机会,史溟爆发力不错,从他上学期冲刺期末考出的成绩就能看出来,如果他努努力,保证数学不偏科的基础上稳住其他科,再费费神攻下英语和作文,走自招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广州的学校啊,”李淙有点惊讶:“离这儿好远啊!”

其实对于李淙来说,要从S市出发去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觉得远,但他以为史溟是S市人,就觉得这人跑到确实离家太远。

电梯门一开,贺子兴就听见李淙说的这句话,提着电脑的手不觉得得跟着一紧,他看向史溟,不知道是质问还是询问:“你要去广州?”

广州离他这么远!史溟怎么可以去广州!怎么可以!

“还没定呢,”史溟没听李淙说贺子兴要来,突然见着这人,近期忙得焦头烂额的烦躁感和压抑感登时烟消云散,几乎瞬间的,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上挑的嘴角是掩盖不住的欢喜,他冲贺子兴笑笑:“你怎么来了?”

他瘦了。

贺子兴看着史溟,看他有些萎靡涣散的眼神,看他下睫覆盖的乌青,看他下颚线更冷更硬,看他侧脸消瘦以致棱角骨清晰分明得吓人。

贺子兴心里一酸。

史溟瘦的不轻。

“我来送李淙,”贺子兴低下头,一把将电脑包塞李淙怀里,伸手过来夺史溟手底下的两个沉重的大箱子,挤到史溟和李淙中间:“你没事儿就回去歇着吧,我送他就行了。”

“一起吧,”史溟想多跟贺子兴待一会儿,他避过贺子兴过来拿箱子的手:“我答应送他的。”

“不用你送,”贺子兴又去抢:“你该干嘛干嘛去。”

史溟直接拖着箱子大步朝外走。

贺子兴愤愤的瞪着他的背影。

可恶!

他背影也这么瘦!

“好了,”李淙笑着拍拍他的肩:“你俩一起送我好了,回来的时候正好一起回来,还能多说说话呢。”

史溟闻言耳朵一动,头朝后偏了偏。

“行吧,”贺子兴接过电脑包,跟李淙并排着跟在史溟后面往外走:“这次又是要往哪里跑啊?”

“先去趟北京,然后就去墨西哥。”李淙说:“我先看看我父亲。他打电话跟我说他娶了个新妻子,叫我过去见见,其实就是去吃顿饭,虽然我还是希望父亲母亲能继续在一起住着,但他们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除了祝福也没什么好说的。”

贺子兴啧了声:“可能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彻底自由的代价吧。”

李淙哈哈笑了声,“没办法,上帝为我安排这样一个宿命,我欣然接受。”

“我没什么好说的,”贺子兴说:“我只能祝你好运。”

“谢谢!”李淙笑着,大步走上前跟上史溟,“不过你这好运祝福错了人,新朋友貌似比我更需要再多点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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