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番外(70)

这句话他到现在还没回。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任性胡闹一直都是有个度的,他也不愿去招惹齐昭那帮子人,他不愿让他妈担心,更不愿给他妈丢脸,所以他就算被打死也不想去报警,他不想让他妈和他一块儿坐在派出所里大眼瞪小眼。

可他一碰上史溟的事儿就控制不住,他没法不冲动,他是个有感情的人,他没法告诉他妈妈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的,那个男的还很坏很讨人厌,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他也没法告诉她,他特别想保护一个叫史溟的人,史溟很孤独也很冷漠,他瞧着那人太心疼,他总是有种想把那人抱在怀里捂热的感觉。

他替那个人拼命,是因为除了他,再没其他人能做到他这一步。

贺子兴有点烦,他关了手机就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烟。

“别抽了,”史溟穿着睡袍,拿着条干毛巾走过来,直接半跪在床上,俯身把毛巾搭在贺子兴的头上开始擦,“先把头弄干。”

贺子兴挺懵,史溟竟然在给他擦头发?!

史溟靠他极近,胸腹直贴着他的后背,虽然史溟浴袍裹得很严实,但贺子兴依旧能闻到这人的身上那种诱人发醉的清香。

史溟平时抽的是云烟,云烟味淡气香,他不知道为什么那烟味道那么淡还这么醉人,又或者,那清惑诱人的味道……是人不是烟。

贺子兴咽了咽吐沫,一动不敢动的就这么呆呆愣愣的坐着,感受着史溟的大手在他的脑袋上拿着毛巾抚来擦去,他就莫名觉得自己跟个小宠物似的在这人手底下,被这人温温柔柔的顺着毛,而他自己竟然还觉得特别舒服?

“史溟。”贺子兴想确认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叫哥。”史溟淡淡的在他头顶上说。

“……哥,”贺子兴在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后就开始感慨:“我不得不说,你这脾气坏起来和干事儿温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这种人,竟然也挺会照顾人的。”

“你不也是吗,”史溟说:“我上次生病的时候,你不也来看我了吗?”

“是呗,”贺子兴说:“要不知道你是因为我之前对你那么好你才对我这么好的,你这一下子突然这么照顾我,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也不全是。”

“什么?”

也不全是因为你之前对我好我才对你好,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没什么。”

史溟给人擦好后又摁了下贺子兴的头,皙白的长指伸到这人绒绒的头发里,给这头动不动就炸毛暴躁的小野狼顺了顺毛。

贺子兴脸型很正,头型也正,他的头发平常的时候是有发型的,贺子兴是个挺臭美的小子,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去理发店打理下自己的头发,一般都是很衬他脸型和气质的微微松散的三七分,发丝在该凌乱的地方凌乱,该修整的地方修整,摇头晃脑的时候很可爱,厉色暴怒发飙的时候也特别有气势,就连平常正经的走在路上,那也跟个男明星似的。

特别阳光,特别耀眼,也特别让人心动。

“诶我操!”

贺子兴正被史溟顺毛顺的马上要舒服的睡过去了,手机突然一响,是酒店前台张莹给他发的提醒他退房的消息。

“怎么了?”史溟问。

“忘续住了!”贺子兴有点不爽看了史溟一眼:“昨天我朋友送我来的,他办的手续,就办了一天的,今天白天被你锁屋里了,也出不去,马上就要到点了,我还得跑楼下去一趟。”

“那别续了,”史溟说:“你不没钱么,我隔壁住的那间是双人间,你直接去我那儿行了。”

“操?”贺子兴有点吃惊:“你他妈一个人你住什么双人间,太浪费了吧?”

“你隔壁的都是双人间,对面的倒是单人间,但是已经有人住了,”史溟说着就起身往外走:“走吧,我那间也有沙发和落地窗,床还比你这个大两倍,我们睡一起就不用挤了。”

贺子兴刚想说他妈刚才给他发钱了,他其实可以在付这间单间的钱的,但史溟一句“我们睡一起”就让他话头卡在了喉咙里,想说的话就死活也说不出来了。

这可不是他自愿的,贺子兴自欺欺人的想着,这是命运的安排!这可不能赖他!

省点钱不好吗?再说,史溟一个人住双人间也太浪费了,他向来都是个善于利用资源的高手,怎么能容忍着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就被史溟这么扔着,让钱就这么凭空蒸发了呢?

于是贺子兴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这屋,然后去浴室又拿他晾洗的衣服,就这么跟着史溟进去双人间。

双人间其实也就那样,除了屋子宽敞点儿,电视柜和床柜倒是没什么变化,因为都是在阳面,所以布局也都跟贺子兴的单间一模一样,只不过米色小沙发成了两个人可以坐的暖黄色大沙发,床也成了两个人可以躺的大床。

退房、再住房都是要办手续的,贺子兴又跑了趟楼下前台去找张莹登记,临走前史溟把他门后挂的风衣外套给贺子兴又裹了一层,不过贺子兴回来进屋的时候还是一身寒气,宾馆大厅门口的人进进出出的,虽然大厅里有地暖,但比外头也暖和不了哪里去。

“冻死了冻死了冻死了!”贺子兴一件来就把外套脱了然后跳进了被窝发着抖,牙关都在打颤,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他下去的时候也没换鞋,连袜子也没穿,上头裹的严实,小腿底下都跟没了知觉似的要冻僵了,现在整个人右侧着身蜷缩成一团,还不住的在颤颤的点头。

“挺冷?”史溟也钻进了被子里躺在贺子兴边儿上,顺手关了灯。

“废话啊,”贺子兴说:“你穿成这样下去一趟试试!”

“那这样呢?”

史溟贴身过来从后面抱住贺子兴,他解开浴袍,整个人暖烘烘的胸膛就这么靠在贺子兴冰凉发寒的后背上,他也被刺激的冰了一下,但还是搂紧了这人,他小心不去碰贺子兴的左肩膀,手从他的胳膊底下环住怀里人的腰,然后又替他掖了掖被角,埋头抵在他的后脖颈处,低声问着:“这样,暖和点了吗?”

“暖……暖和了。”

贺子兴身上冷的要命,但心脏在扑通通的狂跳着,他知道史溟又在抱他,那人清香魅人的气息就这么缭绕扑散到他身上,将他无形的紧紧包裹住,他的后背也渐渐感觉到了温暖,但他不想再说什么“别抱他”之类的矫情屁话了,反正现在天黑屋也黑,谁也看不见谁,他就假装老天爷也瞧不见他的小心思。

贺子兴没动,史溟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脖子上特别的痒,弄得他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他紧紧的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怎么了?”史溟低笑着问:“不习惯么?”

“有点儿,”贺子兴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不那么暗哑,他挺诚实的回道:“以前没跟别人住过一个屋。”

更要不是因为这个人是你,我特么早就翻身暴起勒着你的脖子把你搭我腰上的胳膊给拧断了!

因为我从不允许别人敢这么靠近我!

“没事,”史溟闭上眼睛说:“我会让你习惯的。”

贺子兴听这话一怔,他一时间就不明白史溟的意思了。

但他不是傻子,贺子兴的心里面突然就有个很大胆的念头即将迸出,关于史溟,关于他,那个大胆的念头一旦产生,他突然间就变得莫名兴奋起来,整个脑神经都在噼里啪啦的激烈作响,他想直接问出口,但他仍旧不敢贸然唐突,因为一旦史溟不是,而他却承认了,史溟一定会万分恶心他怀里现在抱着的这样一个龌龊的自己。

贺子兴垂了垂眼睛,突然就笑了声,他玩笑着说:“哥,幸亏我不是女孩,不然你这温暖送的,可就出大事儿了。”

史溟依旧平淡不惊,他沁凉清肃的低声就在贺子兴的耳侧响着,偏又在夜里,那清幽寡淡的语调又平添了几分暗沉的魅惑。

这个夜晚,还有这句话,贺子兴能记一辈子。

史溟说:

“贺子兴,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会好好守护你。”

“为什么?”贺子兴紧张的追问。

“你对我好,”史溟说:“我就得对你好。”

“这样啊……”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贺子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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