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番外(52)

“我才把你给惯坏了!”贺子兴捂着肚子吸了口气儿,收回了手。

丁小天活动了下脖子,瞧着贺子兴:“咱俩早晚得干一架。”

“咱俩干的架还少啊?”

“操!”

贺子兴踢了他一脚,表情挺严肃的问着:“天儿,你家里有事儿要急着用钱就跟我说,我去给你弄,但你别老憋着,你跑路我肯定揍你,但你有事儿瞒着不说,我心里照样不痛快。”

“我知道,我家里好得很。”

“狗屁!你别瞒我!”

“我家里真的没事儿!”

“我不信!”贺子兴梗着脖子对着大桥底下就喊:“丁小天儿!你现在都不把我当兄弟了是吗!是吗是吗是吗!咱俩完了!丁小天儿!咱俩完了!”

“操|你大爷的!”丁小天又气又笑,他也对着桥底下喊:“贺子兴!”

贺子兴偏头瞧他一眼,哈哈笑了声,又冲桥底下喊:“丁小天儿!”

丁小天喊更响:“贺子兴!”

“丁小天儿!”

“贺子兴!”

“丁小天儿!”

“操|你大爷的贺子兴!”

“操|你全家丁小天儿!”

“操|你大爷的贺子兴!我喜欢万珊!”

“操|你全家丁小天儿!我知道你喜欢万珊!”

“我喜欢万珊!我喜欢万珊!我他妈喜欢万珊!我喜欢她!一辈子都喜欢她!老子是个男人!老子喜欢她就要养她一辈子!老子要挣一千万!一千万!给她一场婚礼!跪在地上说爱她!”

旁边儿的人声音嘶吼如雷,声响震天摧人耳聋,恨不得把心脏肺腑全都倒出来碾碎扔撒到桥下的无边霓虹夜。

贺子兴耳膜都快要被这人喊的炸裂了,他捂着耳朵偏头,听着这人嘴里从来没说出过的话,有些怔愣的看着丁小天。

这是个喜欢一个女生喜欢了整整三年还没表白的人,这是个不善言辞一见到喜欢的人就不知所措的少年人,这是个被所有兄弟玩笑过说是天底下谈恋爱最优柔寡断的一个人,贺子兴从来没见丁小天这么喊过,但他知道这人一直都在憋着。

他以前也不知道这人究竟在憋着、等着,到底憋个什么劲儿?又在等个什么劲儿?丁小天比万珊小三岁,他刚上职高的时候,她就上大专了,他今年18,她今年21。但贺子兴知道,丁小天是个狂气的小子,他不在乎年龄,别人或许以为丁小天犹豫不决迟迟没有表白是因为俩人差着三岁就差出了天差地别了,但贺子兴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他比谁都纳闷,丁小天究竟在干什么?

现在身边这人喊得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一下子就把贺子兴给喊明白了。

贺子兴一瓶酒见底儿,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大他一岁就是有大他一岁的道理在的。

“贺子兴,”丁小天喊完了,大喘着气儿,看着他:“别告诉她。”

贺子兴又开了两瓶酒,跟他碰了碰,叹了声:“兄弟,她明年就毕业了,你上学的时候,她会遇见更多的人。”

“我知道,”丁小天仰头灌了口酒,偏头看他:“所以,你必须成功,我必须成功。”

“好,”贺子兴点头:“不会让你失望的。”

丁小天看着他。

贺子兴:“……”

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这人怎么还盯着他看?

丁小天依旧看着他。

贺子兴被盯的不自在:“你他妈老看我干什么!”

“贺子兴?”

“怎么了?”

丁小天挺稀奇的瞧着他,冷不防问了句:“你小子是不是恋爱了?”

!?!?!

贺子兴顺着丁小天的视线,这才惊觉自己下巴上创可贴早就不知道让风吹到哪个国去了,一排牙印就这么赤|裸裸的曝光在对面这人眼底,张牙舞爪无限放大,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着——快看快看呀!我一中小霸王贺子兴被人咬下巴啦!

贺子兴看到丁小天眼底笑意深深。

“操!恋你大爷!”贺子兴使劲儿搓了搓下巴,“这跟人干架干的,别乱想!”

“是么?”丁小天晃荡着酒瓶闲闲道:“你干架的时候不最爱护着你的脸了吗?怎么这回就送上去给人啃了?”

“天儿,”贺子兴磨着牙,恶狠狠道:“咱俩确实该干一架了。”

.

跟满脸煞气怒气冲冲的贺子兴不一样,史溟这两个星期过的,心情还算不错。

王建是个说话算数的,答应的事儿在不到一个星期就做到了,无论校内校外,没人再找他麻烦,没人再说那些不该说的,教室里风平浪静,虽然没人主动理他,但没人再刻意孤立他。

这一点很重要,史溟能觉出来。

不主动理他和刻意孤立他是两码事儿,就比如,从前上课往后传的卷子永远都传不到他这儿,他要做题或者拿作业,就得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迈着全班最长的腿,自己去讲台上找卷子,顺便再感受一把老师看他的莫名其妙的眼神。

从前分小组讨论,他周围的几桌也都跟看不见他似的,人数凑不齐就朝着老师大喊没人,一群人蜂拥着拖着凳子,宁愿跑到第一桌去找人也不来找他。

体育课就更别提了,史溟最痛恨的就是这节课,就像故意针对他似的,要练习的运动项目全他妈是双人或多人,他就上了一节,然后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个体育老师了。

就连上厕所,史溟都觉得这群孙子是故意的,一帮子人一帮子人的,他在外边儿等,那群人就跟连体婴儿似的,这个上完了那个上,那个上完了下一个上,仿佛他这个大个子站在门口就是个空气,全都他妈的看不见他。

人群中央,我是孤岛。

史溟有时候都觉得,连二中的苍蝇都在避着他走。

不过现在么,现在就连办公室,史溟也不知道王建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些爱嚼学生舌根子的一群不知道好歹的老师们都闭了嘴。

史溟还是挺欣慰王建这么懂事儿的,不过他并不感激,这些事儿从一开始就是王建搞出来的,他不能说王建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但心里面的不爽快还是有的。他刚到二中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在一个全新的陌生的,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重新做一个好学生,没想到开学没几天,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就听见王建和他几个哥们儿在厕所说他闲话,暴力使然,他没忍住就动了手。

谁知道这根儿中二病棒棒糖是二中刺儿头们的老大哥?

他运气果然从小到大就没好过。

不过现在把人给驯服了,他心情还是很舒畅的,环境好了,史溟也就能在位置上坐得住了。

安安稳稳的上课下课,安安稳稳的写作业背单词记笔记,安安稳稳的补那该死的落下一堆的数学。教室是个挺神奇的地方,神奇又神圣,当史溟静心坐下来,跟所有同学一块儿抬头看黑板,看着一个又一个老师声情并茂的在讲台上唾液横飞的讲着一条又一条知识点,看着一张又一张满满一黑板五颜六色的粉笔痕迹,他的目标好像也就越来越明确。

什么是他真正想要的?

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要考大学,考一个好大学。

史溟龙飞凤舞的在他的笔记本首页立下了他的目标。

.

这周末,史溟是在自己卧室里写的作业,因为有个小女佣跟他说,今天是史灿灿被接回家的日子。

史平的夫人叫宋叶。宋叶不怎么喜欢史灿灿,连带着底下照顾史灿灿的人也都不上心,但宋叶的娘家人很重视这个小外孙女,宋叶的父亲是S市前首富,这一辈子也就宋叶一个女儿,女儿生的女儿,就算自己女儿女婿不在乎,当老人的,还是会疼爱的,所以每隔一阵子,事业依旧繁忙的宋老总,就会把史灿灿接走住上一段日子。

史溟没法干预他们家的事儿,他也没法命令这群照顾史灿灿的保姆们再多用点心,工资不是他给开,而且他自己都是个新来的,史平宋叶什么角色?他又是什么角色?悬殊对比这么强,大事上,他根本就做不了主。

他今年十七岁,他只能把握住可以把握的事,欢喜那些可以欢喜的人。

五点多的时候,楼下就有几辆车开着进来了,底下的一群保姆保镖们正在说着话,史溟听着,赶完了最后一科数学,匆匆的把卷子作业都全塞书包里,然后走到窗户口又往楼下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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