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史溟喝完了汤,放下碗,点点头:“谢谢阿姨。”
“不难吃吧?”黎明满怀期待的问了句。
“很好吃。”史溟笑笑。
“那再吃点饺子吧!”黎明的厨艺得到了对方极大的肯定,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
桌边儿两瓶已经下去了,贺子兴又吃了一会儿,见史溟手边才下去一瓶,贺子兴就有点不太满意了,他抬头去看史溟,举着酒瓶指挥着:“来!哥!干了!”
“跟你爸一个样!”黎明一见贺子兴这样儿就挺头疼的抱怨了句:“神经病!”
“干了,”史溟举瓶跟贺子兴碰了碰,仰头一口闷掉了一整瓶,完事儿灌的自个儿还有点懵,不过好歹还在座位上坐着,史溟对着贺子兴倒晃了下酒瓶,冲他笑笑:“没了。”
史溟是个不怎么会喝酒的人。
两瓶下去,史溟的脸已经开始红了。
贺子兴有点痴醉的瞧着他薄红的侧颊,咽了咽口水。
随即,他蹭的一下转身,又去冰箱给人拿啤酒!
“来,哥,”贺子兴满肚子坏水想着把人灌醉,咵咵又给人往桌边儿放了两瓶,殷勤的给人起了酒盖儿:“今天我高兴!我知道你也高兴!高兴的日子咱们就得多喝点儿!你说对不对!”
“嗯嗯……”
史溟晕乎乎的看着面前好几个笑嘻嘻的贺子兴给他递酒,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暗恋人家的那会儿,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敢偷悄悄的瞟眼打量。
他垂着头,微侧着脸,小心翼翼的,去偷看贺子兴那张英挺疏狂的俊脸,心湖里涟漪一层层的荡漾,史溟就觉得,贺子兴是真好看啊。
史溟眼神迷离,微微笑了下,顺着贺子兴的话不住的点头:“你说的对!”
“那咱再碰一个?”贺子兴晃荡着酒瓶徐徐引诱。
“碰!”史溟盯着贺子兴泛光张启轻阖的唇,心神早就乱了,他握着酒瓶就撞了上去,然后看贺子兴仰头不停的往嘴里灌着,自己也不甘示弱的一口口咽着。
“行了,”黎明看着史溟已经开始晕了,就在桌底下轻踹了贺子兴一脚:“一会儿就该把人灌醉了!”
“哦,”贺子兴计划达成,也就不再一个劲儿的劝人酒,他把凳子又往史溟那边儿扯了扯,歪头跟人说着:“哥,吃饺子吧!”
“嗯嗯。”史溟醉了之后特别听话,别人叫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先是征求意见似的看了眼黎明,黎明给他换了盘热饺子叫他趁热吃,史溟点点头,又转脸看贺子兴,贺子兴正拍着他的背,跟给人顺着气儿似的来回摸着,笑嘻嘻道:“哥,饺子好吃吗?好吃的话就多吃点儿啊……”
史溟就乖乖的低头,一口一口,斯文沉静的吃着饭。
他吃相很好看,别说贺子兴了,就连黎明瞧见了,也忍不住多欣赏了两眼。
史溟最为凶残暴戾的一面从未在黎明面前展露过,所以黎明对史溟的第一印象到现在,都是极其完美的。
黎明亲眼见到的史溟,听贺子兴描述的史溟,和在心里判断的史溟,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似的人物,学习又好,长得也不错,风姿绰约,气质内敛沉稳,又有责任心,黎明不禁心想,如果贺子兴是个女孩儿,她好像还真找不到比史溟更顺眼的人选了。
可是……
黎明偏头又看了眼在边儿上,一个劲儿使坏逗史溟玩儿的正乐呵的贺子兴,在心里微叹了口气。
女孩儿又怎样?男孩儿又怎样?都是她的孩子,都是她孩子挑中的人,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吃完饭,史溟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着,贺子兴坐他边儿上,不时用手指戳着他微红的脸颊笑着,黎明洗碗拾倒桌子进进出出,就光见贺子兴不停的欺负史溟,忍不住说了句“神经病”。
“我……我去洗把脸。”史溟头有点晕,尤其贺子兴还坐他边儿上一直笑眼弯弯的跟他说着话,底下的腿还总时不时的碰他,弄得他浑身上下都开始难受。
“你吃饱了吗?”贺子兴看着站水池那儿拿凉水冲脸的人,挺遗憾的问着。
“吃饱了,”史溟被冷水一刺激,也清醒了,他接过贺子兴给他递过来的擦脸巾擦了擦脸。
视线透过窗户,现在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的无边夜幕,史溟回头,看了眼黎明,又转头看贺子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啊……”贺子兴有点儿失望。
但他和史溟也都清楚,史溟是不可能在他家留宿的。
如果史溟是贺子兴一般的同学哥们儿,黎明会挺大方的叫人住下了,可这人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贺子兴干事儿一直都没个谱,现在长大了,黎明就更觉得自己管不住他了,万一今晚贺子兴真在家里给她折腾出点儿什么事,黎明觉得她这摇摇欲坠的中立的位置也要偏了。
所以,黎明也就没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招呼着贺子兴去外边送送史溟。
“早点回来!”黎明对着要出门的两个人挺不放心的说了句。
“知道啦!”贺子兴在楼底下喊了一声,然后就关上了大门。
关上了大门,贺子兴也没领着人往外走。他抬头先看了眼楼上的监控,然后避进死角,拽着史溟的手腕就往另一条小路走。
“去哪儿?”凉水冲了脸,管用也就管用那一小会儿的,史溟脑子还是有点晕乎,也就没多想。
“去车库,”贺子兴一本正经的说:“我换灯泡,正好你在,我们俩配合一下就能装上,等换完你再走。”
“嗯。”
史溟揉了下太阳穴,跟着贺子兴走到车库门口,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开锁。
贺子兴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形修长,拨弄着那串钥匙的样子时很好看,拨弄的他眼睛也有点看得重影了。
史溟闭了下眼静静沉了口气,他这半年熬夜看电脑屏的时间过多,导致他本就近视的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尤其头脑一晕,再集中注意凝神认真就很难。
“怎么了?”贺子兴推开车库大门,回头看史溟:“头晕得厉害?”
“没,”史溟轻眨了几下眼,缓过劲儿来:“我近视得有点厉害了,以后可能真要配个眼镜去了。”
“配吧,”贺子兴站在门口,偏头仔细瞧着他微红的侧脸,眼底闪着光,他笑了笑:“哥,你该配个金属细框的。”
“嗯?为什么?”
“挺符合你这斯文儒雅的气质,”贺子兴勾着嘴角:“不过你是假斯文,别人不知道,我现在可知道你有多坏了。”
史溟知道贺子兴说的什么意思,他低低笑了声:“那我改改?”
“别,”贺子兴凑近史溟的耳侧含住他的耳垂,声音含混:“哥,别改,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史溟耳朵被人咬的痒痒的,忍不住笑了声:“行,那就按你说的。”
“那必须的!”贺子兴松了嘴,伸出胳膊,揽住人肩膀就往里走。
他家的车库是地下车库,门在地上,现在两个人就这么顺着路沿往地下走,越往里走越黑,他跟他妈聊天时说的灯坏了,就是说的刚进去往下走这段的声控灯坏了。
等两个人完全下地踏进黑影一片的暗库时,贺子兴的手就忽然滑到了史溟的腰间,微微收了收紧。
“哪里的灯坏了?”
史溟试图看清点儿什么,但奈何这片儿地方比夜还深,他头晕视力也不好,就忍不住伸手去摸墙。
但墙没摸到,史溟的手在刚触上贺子兴肩膀的时候,就被人攥住了手腕揉进了怀里,他条件反射挣扎了几下。
“哥!别动!”
贺子兴使足了劲儿摁住他,凑近亲了亲他的嘴角,闷声笑道:“这回,你得听我的……”
贺子兴的声音一直都是低沉厚重的,搁在谁耳边低语轻诱哄着,谁都会受不了,史溟脖子耳根没一处不是红烫发热的,他回搂住贺子兴,下巴隔着他的肩上吻了他一下,顺从闭眼。
“嗯,你来。”
……
“操!”贺子兴黑着脸踢了脚垃圾道口边上的墙,回头看了眼在身后低笑系腰带的人。
“别笑了!”贺子兴满脸不高兴的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史溟扬着嘴角,朝他宠溺的笑笑:“贺子兴,你真可爱。”
贺子兴瞪着他不说话。
史溟笑了声,走过去抱了人一下,哄着:“好了,你还太小,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