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 dress没有,但这人穿了一件长款的亮色橘红风衣,长腿跟史溟那身高简直不分上下。
高鼻梁上架着一副RayBan墨镜,耳洞左三右二,都闪着黑钻的光,奢华耀目,高调而不失端稳,手上也是,左右十指共有七指戴着粗细花纹样式不一的钢戒,虽繁杂,但戴在他的手上就愈发赏心悦目。他身形正直背笔挺,姿态倨傲,左手散漫的转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像是也在打量着贺子兴。
貌似这是一个……比潮拽混还要拽的潮拽混?
“诶,淞,”潮拽混拿胳膊肘怼了下他身边站着这人,指着贺子兴笑着,用英文跟他说了句:“这就是我刚给你说的,溟的男朋友。”
潮拽混真正说英文时语速超快,贺子兴听不太清,但“淞”和那后半句“Ming’s boyfriend”他听见了,虽然他挺讨厌自己被人这么当动物似的打量围观,但贺子兴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问对面那个红色的潮拽混:“你就是韩淞?”
红色潮拽混朝他笑了声,漫声轻怪道:“叫什么韩淞?你应该叫我,韩淞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韩淞出来啦~
感谢不知道哪位小天使为我投的营养液,鞠躬!!
☆、第七十五章
“溟哥!”身后人声恭敬又胆怯的讨好着:“刚才李教授讲的那些笔记你记下了吗?”
史溟回头,就见宋朴和三宋们跟四条哈巴狗似的苦哈哈的坐在位置上瞧着他,眼神希翼。
果然,有时候拳头,比讲道理好说话多了。
“没有。”史溟简言意骇,转身就往书房外走。
他和四宋的课有重复的,他自己上课就在自个儿房间里,有重复的课就来书房跟着四宋一块儿听。授课的人是年近七十的老头儿,姓李。李教授是史平早先入行的恩师,也是某所知名大学的院士,早先在电视新闻上社会经济频道经常出现,现在退休,史平为了让史溟尽早熟悉一下S市首富接班人的业务,亲自跑到李老头儿家里把人给请了过来,别的不说,就事业心这块儿,史平长期短期两手抓的都很紧。
四宋过来也是沾着史溟的光,蹭课来的,怎么说都是豪门少爷,家族熏陶,从小耳濡目染,稍微再大点就跟着家里的老子兄弟出去应酬喝酒,对金融圈的大部分事儿还是挺上道儿的,但一涉及到文字类的东西,念书啦,背诵啦,老教授留给的课下必读书籍啦,那就是三字全否。
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
“别啊,”宋朴起身招呼着身后三个人跟上,凑上史溟:“溟哥,借我们抄抄呗,姑姑月底要看我们的成绩的,就当帮个忙了!”
“帮忙?”史溟回头,挺稀奇挑了下眉:“你算老几?”
宋朴面上一尬,随即讪讪笑道:“就不能看在我给你赔了个新手机的份儿上嘛!最新款的,还是限量发行的呢!”
“所以?”史溟问:“你踩坏了我的手机,还要我感谢你?”
“那哪儿能呢?”宋朴挂着一张苦脸:“但李教授讲的真的太快了,我们真的跟不上啊!”
“你们跟不上关我屁事儿?”
史溟挺烦,自从上了这破课,他手机都被没收了,贺子兴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都没接着。
那李教授也严苛的要命,这么老了还这么犀利,四宋上课打瞌睡都不带提醒一句,就眯着一双老眼紧盯他,史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史平肯定跟李教授特地交代过要“多多关照”他。
“那、那李教授总是夸你!他引用的那什么《国富论》《资本论》里面的句子你都能背下来!那笔记就是那上面的!”
宋朴越是吵吵起来没完,史溟就越暴躁,他拧眉瞪了他一眼,宋朴见势立刻捂脸噤声。
他鼻梁骨还没好全。
宋朴鼻子上粘着膏药,史溟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打架向来都不会顾忌什么,那晚扔瓷瓶的时候,他手上的刚有点要愈合伤口又裂开了,随后当晚十点就是第一堂课,史平派过来看守他的助理孟东见他有点不太对劲儿,一个电话就传唤过史平的私人医生崔景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尽职尽责的站在书房门外盯着他看书听课。
“你这手心割开的肉皮底下都见骨了,”崔景低头给史溟换着药,“及时打破伤风了吗?”
“打了。”
史溟坐在沙发上,伸手任由崔景在他手上折腾着抹药绑纱布,他感觉不到疼,他只瞧着桌上那堆给准备拼起来的木质小零件。
图纸他已经看明白了,因为手始终不怎么方便,他那天下午鼓捣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拼多少,贺子兴要他给他念课本,他也挺庆幸自己买的是拼装黑胶唱片机,念了以后还可以放进去播。唱片机最近这个月是拼不起来了,但他可以先给他录着课文。
他喜欢听贺子兴的声音,没想到贺子兴也喜欢他的声音,贺子兴说他的声音好听,说他说过的话,他听一遍就记住了。
史溟嘴角弯了弯。
他之前从没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什么,但贺子兴说喜欢。
贺子兴喜欢,他就给他念,他就要讲话给他听。
贺子兴想要什么,他都要给他。
“好了,”崔景处理好了伤口,就看见史溟对着那堆拼装的小零件浅浅的笑着,他收拾着药箱,随口问着:“那是礼物吧?要送人的?”
史溟收回了思绪,仰身叠腿,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伸手进裤兜摸了根烟叼上点燃,淡淡“嗯”了声。
崔景挎起箱子,瞧着史溟这么老派流畅的抽烟姿势,苦笑着摇了下头。
史溟吐了口烟儿,抬眼皮扫他一眼:“笑什么?”
“宋家那几位少爷也抽烟,”崔景看了史溟一眼,叹了口气:“但他们给我的感觉……跟你完全不一样。”
“一群不晓事儿的混小子罢了。”
史溟夹着烟搁嘴边儿吸了一口,弥散在唇角的青雾就像他此刻的表情,浅淡冷漠,因着他眉眼那邪气的一扬,又添带几分异惑的妖。他仰头枕在沙发上,轻闭上眼,那薄散清香的烟气儿就吞漫上来,细雾游丝缭绕不绝,逐渐模糊掉了他那张俊魅的脸,甚至模糊了他的一生。
天地间,因为他一个人的沉静,仿佛就只剩下了沧桑。
崔景站在边儿上,凝神瞧着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忽然间,就心生悲苦。
“还不走?”史溟冷声发问,他不喜欢除贺子兴之外的人盯着他看。
“走。”崔景叹了口气,摇头离开。
.
而这边,贺子兴经历了由被一个潮拽混骚扰,到被两个潮拽混打量,到现在……站在人圈中心——被一大帮子潮拽混集体围观!
万众瞩目的感觉贺子兴不是没感受到过,可同样都是被人看,崇拜仰慕和耍猴儿还是有区别的。
“他妈的!”贺子兴被长沙发围坐的那一排身穿清一色火红骑装队服的机车男们盯得实在忍无可忍,他蹭的站起来就要发飙:“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呦!你们瞧!”一个队服袖臂上标着19号的人稀奇道:“他还会吼人呢!”
贺子兴的眼刀咵咵两下子就飞杀过去——
我不仅会吼人,我特么还会揍人呢!
“哦吼!”28号扎着麻花辫的黑人看着满脸煞气的贺子兴,仰头喊了一嗓子,手搁嘴边兴奋的吹了个口哨:“Cool!”
贺子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咦!”31号指着他惊奇叫着:“哇哦哇哦!他还会翻眼珠!”
“会唱歌吗?”21号问。
“会跳舞吗?”49号问。
“Hey!”16号挥手睁俩大眼珠子虎着脸逗他:“Can you speak English?”
“I can!”贺子兴没好气的低喝一声。
这群神经病!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他叫什么?”43号探头问着坐在边儿上把玩着腰间皮带的人。
那人依旧一脸欠揍的冲贺子兴笑了下,随后跟人解释着:“他叫兴。”
“操!兴你大爷!老子叫贺子兴!”贺子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带着昨天晚上在机场吃的那个面包,也要被这傻逼的一声“兴”给恶心的吐出来!
别的几个贺子兴不认识,但这傻逼!这害他误机的这傻逼!贺子兴昨天跟着韩淞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他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