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滨海别墅给晏钦她很心疼,但想想自己肚子里的两条生命,她又觉得值得的。
毕竟这世上如晏钦这样好容貌且能入她的眼的男人也难寻,与他生的孩子,一定是这世上最精致漂亮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不久后的将来,也能拥有自己的至亲骨肉,也能体会亲情温暖,向婉音便觉得一套滨海别墅,也算不得什么。
反正也是从顾明泽那里分到手的,割肉也是割得顾明泽的肉,她自然不觉得疼。
之所以要跟晏钦多费那些口舌,向婉音也是为了今后孩子的出生铺路。
晏钦是海城晏家的大少爷,向婉音怕晏家知道孩子的存在,会来与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所以她要晏钦一个保证,保证从今往后,她的事情他不会插手。
换而言之,她生下的孩子,与他无关。
晏钦还陷于混沌中,理智不清。
他根本没去细想过向婉音话里的深意,也压根没有往孩子方面考虑。他现在内心的世界正在崩塌,脑子很乱,心很痛,根本没有理智去分析向婉音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海滨别墅,什么分手费……他听着竟觉得想笑。
可薄唇咧了咧,却怎么也扯不开弧度,倒是眼眶温热又酸涩,雾气蒙蒙的,视野已经不太清晰了。
许久许久之后,晏钦在越发稀薄的空气里缓过了神来。
他凝着半步开外面色从容的向婉音,眼窝泛着红,声音莫名有些哽咽:“你……认真的?”
若不是四周安静,向婉音险些没听清男人的话。
可既然听见了,她当然不能不回答。
“再认真不过了。”回话时,向婉音翘起了唇角,弧度很浅,但那丝微浅的笑意却化作利刃深深扎进了晏钦的心窝处。
随后向婉音扬了下眉,一脸无辜:“阿钦,你不开心吗?”
“分手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我现在遂了你的愿,还给你高额分手费,你怎么反倒不开心了呢?”
话落,向婉音自己先轻笑了一声,俨然没有要等晏钦回答的意思。
她揉着手腕转身,踢掉了平底鞋,赤着脚顺着长廊往客厅那边走。
其实向婉音原本也没想打趣晏钦的。
但他悲伤的模样实在是装得太过了,她心下讥讽,便陪他演了这最后一场戏。
第36章
向婉音的话, 算是点醒了晏钦。
他终于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是了,分手是他先提的,所以不是向婉音甩了他, 而是他甩了向婉音。
不就是分个手吗?有什么好悲痛的?
这世上又不止向婉音一个女人,她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就是长得比别人好看, 身材比别人好,说话的声音比别人甜软, 情动时的模样比别人娇俏勾人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晏钦的眉头拧得很紧, 心情郁结到了极点。
好在秦覃一个电话过来, 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才暂时性地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秦覃是知道他拍的那部剧杀青了, 今天回酒城,便想着约出去吃饭庆祝一下晏钦出生以来完成了第一份工作任务。
此前晏钦就是妥妥的游手好闲富四代, 自他大学毕业以后, 无论是家族企业还是其他什么, 没有一样能让他提起兴趣去埋头苦干。
悠哉闲散地过了这么些日子,如今总算也是出入过社会工作过的人了, 总要替他庆祝一下。
晏钦应了,反正他这会儿心里正闷得慌, 约着秦覃他们一起喝酒解解闷也好。
至于庆祝这一说辞,晏钦不大喜欢。
因为至今为止,他仍旧觉得凡事想要做成都太过简单了。
演戏简单, 编程简单, 打理晏氏集团也简单,正因为晏钦觉得这些都过于简单,所以他才提不起兴趣。
晏钦出门,并没有告诉向婉音。
他倒是想打声招呼来着, 向婉音却已经上楼去了。
看她顺着楼道往上,头也没回一下,晏钦便打消了说一声的念头。
反正已经确定要分了,自己去哪儿,做什么,与她向婉音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晏钦心安理得地离开了明桂园。
他没开向婉音给他的那辆黑色大G,而是联系了秦覃,让他开车到明桂园东门那边来接。
今天聚会的地点是唐晚州挑的,包了一家酒吧,找了一些年轻男女一起玩。
晏钦和秦覃抵达聚会地点时,月色刚好被乌云蒙住,长街上的路灯散着冷光,悄寂的四周令人怵得慌。
等秦覃停好车,晏钦与他一起进了酒吧。
门帘落下的那一刻,酒吧里的喧嚣与音乐将室外的死寂彻底隔绝。
晏钦心下的烦闷也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压住了,他浑身轻松了许多,心情终于没那么沉闷了。
到了吧台前,晏钦两人与唐晚州和宋义碰了面。
彼时唐晚州指间正夹着一根烟,眯着眼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刚落座的晏钦迎面扑上那烟圈,被呛得轻咳了两声,眉头紧皱。
唐晚州见状,下意识要灭烟,可不想惹了晏钦不舒爽。
没想那男人很快展眉,并向他要了一支烟,“火机也给我。”
酒吧里音乐太吵,晏钦与唐晚州说话都得覆在他耳边才能听清。
唐晚州一时间有些呆愣,随后于诧异中递给了晏钦一支烟,并亲自为他点上。
看晏钦毫无防备地吸入一大口,被呛得眼泪泛滥。唐晚州笑出了声,还拿手肘顶了一下旁边宋义的胳膊,拉他一起看好戏。
等晏钦夹着香烟离开卡座,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唐晚州三人也跟上了。
到了清静地方,三个大男人靠在廊上等晏钦从洗手间里出来。
约莫等了二十分钟,晏钦出来了。
他指间的香烟已经不见了,神情颓废,眼眶通红,像是痛哭流涕过。
唐晚州三人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他们与晏钦最后一次联系还是上回他说要退出游戏,他们劝说未果,最后晏钦自己在群里发了两句语音,醉气熏熏却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后来他们轮流给晏钦打过电话,他手机关机了。
隔天晏钦在群里说了一句没事,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秦覃他们各自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这么各忙各的去了。原本今天约晏钦出来,唐晚州还想问他进展如何的,这会儿看见男人那一副颓废模样,他倒是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也就秦覃没眼力见,上去关心晏钦:“钦哥,你是哭过吗?眼睛怎么这么红啊。”
晏钦闻声,抬眸冷冷瞥他一眼,又轻描淡写地看了唐晚州一眼,沉声道:“烟太呛,熏红的。”
他这话无非是否认了自己哭过的事实,因为觉得掉面。
“这样啊。”秦覃真信了,想起今晚约晏钦出来的真实目的,他也不拐弯抹角:“钦哥,你那边怎么样了?向婉音把房子给你了吗?”
眼见着这游戏他们都玩了快一年了。
秦覃和宋义那边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宣告了失败,眼下也就唐晚州和晏钦还坚.挺着。
就想看他们分出个胜负来。
提到向婉音,提到房子,晏钦的神情僵了一瞬,随后一笑,声音低沉:“明天就过户。”
是肯定的语气,但却听不出半分兴奋得意。
这不符合晏钦的脾性,游戏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他马上就要胜利了,马上就能听到秦覃他们三人喊他一声“爸爸”了,应该洋洋得意才是。
晏钦的反应也太反常了点,令秦覃一头雾水。
倒是唐晚州,看出了晏钦的心思,叹了口气:“走吧,今晚我们哥几个陪你痛痛快快喝一场,不醉不休。”
“然后明儿酒醒了,就去把过户手续办了,然后与她后会无期。”
“相信哥,要不了几天,你就能清醒过来了。”
唐晚州始终觉得,晏钦是受了向婉音的蛊惑,就如同当初折在向婉音手里的顾明泽一样。
他现在满心想的便是让晏钦赶紧拔.出.来,好好养一阵子出去玩玩静静心,早点回过神来。
晏钦皱着眉,略略点了一下头,被唐晚州拉去吧台那边喝酒去了。
有一句话唐晚州说得对,痛痛快快醉一场。
兴许等酒醒了,和向婉音分开几日,他这心就不会疼得这么厉害了。
那女人没什么可留恋的,指不定就是他这二十几年没碰过女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对向婉音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