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说完了,就回去告诉向文海和朱慧。”
“他们要死要活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服气就把我告上法庭,我等着。”
女音平静得近乎冷血,直接把向希堵得哑口无言。
沉默在他们两人之间蔓延开,最终还是向婉音先开了口:“没别的事就请回吧,以后少玩点以命相逼的把戏。你要真是一心求死,麻烦死远点,别连累无辜的人。”
她指的是刚才向希挡在路中间,想以此逼停她的车这一点。
向婉音之所以让晏钦什么也别管,直接开过去,便是因为她足够了解向希这个人。
向希怕死,真正的危险面前,他跑得比谁都快。
果不其然,车开过去时,向希便怂了。
眼下他又想道德绑架向婉音,让她再回到那个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的原生家庭里去,最终留得美名的,仍旧是他向希。
向文海和朱慧的秉性,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向婉音对他们的好呢。
这些道理,早在向婉音和顾明泽离婚那天便懂得了。
所以对向文海和朱慧,对向希,对顾明泽,她是实打实地铁了心了,冷血到了骨子里。
该说的说完,向婉音没再给向希一记正眼。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车那边走。
只听向希在背后对她骂不择口,“向婉音,妈说得对,你果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以为你至少还存着几分孝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冷血无情!”
“爸都已经病得在医院里起不来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包.养小白脸过快活日子?”
“你且得意快活吧,以后就是死在这外头,也不会有人替你收尸的!妈说的!”
每一句话,向希都要补一句,是朱慧说的。
因为他知道,杀.人要诛心。
向婉音那三寸柔软之处,无非就是亲人。别看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心里早就千疮百孔了。
人啊,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想得到。
正如向婉音,得不到的亲情,已然成了她的一种执念。
向婉音是有病的,回到明桂园后,她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对孩子的那份迫切促使她加快了冲澡的时间,约莫十分钟后,向婉音裹着浴巾从主卧里出来了。
长廊尽头那扇窗外,阳光正盛,夏风燥热。
穿廊而过的夏风拂动了向婉音浴巾的下摆,将她湿漉漉的长发上凝结的水珠吹落,掉在了地板上。
穿戴整齐的晏钦从次卧出来时,一眼便看见了靠在走廊墙上,只裹了浴巾,湿着发赤着脚的女人。
“婉音姐,你在等我吗?”晏钦也是刚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正打算出门去公司。
他和向婉音不一样,公司不是他家开的,不能说不去就不去。
所以即便一宿没睡,晏钦也还是得强打精神出门。
看见向婉音时,晏钦诧异了片刻,还以为她洗完澡会直接补觉。最重要的是,晏钦这会儿脑袋里还在回荡着之前向婉音和她弟弟向希说的那些话。
那冷血到骨子里的语气,足以证明向婉音和她家里的人真的断了关系。而且她对家里人似乎还不及对一个外人温柔,这让晏钦感到不可思议。
难免好奇向婉音和她家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怎样的矛盾才造成了这种关系恶劣的局面?
就在晏钦走神之际,静靠在墙上的女人直起了身,赤着脚走近了他。
待晏钦回神时,向婉音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并且已经踮起了脚,抬手直接攀上了他的脖颈。
晏钦的瞳孔骤缩,被淡淡的栀子香包裹后,他察觉到了覆上唇来的那份柔软,温度高得异常。
女人的吻沿着男人唇线的弧度蔓延开,连带着晏钦的心,也被她染上了温度,心跳还漏了一个节拍。
圈在晏钦脖子上的两只手力道不大,他只愣了一秒,便不自觉地低首去回应、迎合。
他和向婉音就像是天雷勾地火,一触碰便有满心的欢喜溢出来,乱了彼此的呼吸不说,连穿廊而过的风都被熏热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晏钦也不知,他和向婉音是如何从走廊转战到主卧的。
等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他人已经躺倒在了向婉音的床上,上半身的T恤已经被脱掉了,呼吸很乱。
女人俯下身吻他,动作轻柔细腻,吻技过于高超,撩得晏钦双颊泛起了红晕,呼吸混乱,险些失去思考的能力。
就在向婉音亲吻他耳垂时,晏钦寻回了一丝理智,大口喘着气,哑声问:“婉音姐,是不是药劲又上来了?”
向婉音如此主动急切,此番行为实在异常。
晏钦只能往药物那方面想,以为向婉音体内的药效并没有彻底消退干净,所以她才会来招惹自己。
虽然晏钦这阵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并不介意向婉音的投怀送抱,但一想到她很可能是因为药.效才如此的情难自已……晏钦心里莫名有些抵触。
他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和向婉音生米煮成熟饭。可若是他现在把向婉音推开,这难得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也许不会再有了……
就在晏钦犯难之际,向婉音的手搭上了他的腰,她指尖明明冰凉,晏钦的心却被撩得滚烫无比。
便是此时,向婉音柔软的唇回到了他的唇边,声音绵软,婉转动人:“不是。”
她说不是,回答简洁明了,晏钦恍惚了片刻。
片刻后,他滚了下喉结,嗓音低哑克制:“婉音姐,我不想你清醒以后……后悔。”
男人闭了闭眼,手攥成了拳头,极力隐忍着,憋了一头细密的汗。
向婉音落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吻都是炙热滚烫的,一寸寸灼烧着晏钦的心,他整个人就想感冒发烧了一样,脑袋昏沉,意识渐渐迷离,呼吸也跟着乱了。
许是晏钦这番话,向婉音听进去了。
她吻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男人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一拍,然后心脏一空,强烈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晏钦终于意识到,原来他自己是个伪君子。明明内心十分渴望向婉音的触碰和吻,巴不得这场暧.昧顺势发展下去,顺理成章地把生米煮成熟饭。
可表面上却是一副拒绝的嘴脸,好像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转世似的。
他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内心莫名烦躁。
片刻后,晏钦睁开了眼,迎头对上了向婉音那双水色潋滟的桃花眼,差点沦陷其中。
女人跪伏在他身上,白皙纤长的手指揉捏着晏钦的耳垂,一副爱怜的口吻,语气别提多正经:“我很认真,也很清醒。”
“晏钦,我等不了了。”向婉音说话期间,已悄然将温热的唇瓣贴上了男人耳背:“我可能没有办法遵守约定了,抱歉……”
女人的嗓音像是淬了药,又软又媚,晏钦听着听着,人已经彻底迷失了。
他甚至忘了后来自己是如何反客为主的,又是如何与向婉音在二丫床上度过了整整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属于似醉非醒的状态,这几个小时的欢愉,颠覆了他前面23年对人生的认知。
原来人生中竟也有这么妙不可言的事情,比起出家去当和尚,有意思太多了。
傍晚时分,晚霞遍布天际。
向婉音饿醒了,明显感觉自己饥肠辘辘,想翻身却惊觉自己腰上横着一条手臂。
愣了一下,向婉音想起了什么,翻身的动作轻柔了许多,小幅度地在男人的臂弯里翻了身,面向对方。
她晾在外面许久的手些微冰凉,这会儿不小心贴到了男人温热的胸膛,汲取到了一丝暖意。
然后向婉音便舍不得挪开手了,干脆将手往男人腰间摸去,舒服地闭上眼,笑意在唇畔化开。
晏钦便是此时候掀开眼帘的,被腰间的凉意惊醒了,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
目光下移,瞥见女人散在他胸膛的发丝时,晏钦瞬间舒展了眉眼,心跳漏了一拍。
他还以为自己之前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而已,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温香软玉在怀是真的,向婉音身上清冷的栀子香也是真的。
要不是怀里的人触感真切,晏钦真不敢信。
他的第一次,给了向婉音。这个认知让男人红了脸,心跳也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