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65)

“原来是这样,沾了千万妖魔的神剑,可以伤及神的躯体。”

一道影子立在了床前,容仪听出这声音有些陌生,忽而抬起了头。

容秋垂眼望着他,深紫色的眼眸中如同流云涌动,“你因为尾羽残缺而不高兴?”

容仪狐疑地看着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问:“上神,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容秋的声音淡然得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他指尖轻轻一拂,容仪被削断的羽毛就随着他的指尖游走,生长了起来。

一股温热的风笼罩了容仪的尾巴。

容仪愣了愣,仍然没有来得及反应,容秋的手又覆盖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那柔软的触感,仍然让容仪想起他那已经故去的娘亲与伙伴。

他愣了一会儿后,赶紧化为人身,跳下床,俯身行礼:“谢上神救治。我以为这些羽毛,再也长不出来的。”

“上古神灵与天地相声,我所持有的复苏之力,与你们凤凰的涅槃之力类似,但不可替代。”容秋注视着他,“不必谢我,你我因果在此,日后,我也有有求于你的时候。”

容仪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少年人肌肤白皙,神情怔楞,因为刚醒,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脸颊与嘴唇也红红的,看起来有几分迷蒙。

而他颊边有一缕断发,十分突兀。

容秋看见这缕断发,伸出手,容仪却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地往床里一躲,伸手挡开他的手。

容秋的动作停在半空。

“对不起,就……”容仪想了想,小声说,“这缕头发,就让它断着吧。这是我给……给佛子的信物。”

“信物?”容秋继续若有所思,他收回手,神情自然,并不是受到了冒犯后的神情,“我明白了,这是人与人之间缔结因果的证明,虽然它本身不构成因果,但它应该存在。”

他对着容仪笑了笑,“唐突你了,小凤凰。我本来只想让你开心。”

第54章

容仪愣了愣, 过了半晌之后,问道:“那……是不是月老,白泽他们, 让上神你来的?我是不开心,只是因为太想佛子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可以让他们不用太担心我。”

“他们的确曾找我问过,不过我也很关心你的情况, 想知道你现下如何。”容秋仍然是温柔地看着他, 暗紫色的眼底眸光闪烁, “我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你吗?”

容仪没有遇到过这样直接对他说话的人, 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有些手足无措。

他乌黑的眼眸盯着他看, 似乎想要从容秋的神情中再看出点别的什么来。

可同样的话, 别人说出来是示好,是暧昧, 容秋说出来,偏偏就显得坦荡澄澈。他像一个兄长,是用长辈的眼神审视他的,似乎总带着一些温柔与宠溺。

容仪已经许久不再被这种眼神注视过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垂下眼, 缩回床头, 裹着被子, 把枕头底下的书信都抽了出来, 伸手轻轻摸了摸。

这些纸张已经被他放在枕头底下, 压得卷边了, 墨迹中夹杂着花果的气息,幽微好闻。

他每天事无巨细都要禀报给相里飞卢,但相里飞卢给他写信,并不勤。容仪原来每天计划得好好的,要是相里飞卢每天给他写一封信,他一天就有三百六十五封信可以看,这样不用看话本子,都可以快乐度日。

可没有想到相里飞卢只是想起来了给他写一封信,一个月一封都算多的,有时候几个月一封,他一天只能收到两三封信。

而且相里飞卢的书信还都特别简洁。

容仪给他写信,必然叽里呱啦写上一大堆琐事,什么今天的练实不新鲜啦,小龙又把他的漂亮衣裳洗毁了呀,得到一种漂亮的墨色啦……如此种种,想到什么写什么,自由随心,滔滔不绝。

相里飞卢的信,永远只有几句话。

“上神安好,我便放心。”

有时候不是话,看得出是相里飞卢比较闲的时候,会给他抄几首非常有情调的情词。可是容仪不喜欢,他想看相里飞卢多说说自己的事情。

更过分的还有:“阅。”

容仪也给他写:“我好想你。我好想见你。”

而相里飞卢却不回复,再有回信,只是在信中附上佛塔中种出来的花。

这花是相里飞卢想尽办法,在人间培育出来的神花,可以入药。对于容仪来说,这只不过是在梵天随手就能得到的野花,平常走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这个时候,他看见那一朵雪白的花,觉得自己更加想念他了。

容仪一边翻着这些信件,一边抱怨:“佛子真的是很过分,他不仅没有意识到生气了,也不反思一下,也不给我的尾巴毛毛道歉。我们听说凤凰的洞房花烛夜,要折下尾羽作为庆贺,他也不提前问问我。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

他抽出了一封信。

容秋立在他身边,很配合,仍然是一脸温和的笑意:“有多过分呢?”

容仪大声念道:“上神每日心心念念情爱之事,不妨借此时机修行提炼,除去闲杂书籍外,也可一观佛经奥妙,来日秉烛夜话,欢怡无限。”

容秋歪头看着他:“这封信有什么问题吗?”

容仪嘀咕:“他就是嫌弃我没有文学休养,也不努力。他在说,等他日后来了梵天,正正经经地成了飞升佛子之后,我就和他没有话聊了。他在叫我多读书。其实也有道理,他是佛子,不知道以后回了梵天,位份和职衔会不会比我高。要是他比我高,我就搬过去和他住。要是没有我高,那我就让他搬过来。我想他应该是愿意的。”

容秋笑:“是这样么?”

容仪或许有几分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是这小性子使出来了,也没有人看。

他只能悻悻然地嘀咕说:“我想见他,可他不许我去见他,说他那里危险。我想千年还有这么久,我还没有等一个人等过这么长时间,一个人的时候,我应该做些什么,好让这么长的时间里好过一些呢?”

容秋怔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认知:“一个人的时候,会不好过吗?”

容仪瞅了瞅他:“上神是昆仑古神,习惯了独来独往,可能不觉得。”

容秋想了想:“大约可以发展一门自己的兴趣爱好,琴棋书画之类。”

容仪更颓废了——他不学无术已久,不要说发展兴趣爱好了,他几百年里,第一个找到的兴趣爱好,恐怕就是给自己找喂养人。

容秋又仔细斟酌片刻,掐指算了算,忽而笑道:“小凤凰,你并非无事可做,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提醒一下你,你在执行人神域,尚且还有一桩债没有还。”

容仪:“?”

容仪:“!”

他一拍脑袋:“我已经忘记,我还收了一个小徒弟了。上次见他,还是去神域找佛子的时候,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过得怎么样。我上次去见他,他穿得很单薄,我也没来得急问问他如何。”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他正在五树六花原外,已经等你四天。”

容秋说。

四天前。

兰刑离开执行人神域时,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如同所有人也没有预料到,明行会收了他当徒弟。

“你要走?”发觉他在房间里收拾的动静,兰家人警觉起来。和兰刑同住在修行院的一些世家子弟,也纷纷过来围观。

兰刑的东西很少,从小到大,他能够拥有的,可以称之为“自己”的东西,只有两套冬夏的执行人服制,纯黑的,颜色如同暗夜。他所有的东西,都被同龄人砸坏、弄脏。他平时用的碗筷、杯碟,也都是自己砍断神木,用刀慢慢地削成。

他不用人间的东西,哪怕他要取用人间的东西,应当易如反掌。

兰刑的动作仍然缓慢,慢而有力,透着某种冷淡的决然。他似乎听不见外边人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收拾着,如同一个精密而微微生锈的零件。

“问你呢!”一个少年抽出佩刀,单手挥出,正想要和以前一样,打断他正在做的事时,却没料到这一道刀光挥出去后,被稳稳地格挡住了。

从前任由他们欺凌的兰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柄短刃,尽管那短刃很小,却如同毒蛇的獠牙一样闪着阴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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