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119)

是他从相里飞卢手里要回来的魔书,也是那木盒中的黑影找他要的东西。

他用它,换来了容仪所在的位置。

兰刑离开浴桶,俯身拾起这本书,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和尚,人算不如天算,原来事到最后,你我都已经输了。”

他来到床榻前,确认了周围无人之后,俯身将那箱子拿了出来。

“一物换一物,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他说话后,并没有任何回应。房屋内静静的。

兰刑忽而想起来,那黑影说三日后来取,这三日内,黑影看来不会出现。

他至今不知道黑影的来历,兰刑随手翻了几页这本书,忽而目光微微凝滞。

“邪典异数,看破因果,通晓万物,故为魔书。”

他翻的这一页,正好是讲上古诸神起源、去处与破法的一页。

【神鸟属:凤凰,天运极高,隐居避世,常年以清泉、梧桐、竹食所在地栖息,百年一换凤凰乡。然则天运可引动、脱出,有咒可引,但不持久。】

后面的部分应当是一段冗杂的咒语,有人以墨笔涂黑了,应当是相里飞卢所为。

但兰刑清晰地记得这串咒语的发音。他曾以红豆镯监视、听见,是容秋给容仪教过的部分。

“天运引动,只在一时,凤凰弱点,仍然是所有神鸟的弱点:肋下三寸凤凰骨。除此以外,凤凰性纯真、刚烈。若要困缚一只凤凰,取悦、亲近,封印天运后,剔凤凰骨,凤凰则气运全无、任人宰割。”

兰刑看到这里,仍感到心惊,如同烫手一样,他将这本书猛然阖上。

欲念无声翻涌,房间中灯烛燃到尽头,陷入一片漆黑。

容仪揣着那本相亲书册,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神域。

兰刑不在平常的起居殿,他询问了一下侍女,侍女说:“兰大人在书房呢。”

容仪说:“哦。”他望见旁边有马蹄糕——这样糕点正好他和兰刑都还吃,于是找侍女要了一盒,揣在手里往大殿书房走去,打算跟兰刑促膝长谈。

灯火暗淡,书房里没开灯,容仪立在门前,心想:兰刑真的在里面吗?

他扣了扣门,问道:“兰刑?”他咳嗽了一下,说:“我是师父,我来跟你说说话。”

半晌之后,兰刑沙哑的声音才传来:“进来吧。”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灯,非常暗。兰刑坐在桌边,灯光只照亮他半张侧脸,显得阴晴不定。乌黑而长的睫毛垂下来,眼神晦暗不清。

容仪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坐下,先扫视了一眼门内的环境,开口说:“是不是有些暗?我去点个灯?”

“不用,这样刚刚好。”兰刑的语气中透着一些冷淡和冷静,他问道,“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容仪被他这样的态度有些微微的刺痛了,他有些伤心地说:“我来看看你,跟你讲一讲……今天的这件事。”

兰刑轻笑了一声:“呵。”随后,他别开视线,仍然是那副冷静的声音:“你讲吧。”

“这件事,也有我的不对……”容仪把手里的书册拿出来,声音更加温和小心了,“是我与你相处时,没有拿捏好分寸,大约让你误解了。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是第一次当师父,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更好。你看,这里是六界各种各样的青年才俊,有仙女,也有仙男,都是很好的人,你可以看看,要是你喜欢,我就替你去说亲,我会替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大婚——”

“容仪。”兰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过来,就为了给我送这个东西?”

容仪看兰刑的反应部队,有些慌张——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没说出口,兰刑又笑了起来,站起身,几步走向前,俯身看着他,眼底漆黑如墨,冷到冰点。

“我本来以为你即便对我无心,至少也懂这是什么滋味。”

“原来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笑话,你不曾正眼瞧我……哪怕我剖白心迹,你也仍然当我是个孩子。”

容仪望着他的眼神,没来由得感受到了一阵紧张和小小的畏惧,那是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什么?”

“原来你这样就能看着我。”兰刑伸手猛地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容仪有些吃痛,他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兰刑沉沉笑起来,“让你害怕,你就能看我一眼了是吗,师父?”

“我本来想,不如就这样算了,当不当执行长的,都不重要,但我又想,我苟延残喘活着这么久,竟都是个笑话,不免有些……不甘心。”兰刑的声音更冷了,带着某种残忍,“我记起来了,我当初……是为了明行,来到你身边的。有了天运青睐,我就什么都有了,我的仇也可以报了。”

“是你让我忘了,师父。”兰刑微笑着,声音仍然如同当初,他初次跟着他来梵天一样,纯真清冽,是少年人的音调,“不过没关系,现在我记起来了。”

第103章

谈话间, 兰刑已经凑得越来越近,容仪见势不对,正想要跑, 肋下却忽而袭来一阵剧痛,痛得他立刻掉起了眼泪,闷哼一声,整个人软软地向地上跪倒下去。

他不设防,兰刑一道法决正好打中他骨间还没收回的镇魂钉上。兰刑顺势接住他,揽住他的腰,俯身轻柔地——吻掉他眼角的泪水。

“不要害怕, 痛过去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

容仪浑身发毛,他想要大叫, 想要飞跑出去,却在这时候发现自己的法力早已大不如前——也是因为魔钉的作用。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委屈油然而生。

他又怕又痛, 已经顾不上让兰刑放手, 兰刑拿来了一条缚带, 死死地勒住他的嘴唇, 让他一句话都说不了。

“天运在反噬我。”兰刑沉沉笑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天运反噬,还是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心脏处又密密麻麻泛起剧痛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慢慢地摸索着, 从床边拿起一枚精致的剔骨刀, “没关系, 很快的……”

容仪拼命哭着,像一只小鸟崽时那样哭着,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委屈和恐惧,他心想自己要是没有跑出来就好了——要是容秋能够过来一下就好了,可容秋为什么还不过来?

要是相里飞卢知道这件事,虽然他很忙,他一定会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容秋在剧痛中缓慢失去意识时,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兰刑乖巧的笑容、容秋温柔的面庞在他脑海里浮现,明王们慈祥的眼神一样在脑海中一一扫过他,容仪此时此刻方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完全放心托付的人。

为什么容秋,一直没有过来?

他娇气,怕疼,他想钻进那个人温暖的怀抱,看那双暗紫色的眼眸凝视自己,安抚自己,可是如今留给他的,只有无边黑暗。

容仪昏了过去。

他脸上失去了血色,乌黑的睫毛紧闭,长发散落,花香淡淡地将房间熏染,柔软干净,却让人血脉偾张。

古老的咒语念出,天运化为一股赤金色的气流,被封印进入一早准备好的晶石中。

哪怕是明行,如今也落得任人宰割之景。

房间内无比黑暗,呼吸声与血腥味都格外浓重,忽而,兰刑又听见窗边有振翅的声音。

他警惕地回头看去,发觉是昨日那只黑色的乌鸦,正立在窗边看他。

“哪里来的鸟?”他不受控制地低吼起来,“滚!”

但那乌鸦没有离开,反倒是一双猩红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兰刑忍无可忍,他看了一眼面前昏睡过去的容仪,丢下手中的剔骨刀,下床去关窗,刚走至床前,忽而感到一阵狂风吹起,如同刮过人的四肢百骸一样,将整个房间都吹得簌簌翻涌作响起来,门也发出了卡拉卡拉的响声。

再看一眼,那只乌鸦已经不见了。

兰刑忽而手脚冰凉,心底悚然——他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榻上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容仪已经不见了!

他急促地喘息着,视线茫然地四处扫去,忽而定格,刚刚热血上头的大脑,也渐渐回归理智。

桌上躺着一封请柬,红底金字。是容仪与容秋大婚的请柬。

云层之上,容仪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轻飘飘地往什么地方飞。

他浑身都很痛,肋间的魔钉在渗血,那种摧心之痛并没有散去,他只能尽力把自己缩起来,再缩起来,紧紧地藏住,小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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