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理解上来说,这就太迂回了!而人的大脑总是倾向于‘直接’的。
按照仙师祖徽之的解释,还得先具备一定的三角形知识,然后了解一些比率的常识。问题是,这两个问题很多人都还没搞明白呢!
甘甜心里直接建坐标系了,(X,C)就是Y=AX+B上的一个点,至于假设的X值和假设情况下得到的结果是直线上另外的点。
又是乘除,又是加减的,远离不过是同一条线上的斜率相等。
不过这对于甘甜来说还是刻意复杂了,她早就习惯了设未知数,然后解方程——在读书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到花上六年、九年,甚至十二年建立的数学思维有多么意义非凡,现在却明白了。
对于不习惯这套‘简洁思路’的人来说,理解却不能这样(或者说很难)。这就像是解题过程中有同学使用了简便方法,人家那个思路在说明以后也能理解,但自己依旧会使用自己原本使用的那种解法。
对于自己来说,所谓的‘简便方法’是需要调整思路的。而思路这种东西,并不是想调整就调整…真要那么容易,学数学的人也不会那么头秃了!
这个时候甘甜都忍不住要可怜自己的同学们了,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解一元一次方程,结果弄的要算来算去。就算不需要理解背后的相似三角形啥的,只要记住双设法是怎么操作的,也比设未知数解方程琐碎多了。
而如果不去理解背后的相似三角形那些知识,那出题的时候加入别的知识点,让题干不再那么‘典型’,就有可能变得不会做,最后只能傻眼!
祖徽之速度很快地过了一遍这个知识点…这也是清虚天仙师的一惯速度了,讲课本身并不会特意体谅某些人的反应能力与理解能力,如果课上没有听懂,课下就得自己下功夫!
至于听懂了,然而并不熟练,那就更是自己的事了!
为什么每天只上半天的课,每旬还有旬休?不就是为了留时间让众弟子消化课上所学么!
过完知识点之后祖徽之就开始大量堆例题,这些例题都是根据各自不同的特点分类了的,似乎他是想今天一堂大课彻底拿下方程(仅限于一元一次方程)。
左先与甘甜有两门课是一起上的,一个是天文,另一个就是数术了。天文两个人坐的很近,数术他却是刻意躲远了一些…甘甜永远都喜欢坐在教室的黄金位置。
就是方便听课,比较靠前,但又不是第一排的位置。
因为都是自己占位置的,只要她来的够早、手脚够快,倒也总能得偿所愿——在数术这门课上,本来也没人和她抢这‘黄金位置’。
这样的位置方便听课归方便听课,却也非常容易被仙师注意到…显然,没有人想被祖仙师格外关照。
还有,甘甜本人在仙师那里太扎眼了,如果坐在她附近那就是加倍的关照。
左先自忖当初入学考试时也不过侥幸入了优等,在数术优等的弟子中实在是垫底一样的存在。他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不要去让自己的上课时间变得更艰难了。
但最近,他有些改变主意了…顶着很多人看‘勇士’的目光坐在了甘甜的旁边。
他是痛定思痛之后才下了这个决心的——他自问并不想清虚天九年得过且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仙界的重要人物!
而抱有这样的念头,就不能咸鱼做派了。
不逼一逼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为了强行让自己尽最大的努力,他选择了和甘甜一样的‘黄金位置’!如果连仙师的格外关照都逃避,那他下定的决心未免可笑。
唯一让他苦中作乐的消息是,‘黄金位置’,特别是甘甜旁边的黄金位置不用去抢占。因为这向来是大家避之不及的位置,等到最后谁没得选了才会选这个位置!
祖徽之挂上满版满版的例题之后,所有人都埋头做题,左先自然也不例外。做了两刻钟,手都有些酸了,甩甩手、抬抬脖子的功夫,余光瞥到了甘甜的长案。
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写!
不,不应该这样说,她是写了的,只不过写的是题册之类的功课。至于挂在上面的白板,她根本没看!
又一会儿,仙师让停笔,他开始讲题了,中间也偶尔叫人起来回答题目…这不是他有心教导,纯粹就是看不惯某个学生,想要找茬儿而已。
大家也相处了半年了,对于这位仙师的‘恶劣’已经有所了解了。
说实在的,祖徽之仙师的课上久了,大家还能从他的这种作为中找到一丝乐趣——人就是这样,看到别人倒霉总能获得相当的快乐。
而就在大家看着祖徽之□□.人.□□的相当快乐的时候,他忽然画风一转,点到了甘甜。
左先敢发誓,甘甜被叫起来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要答哪道题。是在白板上扫了一下这才确定要答的题,这是一道分粮的题目(其实题干中的具体背景并不重要,题目的本质并无太大不同)。
这道题相对复杂一些,因为多加了一些条件,需要用到‘总体’与‘局部’的思路,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不仅仅是一道一元一次方程题。
“五分之二。”甘甜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题目,干净利落地回答了问题。
祖徽之显然注意到了甘甜并没有做例题,而是在弄别的题册。虽然都是数术,但对于老师来说这也算是不听安排了。
然而一惯没有好脾气的祖徽之却像是一无所觉,看过一眼就算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样子。
等到今日数术课毕,左先蹭到了甘甜跟前,犹豫了一下,打听道:“今日方程之解,甘甜你是不是有妙法?”
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什么的,那又不是一加一,应该是有简单方法呀!
甘甜点点头,然后就说了设未知数然后解方程的做法。讲真,理解是能够理解的,但很难去这样做!还是那句话,是思路不一样!
甘甜的办法只在列出方程式的时候才符合‘逻辑’,而在解方程的时候就不在意逻辑了,只需要按照算术规则来就是。但现在种种解题法则是步步都有自己的逻辑,就像刚刚为了解释双设法中的步骤,祖徽之用了相似三角形。
没有和甘甜经历一样的教育,强行用她的解题法,这必然有一个适应过程。如果只是一个一元一次方程,花些时间想必不难,但数术之事纷繁众多,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地去适应吧?
事实上,光光只是一个一元一次方程就让左先有些不想试了。
然而他想了想,又问道:“这样倒是便宜许多,不过也不能看过仙师出题立时就能答出吧…”
“嗯?”甘甜想了想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算的多了,便有了感觉…嗯,这就像是看到简单的加减乘除,也不需要特意去算,结果就脱口而出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上去好像懂了,实际上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亚子。
目送着甘甜离开,左先觉得自己就是没事找事——同样的办法,有的人可以用,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用!这就像是千金之子说自己增加财富的方法就是放开胆子、不断多面出击一样…普通人家的孩子有条件这样做吗?
甘甜能用的办法,先不说他能不能理解,就算他能够理解,他能用吗?两个人各方面条件都不同,怎么用?【宁配钥匙吗?宁配吗?宁配几把!
甘甜急匆匆地出了这边的塔楼,往另一座山头去,今天正是速算组陪练报道的日子。因为不熟悉路的关系,她路上还向人问了‘通道’。
没办法,清虚天实在是太大了!甘甜又是少有出门的,如果不是因为速算组的事,她甚至可能清虚天九年都不会去那个山头。
速算组被安排在赤城洞天某峰上,甘甜抵达的时候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这座山峰犹如劈凿出来的一样锋利,直插天际、高耸入云。而一座座建筑就坐落在天然形成的悬崖平台上,站在平台上能够感受到巨大的山风扑面而来。
仙人多穿宽袍大袖,山风一吹鼓满衣袍,真有乘风欲去的洒脱。
甘甜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有不少人了,一个师姐看到甘甜就朝她招了招手:“是甘甜吗?祖仙师让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