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时间的绳索(30)

作者:喻言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十年了, 在她面前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和理智通通没用, 俨然就是那新鲜出炉的豆腐脑,一碰就碎。

丢盔卸甲, 全然不受自己掌控。一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刻莫过于此。

“够了。”他的嗓音隐忍又克制,愈加嘶哑。

谢公子一刻都不耽搁,捞起梵声匆忙往衣帽间走。

这人一向是行动派,但凡他这一刻想要做点什么,就绝逼不会拖到下一刻。

顶灯明明昧昧, 光束晕暖又柔和,倾泻而下,满室的衣物、鞋包,全是静止沉默的存在。

室内落针可闻,只有两道交叠厚重的呼吸声,声声清晰。

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映出年轻男女紧紧依偎的身影,光影落在上面,暧昧又清晰。

装修别墅的时候,谢予安差人特地打造了这面落地镜,比一般的镜子都要大出许多,几乎可以照出整个衣帽间的布局。

闺蜜白伊澜第一次来家里玩,参观梵声的衣帽间,看到这面镜子就渍渍赞叹:“还是咱们谢公子会玩。”

白伊澜跟随爱豆的脚步,在娱乐圈游走多年,男朋友谈了一大把。老司机的眼光自然鸡贼,哪里会看不出这点小心思。

谢公子对镜子有一种执念。以至于他每次看到镜子就激动。

不止衣帽间的落地镜,浴室的镜子,梳妆台的镜子,甚至家里的玻璃,他都不放过。

他喜欢透过镜子看见两人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样子。他是他,她是她,他们在一起。他会因此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事儿自然是有渊源的。源于两人懵懂莽撞的第一次。那次他们就是对着镜子玩的。

可能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具有跨越性的一次,意义重大。他过后就产生了某种执念——他想和梵声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和镜中的影像一样。

谢公子每次倒是享受,只是苦了梵声。全程站着,双腿虚浮发软,颤抖得厉害。

结束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两人双双倒在地毯上,一个累得直喘气,一个倒是精神奕奕,气定神闲。

梵声推了他一把,却没推开他。

他揽着她腰,气息沉稳有力,“有点冷,再暖暖。”

梵声:“……”

暖来暖去,后果无外乎只有一个——再开一局。

这次倒没有在衣帽间了,而是去了卧室。

谢予安这家伙精力旺盛,体力惊人,不知足不收手,太特么变态了!

梵声累得半死,腰酸腿疼,身体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为了姜意南的代言,她真是彻彻底底把自己给卖了。她这么拼,老总不给她涨工资都说不出去。她明天就该跟祁俨提涨工资的事儿,不然未免太亏待自己。

梵声想爬起来洗澡,却根本没力气,不止腿,连手臂也抬不起来。

她之前听白伊澜说过,这个时候抬手臂最能减肥,可她每次都记不住。就算记住了,手臂也由不得她操控。

窗帘没拉,外头细碎的灯火映进来,更添几分朦胧美感。

两人沉淀好一会儿,彼此都没出声。

屋子里沉寂如常,两道呼吸渐趋平静。

安静了会儿,梵声方问:“谢公子满意了吗?”

“闻小姐为了你们华严牺牲可真大。”刚刚饱餐一顿,这人特满足,声线清润又响朗。

屋子里的气温慢慢降下来,寒意悄悄爬上脊背,她忍不住抱紧双臂。

瞅见梵声的动作,谢予安赶紧拉过一旁的毛毯反手裹住她。

他姿势未变,依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肩膀。

“所以谢公子明天就让市场部拟合同吧。”梵声僵坐着,低头慢慢撕掉自己的美甲。

车厘子红,最近还蛮流行的色号,颜色鲜亮,特别适合手白的女孩。

刚才折腾得太厉害,食指处甲片有些脱落了,她眼里容不得瑕疵,索性直接扯掉。

这可是她前两天刚刚做的美甲,还没欣赏两天,这会儿居然就断了。

男女之事不止费床单,还费指甲。

“声声。”谢予安伸手撩开梵声额前的刘海,出了汗,黏在一起。

“倒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次情况有些不一样。”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擦掉上面遍布的一层虚汗。

刚才热是真的热,像是在蒸桑拿。

梵声抬眸看他,眼神不解,“什么意思?”

“市场部空降的总监是我爸的人。这人有些难搞。”男人的声线不疾不徐,说不出的从容淡定。

梵声明白了,谢东明的人,只要谢董不点头,谢予安这个CEO说话也不好使。

得,白忙活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止把自己卖了,还搭上了新做的美甲。这笔折本的买卖,梵声委实有点亏。

梵声气得直接把抱枕摔谢予安脸上,“你不早点说?”

这人痞里痞气地笑,“投怀送抱不是你主动的?”

“滚!”她裹着毛毯去洗澡,留给谢公子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不禁失笑,还真是用完就丢,毫不客气。

梵声去了浴室,谢予安也站起来,捞起一条浴巾披身上。

一地凌乱的衣物,四处乱丢。

“哗啦!”两声海浪声钻入耳中,打破了一室寂静。

谢予安下意识去找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还在西装裤裤兜里。而西装裤则在床底。

微信新进一条消息,备注是“父亲”。

父亲:【周六带梵声回老宅。】

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他的打算了。

之所以拖十年,无非就是要父母心悦诚服,求一个名正言顺。

***

虽说不容易,可谢公子第二天一早还是吩咐吴起:“我要见梁总监。”

信林空降的这位市场部总监姓梁,梁涵,跟谢予安差不多的年纪,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他是谢东明花高薪从对家公司挖过来的,深受谢董器重。

吴起应下,“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也没见他出办公室,站着没动。

谢予安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有话说?”

谢予安毕业后进入信林,也将吴起带进了信林。吴起由谢家的司机变成谢予安的助理。两人共事多年,彼此早已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很多时候不用开口,一个眼神就够了。

吴起轻声说:“我们都看得出来盛时的纪想比华严的姜意南合适。”

谢公子勾起唇角,“总不能让梵声白忙活一场。”

她昨晚那么卖力,知道没戏后,脸都气绿了。一晚上都没给他好脸色。这姑娘惟利益至上,有奶便是娘,没奶就是仇人。

吴起:“公子您这样未免也太折腾。”

不止要见梁总监,还要跟自己父亲周旋。

这些年公子对梵声小姐真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别说一个产品代言,就算摘星星、摘月亮,他都不说二话。

谢予安倒是不怎么在意,淡然一笑,“代言给谁都可以,可老婆就一个,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吴起:“……”

“吴起,换位思考,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对面又是梵音,你怎么选?”

吴起当即沉默。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没得选的,他们都只会无条件地向心爱的人靠拢。

大概男人一辈子该就遇到这么一个人,能让他心甘情愿放弃所有的底线和原则,陪着她一起疯。

***

姜意南《淑女》杂志的封面要拍两天,有助理徐岁岁跟着,姜意南本身也让人省心,闻梵声也就没太盯着了。

妹妹梵音从新加坡回来,梵声赶着去机场接人。

梵音是学建筑的,大学一毕业就进了鼎鼎有名的华宇公司。后面又被公司委派新加坡工作,一去两年。今年十月期满回国。

整整两年,梵音一次都没回国,这也是姐妹俩时隔两年头一次见面。

车子开出公司,梵声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雨不大,暗淡的天光下飘着稀疏的几丝,若有似无。

雨一下,秋寒四下浮起,无孔不入。

不过一两天,潮海路上的桂花就谢了一大半了,地上铺满金黄。雨水打上去,黯然失色。

把车停到机场停车场,梵声撑伞下了车。

她穿酒红色长裙,行在雨中,犹如一朵怒放的红莲。

雨势渐大,满城风雨。淅沥沥的雨珠在透明的伞面上不断碰撞,成串的脆响。滚落,砸在地上,水渍溅起,打湿了梵声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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