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骄:“怎么今天没有人吗?”
管家在前面走着:“今晚是除夕,也有带家人度假的,但基本都在C区,现在我们是在A区,今天A区温泉别院封区,不放客人进来,苏先生和少爷可以放心休息,不会有人打扰。”
简释意不太想在苏骄跟前又提起“除夕回家”的事情勾起他的情绪,插了一句:“何缔之前都做什么生意?有多不合法?我想不光涉黄吧?”
说者无心,苏骄却一惊:“……这地方原本是何缔的?”
简释意垂眸看着他,“嗯。他骚扰你,我记着呢。反正他自己本来就黑,可不是我们坑他。”
苏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有点……感动。
……被人一直默默记在心上是这种感觉吗?
但他还没发完呆,简释意便突然严肃地演起来:
“是啊,朕为了爱妃你,就是上天摘星星也没有二话,一个山庄算什么,敢惹爱妃,朕一律律法伺候!让他有来无回!”简释意捻起他发顶一缕不太乖顺翘起来的小头发,指腹轻轻蹭了一下他的喉结:“所以爱妃可否赐下一笑让朕欣赏一二?”
苏骄被他蹭了喉结的敏感地带立刻缩了缩脖子,耳朵蹿红起来,他心里有点感动,这会儿有些想笑但又被强行忍住,所以故意板起脸:“……我不是你的爱妃,陛下认错人了。”
“什么?”简释意故作惊讶,管家推开面前通往温泉的门,笑了笑退下了,让后面跟着的服务生把盘子端上来一一摆好,简释意把苏骄推进去,伸手从吩咐人准备好的盘子里捻起一颗大草莓,“这可难办了。”
他把草莓尖儿慢悠悠凑到苏骄眼前,在他唇上蹭了蹭:“要么?叫哥哥就给你。”
苏骄被他对称呼的执著逗乐了,但还是嘴硬着不肯叫,只是眼睛盯着草莓情不自禁咽了一次口水……
简释意盯着他渴望的眼神看,被他的眨眼可爱到了,差点把持不住脸红,赶紧忙不迭当了回“昏君”把草莓尖送到那两瓣唇里,苏骄咬了一口,默不作声地把盘子抢了过去放在腿上。
“……我喂你。”简释意不许他自己吃,把盘子强行拿下去,动手解他的衣服要让他下温泉,苏骄十分没有原则的吃着草莓。
有草莓投喂的苏骄连反抗也微弱到忽略不计,只乖乖鼓着腮帮子吃着,懒懒的让简释意伺候。
高艺博在车里挂着电话,脸色黑如锅底。
“……嗯,刚刚把钱赔了。那我有什么办法?简释意都开口了,我敢得罪他么?”
“是,是,我见着苏骄了,丫挺拽,真以为自己卖了几次身就是人物了?拽什么拽?要不是他,男二我也能演!妈的,该死的东西……”
“……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网上传他有什么狗屁政治背景,你没听过?我他妈……操,等着,我管他有什么背景,我看他就一卖身上位的货色,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男二我让给他!但是我可不保证——能让他好好顺利演完!”
车颠簸了一下,高艺博骂了一句娘:“什么东西,我看简释意以后还理不理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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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残忍
除夕夜, 山里禁烟火,所以苏骄和简释意也只能泡在温泉里静静地看着夜空发呆。
山里的夜十分干净, 那层属于城市繁华的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拭殆尽, 剩下了镜子中星星点点的亮光, 有一颗算一颗,每一颗都在尽力闪光, 让整片夜色变得光华起来。
苏骄拗不过, 只好懒洋洋地靠在简释意怀里,后背贴着他的心跳,周身温流的水让人有种云里雾里的飘忽感,简释意的胸口竟像是比温泉水还热,烫的苏骄背后直发红冒汗。
“……你说, 我突然接这么正经的剧本,会不会拿不动?”苏骄说话的声音带动着胸腔轻微震动, 简释意不由得想抱紧他, 手掌贴着他微微扬起的脖颈, “你觉得你能拿动吗?”
苏骄靠着他, 眼神安静悠远, 眸子黑得比夜空还让人沉醉,这种专注的神情才是让简释意最沉迷的地方, 他盯着苏骄的脸, 眉峰、眉尾、睫毛、眼角、鼻尖、唇珠……感慨他有时候像个安静的美人灯,美的让人不敢惊动。
简释意突然生出吻一吻他那双眼睛的想法来。
明明以前他更喜欢那颗鲜艳又柔软的唇珠。
苏骄察觉到他的凑近,抬头和他对视:“我不知道。如果要我说实话, 我不知道。”苏骄的手从水里拿出来,沾着水拈了拈简释意的下巴,他仔细看着简释意的唇线和眼睑,简释意的臂弯抱着他,他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比昨晚还要近,尽管他们现在什么也没做。
“那……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你可以试试。”简释意那双眼睛泛着深琥珀色的光泽,放在他的眼眶里总让苏骄觉得有些不合他性子的过分深情,他就像一个随时随地都温和柔情的男人,对苦难和痛意也能无条件包容并妥帖处理,苏骄很奇怪,非常奇怪,为什么简释意会喜欢他。
明明像简释意这样的人,喜欢一个和他一样温柔快乐的,岂不是更幸福?为什么要靠近他这样一个充满阴暗的人,背负着太多又难以实现的人。
苏骄垂眸在水里攥住了简释意的手,简释意立刻牵住他,臂弯一紧,温暖立刻包围了苏骄全身。
“简释意,我不是个好人选。”苏骄突然说。
“即使你觉得我当年演技还不错,可蹉跎几年,我再努力也难赶上了。有些东西,冥冥中就只属于年轻的时代,我最好的年华已经要过去了,唐老师说,这几年过去,我当年的灵气已经消磨了很多,我可能很难再以最好的姿态回到荧幕上了。”苏骄轻声说着,见简释意沉默,便自顾自一口气说了下去:“当初我一心想追求的,好像也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拿着以前心心念念咬牙切齿想得到的我妈妈的遗物,却再也找不回来当年我拼命的心气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天真地想给她洗刷‘冤屈’的名声,想让她瞑目,想成为她那样辉煌的‘启明星’,她在影视艺术上登峰造极,至今也没有几个人敢自称与她比肩,可是她死的那么匆忙,唯一给我留下的话就是让我遵从自己的意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骄气息不稳地吸了一口气:“可我现在,有些力不从心。”
“苏眷就要去找她了,可我还活着,我最好的年龄已经要过去了,我还能撑几年呢?”
“还有……”苏骄胸口突地撞了一下,他抿唇忍了忍:“还有你。”
简释意安静地听着。
“我一直没问过你,是觉得你并不认真,或者只是想……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简释意看着他,久久没开口说话,苏骄和他对视,在简释意的视线下他不由得心中左突右跳,又强忍着不敢移开目光,像是想从他眼里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你是这么想的吗?”简释意说。
苏骄一愣。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简释意叹了口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
“……从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想也不想就能把女孩的情书当面冷言冷语退回去的混蛋。院里组织话剧社新生交流,你是唯一一个刚入学就被老师推荐到话剧社的,我看你很不爽——因为我当年还是送了老唐一条烟他才肯写推荐信的……后来你开始试着演角色,社里的那几个不矜持的东西惊为天人,觉得我们社捡到宝了,竟然敢公然‘背叛’我整天围着你一个新生转,我实在气不过,有一天带着人准备周五晚上等你出去打工在路上堵住你;我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业务不熟练,结果召集的那帮孩子见了你就不敢理论了,偷偷跟我说你就是前几天在学校后山一个人打趴了五六个小流氓的‘传奇’,我们只能被你嘲讽了几句,瞪着眼看着你走远。从那以后你就整天对我冷着脸,不是白眼就是冷漠嘲讽,再也没叫过我‘学长’,也没再叫过我‘简哥’了。”简释意意有所指地蹭了一下他的喉结,苏骄喉结立刻敏感地上下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