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多说无益。
傅谨语又举了个“38+19”的例子,给他演示了一番。
再他宣称自个学会了后,给他出了三道题“54+28”、“37+26”、“44+26”。
崔九凌拿着铅笔,很快就将正确结果给写了出来:“82”、“63”以及“70”。
傅谨语抚掌大笑:“恭喜王爷学会竖式计算法的加法。”
然后板起脸,作严师状,冷酷无情道:“下面咱们来学习减法。”
减法跟加法差别不大,只要着重讲一下借位跟退位原则就行。
崔九凌原就聪慧,又有加法打底,很快就完全掌握了。
她又笑嘻嘻道:“恭喜王爷学会竖式计算法的减法。”
然后往后一倒,咸鱼干一般瘫在拔步床/上,哼唧道:“其实还有乘法跟除法,但这两项相对较难,王爷又在病中,不宜耗费心神,等你康复后再学吧。”
崔九凌求知若渴,哪肯答应,忙不迭道:“本王撑得住,你只管教便是了。”
“贪多嚼不烂,你先将加法跟减法好好领悟透彻,再学乘法跟除法不迟。”傅谨语果断拒绝。
切,她又不傻,胡萝卜吊在眼前吃不到,时间久了,也就失去诱/惑/力了。
最好的办法是吃一半,留一半,晓得了胡萝卜的美味,他才会哭着喊着扑上来。
崔九凌一看她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他能怎么办呢?
破罐子破摔的想,横竖自个已经被她内样了,大不了再被她内样几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爷,皇上的御辇正往偏殿这行来。”
外头突然响起崔沉的声音。
傅谨语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榻,匆忙穿绣鞋。
穿好之后,赶在皇帝之前,溜出了偏殿大门。
景福帝贬斥了宠/爱多年的程贵妃,虽说这原就在他的计划之中,自个不过是个引子,但谁敢保证他不会迁怒自个?
她还是少出现在他跟前为好。
*
次日,为了顾全景福帝的脸面,崔九凌的车架先御驾一个时辰启程回京。
与来时一样,靖王太妃、秋钰芩、傅谨语以及梁嬷嬷共乘一辆马车。
好在这马车是靖王府特制的朱轮华盖车,车厢宽敞的在里头打滚都没问题。
马车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搭载着她们四人外加驾车的车夫,也轻松自如。
但不颠簸是不可能的。
毕竟是木轱辘车轮,官道也只是略平整些的土路,即便车厢里头铺了好几层垫被,也颠的傅谨语五脏六腑都险些移位。
她隔着车窗帘,瞅了眼侧后方的那辆朱轮华盖车,担忧道:“也不知王爷撑不撑得住?”
心想,丫撑不住才怪呢!
先前瘫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跟全身瘫痪的病人似的,吃饭、喝水都要自个喂。
结果呢,教他竖式计算法的时候,他握着铅笔的手可有劲的很,数字写的比自个都工整有力。
哼,闷/骚心机男!
“唉,咱们没病没灾的人儿都觉得颠簸,更何况是身/子虚弱的阿凌?这回,他可是要受个好罪了。”
靖王太妃面上忧心愁愁,心里半点都不担心,阿凌身/子骨如何,她这个当母妃的还能不知道?这会子不说壮的一拳打死一头牛,但也恢复个七八成了。
只一个不明就里的秋钰芩,闻言顿时抹泪道:“应该再多休养几日的,偏表哥逞强,若再有个好歹,西洋退烧药又用完了,可如何是好?”
傅谨语:“……”
靖王太妃:“……”
傅谨语到底不忍心,安抚秋钰芩道:“有太医随行呢,太妃娘娘又叫人在王爷的马车里多加了几床垫被,不过三个时辰就回京了,应不会有大碍的。”
靖王太妃附和道:“语儿说的是,不过略颠簸些罢了,又没有着凉,与他的病情并无太大干系。”
秋钰芩见她们两人都这般说,略宽心了些,拿帕子拭泪道:“希望表哥能安全抵京。”
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
直到马车驶进靖王府的大门,崔九凌那辆马车都没甚大动静,显然没出什么岔子。
一路舟车劳顿,回府之后少不得要沐浴更衣,傅谨语这个外人,若再赖着不走就有些不识趣了,故而她果断告辞。
靖王太妃知道她担忧家中有孕在身的母亲,也没多留她,让梁嬷嬷替她备车,笑道:“回去好好歇歇,歇过乏了再来瞧阿凌就成。”
装模作样将半个身/子靠在崔沉身上的崔九凌,斜了她一眼,哼道:“记得来拿本王欠你的东西。”
这说的是那一千两银子的“束脩”。
傅谨语眯眼笑道:“王爷放心,臣女不会忘的。”
那可是足足一千两银子,普通人家能用五十年呢,她怎可能会忘?
*
坐在回傅府的马车上,傅谨语不免有些心虚。
离家四日,虽然她打发了谷雨回府说明情况,但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外,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裴氏哪可能放心?
只怕这几日,都没能好生吃睡。
再者,自个用西洋退烧药救了靖王的事儿想必早已传遍京城大街小巷,傅老夫人只怕又要借题发挥了。
谁知傅府里正乱着呢。
从听到她回府的消息赶来迎接的谷雨口里,傅谨语得知了缘由。
原来自个离府期间,先前被崔沉派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傅二老爷伤彻底好全了,于是旧事重提,向傅老夫人索要现下在松鹤堂当差的立夏。
傅老夫人心知他正当旺年,裴氏大着肚子,身边没人服侍不行,且立夏也已在松鹤堂待了两个来月了,赏赐给他当通房,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便同意了他的请求,叫人看了黄历,定下明儿替立夏开脸。
谁知今儿一早醒来,小丫头去给立夏送洗脸水,发现她竟然用裤腰带悬梁自尽了。
这会子,傅二老爷正在松鹤堂闹呢。
傅谨语脸色沉下来。
她原以为傅谨言会用原著里头的法子对付立夏呢,这样将来立夏摸回京城复仇时,还能坏了傅谨言的名声,给她添添堵。
谁知傅谨言竟然换了个方式,干脆利落的结果了立夏的性命。
如此,倒是便宜傅谨言了。
傅谨语咬了咬后槽牙,果断抬脚去了松鹤堂。
不能如此便宜傅谨言,就算奈何不得她本人,也要从她身上撕扯下块肉来。
松鹤堂里,傅二老爷抱着立夏的尸/首,嚎哭着指责傅老夫人:“您就是见不得儿子好,好容易儿子看上个人,您竟然将她逼死……我的立夏啊……”
傅谨语险些笑出声来。
这叫什么?狗咬狗一嘴毛?
若不是要坑傅谨言一把,她还真想看下去,看他们能咬到什么程度。
她抬脚走进东次间,一脸惊讶的说道:“这是怎么了?”
目光触及傅二老爷怀中的立夏,顿时“啊”的惊呼一声,捂嘴倒退几步,惶恐道:“立夏怎么死了?”
“她自个悬梁自尽了。”傅老夫人机械的应了一声,随即仿佛才发现傅谨语一般,冷哼一声:“哟,我们的二姑娘总算舍得回家了?不知道的,还当是你是靖王府的姑娘呢。”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这话说的,以为她很稀罕当傅府的姑娘?
她懒得理会傅老夫人的冷嘲热讽,还是办正事要紧。
于是她戏精上身,一下扑到傅二老爷身边跪下,边从傅二老爷怀里抢人边哭嚎道:“立夏啊,立夏,你怎么这么傻,竟然想不开呢?有甚委屈你跟我说呀,虽然你到祖母跟前当差了,可你到底是服侍我十几……”
哭嚎道一半,她“啊”的一声惊呼,指着立夏颈后交叉的勒痕,尖叫道:“立夏不是自个悬梁自尽的,她是被人勒死的,这颈后的痕迹就是铁证!”
感谢前世看的《名侦探柯南》、《大宋提刑官》等电视剧,自尽跟勒死的区别,这等简单的法医知识,她还是知道的。
傅二老爷听风就是雨,立时跟着尖叫起来:“什么?立夏是被人勒死的?谁?是谁勒死她的?”
傅老夫人皱眉,斥责傅谨语道:“小丫鬟珊瑚进去时,亲眼瞧见她挂在房梁上,分明就是悬梁自尽。”
傅谨语信誓旦旦道:“祖母,孙女可没胡说,立夏颈后的交叉勒痕就是铁证。先前靖王爷跟幕僚说话时,我听的分明,王爷说辨别自尽还是被勒死,单看颈后勒痕是交叉还是不交叉就知道了。凡是交叉的,必定是被人勒死后又挂到房梁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