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的热闹没看成,傅谨行却没让她失望,屁股上的棒伤才好没几日,就又惹出了幺蛾子。
竟然在书院里跟人打架。
这就罢了,毕竟打架是相互的,即便伤的轻重不同,但终归大家都有错。
偏他们打架时竟然误伤了同班的学霸。
该学霸学业出众,才刚十三岁就已考中举人,若非书院山长觉得他年纪太小,即便考中进士也不会得到朝廷重用,不许他今年参加春闱,只怕这会子已经是进士了。
最要命的是,该学霸还是宗室出身。
傅老太爷跟傅大老爷都在翰林院坐班,傅老夫人忙打发人去寻傅二老爷。
被爱妾戴了绿帽子的傅二老爷,自闭了一阵子后,见外头无甚不好的传言,便又若无其事的出门会友了。
被家仆寻到时,他正在参加一个大儒举办的文会。
以往他都跟与自个一样半瓶子水晃荡的文青们厮/混,这还是头一次参加有名望的大儒主办的文会,故而又是咬着笔杆子,又是一脸狰狞,绞尽脑汁的想写出一篇令大儒刮目相看的文章。
哪里还顾得上理会儿子的事儿?
傅老夫人在家左等不来,右等不到,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被叫来的裴氏跟傅谨语象征性的安慰了她几句,便开始安静装壁花。
门帘突然被打起,傅谨言扶着丫鬟彩屏的手,脚步虚浮的走进来。
她嘴角破皮,嘴唇红肿,杏眼肿成核桃,眼尾泛着红晕,走路的姿态也有些不自在。
这番情形,即便没破身,只怕也八/九不离十了。
裴氏看的心头一跳,慌忙去看傅谨语,傅谨语冲她挤了挤眼,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接收到女儿暗示的裴氏会意,立时低垂下头,假装没瞧出端倪来。
傅老夫人慌忙道:“你不好生歇着,又跑来作甚?”
一叠声的吩咐彩屏将她搀扶进自个的卧房,也不叫其他丫鬟跟着,自个匆匆进了卧房。
祖孙俩也不知在里头商议了些什么,总之两刻钟后,傅老夫人从里头走出来,神色间轻松不少,吩咐人去叫她陪房李大总管的孙子李小乙。
傅谨行伤到的是韩老王爷的宝贝孙子,韩老王爷是先帝的庶长兄,今上的大皇叔。
别说傅二老爷了,就是傅老太爷亲自上门请罪,也不顶用。
必定是傅谨言应承了会请崔瑛帮忙,否则傅老夫人不会突然放下心来。
傅老夫人一转头,看见了她们母女,立时不耐烦的赶人道:“你们还待在这里作甚?忙又帮不上,还要劳动我的丫鬟伺候你们。”
傅谨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老东西也忒势利眼了些,先前还因为靖王太妃对自个另眼相看的缘故,对她很是和颜悦色。
如今得知傅谨言搭上了宁王世子崔瑛,很可能会成为宁王世子妃,立时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正好,她也没将这老东西放在眼里。
她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来,反身搀扶裴氏,关切的说道:“母亲怀上身孕还不足三月,原该好生静养的,谁知您听到二哥出了事儿,立时急慌忙的赶过来,也不知动没动胎气?”
裴氏立时眉头一皱,拿手扶住肚子,装相道:“是有些坠疼,怕是有些扭到了。”
傅谨语忙扶她往外走,嘴里着急道:“母亲赶紧回去躺着,我叫人去请保和堂的冯老大夫来给您瞧瞧。”
母女俩一唱一和的,很快出了松鹤堂。
傅老夫人一心只记挂着二孙子的安危,哪里空理会裴氏动没动胎气?
甚至私心想着,她要是落了这胎才好呢,省的自个生下亲儿子来,就此薄待了二孙子这个继子。
*
回到春熙院后,裴氏屏退下人,问女儿:“你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女儿必定知情,否则在松鹤堂时,她也不会给自个使眼色让自个装瞎。
傅谨语斟酌了一番说辞,小声道:“宁王世子瞧上了姐姐,今儿宴席中途姐姐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便是这个模样了,想来是宁王世子干的。”
裴氏惊的目瞪口呆,半晌后,这才嗫嚅道:“即便瞧上了言姐儿,也该明堂正道的派人来说媒,怎能干出这等不成体统的事儿来?”
傅家一门双翰林,再如何上不得台面,也干不出来让家里女孩儿做妾的下作事儿。
言姐儿清白被毁,要么当上宁王世子妃,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便是傅老夫人再如何疼爱大孙女又如何?这府里做主的终究是傅老太爷。
傅谨语淡淡道:“宁王世子倒是愿意娶姐姐,但宁王妃瞧不上姐姐,这事儿还有的磨呢。”
原著足足两百万字的大长篇呢,这么轻易就大团圆,作者还怎么赚钱?
裴氏叹气道:“罢了,横竖有老太爷跟老太太做主,我也不操这个心。”
顿了顿,终究没按捺住,劝傅谨语:“门不当户不对的苦,母亲已经吃的够够的了,语儿你可莫要犯糊涂,生出那等攀龙附凤的心来,走母亲的老路。”
傅谨语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她还惦记着位高权重的靖王崔九凌呢,不攀龙附凤是不可能的。
第17章 17 条件任臣女开?王爷确定?……
傍晚傅老太爷下衙,听说了二孙子又闯祸的事儿,也听说了傅二老爷为了文会连儿子闯祸都不理会的事儿,果断将他俩都狠揍了一顿。
然后领着鼻青脸肿的父子俩上韩王府请罪。
毫无意外的,才递上名帖,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撵走了。
若非崔瑛出面,此事只怕不能善了,傅谨行得被抓进大牢不说,傅老太爷跟傅大老爷也要被御史弹劾。
不过即便有崔瑛出面,傅谨行还是被白鹿书院给踢出来了。
原本就是看在银钱的份儿上才勉强将他收进去的,若他在里头安分守己就罢了,偏还惹是生非,惹的还是韩老王爷的爱孙,山长的得意爱徒,自然容不得他再待下去。
于是傅谨行就成了失学儿童(?)。
这可将他乐坏了。
他原就不喜读书,只是被傅老太爷的棍棒威逼着,不得不去书院熬日子。
如今被白鹿书院踢出来,可算如了他的意。
自此日日与狐朋狗友在外头寻/欢作乐,没银钱了就偷屋子里的古董摆设出去当,比傅二老爷还潇洒。
傅谨言这个妹妹劝了几回,都不顶用。
没奈何,她只好再次求到崔瑛头上,让他给自个兄长谋算条出路。
没几日,入选禁军新兵营的通知就下到了傅府。
傅谨行如遭雷劈,哭天抢地不肯去。
然而从军这事儿岂是他想不去就能不去的?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最终还是被傅老太爷亲自送去了京郊的禁军大营。
这些都是原著里就有的剧情,傅谨语没兴趣围观,也没兴趣阻止。
傅谨行名义上还是她兄长呢,他成日在外头丢人现眼,她脸上也不好看。
被崔瑛丢去禁军磨练一番也是好事儿。
至于以后会不会出息了反过来成为傅谨言的助力?
傅谨语表示嗤之以鼻。
原著结束时他都还只是个正六品参将呢,连崔沉都赶不上,有甚可担忧的?
在这期间,她又积攒了一次领取奖励的机会。
这次运气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因为她抽到了一筐柠檬。
柠檬含有大量维C,在古代维C普遍缺乏的条件下,柠檬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
然而柠檬种起来麻烦,要尽快结果,且结的果子质量好味道佳,必须得嫁接。
她前世也种过一棵柠檬树,但是直接从某宝上买来的嫁接苗。
叫她自个搞嫁接的话,道理她懂,但是实践起来能否成功就不敢保证了。
因记挂着这事儿,陪裴氏吃饭的时候,不免抱怨了几句:“表哥给我寻了些西洋酸果子的种子,只是种起来不易,也不知会不会被我给糟蹋了。”
裴氏笑道:“这有何难,我叫曹坤替你寻几个妥帖的花匠,该如何料理你说与他们便是,不比你自个胡乱折腾强?”
傅谨语失笑,原谅她前世普通人家出身,凡事都是自个动手,一时间哪里想的到请花匠这茬?
有裴氏的银钱开道,曹坤很快就替她找来两个经验丰富且愿意全家卖身的花匠。
傅谨语从小厨房顺了把菜刀,背了人偷偷摸/摸的剖了两个柠檬,将里头的种子抠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