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99)

“盏妹妹!”江鹤钦凑到跟前,重重抱了她一把,“好家伙,想死我了。”

时盏揶揄:“天天沉醉温柔乡的你,有空想我呢?”

“怎么没有?”江鹤钦为表诚意似的,“今晚不要沉杨请客,看在盏妹妹的面子上,我全免!”

苏莱在此时站起来,伸出手:“江老板,你好,我是演员苏莱。”

江鹤钦花名在外,但凡有点心思的女人见到他,都会主动送上门。

江鹤钦目光转过去,指骨分明的手回握住女人,丝毫也没注意到神色在瞬间变得难堪的温橘,准确来说,他压根儿就没看见角落里的温橘。

苏莱用手顺着耳边头发,温柔地说:“久闻江老板大名,很高兴认识您,能加个微信嘛?”

江鹤钦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摸出手机,风流的黑眸扫着苏莱:“你是不是看上我了阿?”

苏莱抿唇娇羞地笑着,扫微信时低声对江鹤钦说:“第一次来您的酒吧,有空的话能带我玩吗?”

江鹤钦薄唇附在女子耳边,低低徐徐笑:“妹妹,你想怎么和我玩阿?”

正好加上微信,苏莱打过去一句话:【江老板想怎么玩都可以。】

时盏看不下去,把江鹤钦扯到一边:“你能不能收敛点?”

“我靠——”江鹤钦不满地爆一声粗,“我在我酒吧泡妹你也看不惯,不是吧盏妹妹,你该不会和靳深分手是因为我吧?你爱上我了?”

男人不管普不普通。

都很自信。

时盏翻他一个白眼,余光注意到一旁的温橘低垂着脑袋:“反正你今晚收敛点,我看你朋友圈发在法国的定位照片,还以为你不在。”

江鹤钦今天刚回来,但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收敛?”

时盏朝温橘的方向看去:“你自己干得什么好事儿忘记了?”

温橘正好抬起脸来。

两人目光撞上。

五光十色里,江鹤钦默默注视着温橘,好几秒后,他收回视线问时盏:“......她谁阿?”

温橘当下脸色由难看转为一线苍白。

时盏挥挥手:“得了得了,你去忙你的吧。”

江鹤钦吊儿郎当地说声好勒,然后转身就捏一把苏莱的腰肢,苏莱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时盏坐到温橘旁边,她不太会安慰人,只是拍拍温橘放在腿上的手:“他就是那样的人,你也别往心里去,慢慢就好了。”

“我没往心里去......”话虽如此,但音色里尽是委屈哭意。

其余人开始玩骰子喝酒,不亦乐乎。

时盏和温橘坐在角落边上说了大半小时话后,白时怯怯坐在她旁边,问:“姐姐,你不一起玩吗?”

时盏摇摇头刚说完一个不,就感觉到不对劲。

周围声潮开始消退,耳朵听不清声音,目光所及处变得模糊,五光十色的模糊光影里,一点一点的白色开始渗出。

别出来。

别......

白色还是抽丝剥茧般占据整个视野。

时盏屏住呼吸起身,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左边洗手间的方向去,白色围拢得非常快,她看着舞池里跃动扭曲的白色团块,胃部涌来一阵恶心感。

一只温热的手扶住她的手臂,她转过脸,看见一张被白色占据的脸。

传来的是白时的声音:“姐姐,我看你不对劲,我扶你过去吧。”

时盏没有拒绝,她脚下有些不稳,非常想吐。

没走两步路,时盏感觉到腰间突然多出一只手,以难以抵抗的力量将她拉走,后背撞进一个温热宽厚的胸膛,鼻息间布满淡淡雪松香和烟草味。

周遭四沉,体温与身后男人交融。

时盏转头,看见闻靳深清晰到令人发指的五官和线条流畅的下颌。

眉眼如夜色,眸底住着望不到底的深海。

闻靳深没有看她,满眼写满占有的盯着白时,语气平淡:“谢谢你对盏盏的关心,不过呢,她有我就够了。”

言外之意:你很多余,相当多余。

白时从来没见过气场如此强大的男人,仿佛只他在的地方,周围人皆是他的陪衬物,显得暗淡失光,唯有他是鲜明的。

在时盏现在的视野里,确实也是这样的。

白时僵在原处,指尖还残留着女人体温,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虽第一次见闻靳深,但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非常不好对付。

“还不走?”男人眉微蹙。

时盏小腹处横着男人一只手臂,她维持着回头看他的姿势,说了句:“你别为难他,他没有坏心。”

“我知道。”闻靳深说,“但我就是看不惯。”

“......”

时盏忍着胃部药泛上来的恶心感,凉凉反问:“看不惯什么呢?”

刚问完,就感觉腰上一紧,他的手臂收紧几分,令她更为服帖地靠着自己。他垂睫,笑了:“你说我看不惯什么?”

时盏脑子当机:“我哪儿知道。”

闻靳深沉默几秒,黑眸灼灼地看着她,然后薄唇微弯着笑道:“行,下回我带只笔,把“吃醋”写在脸上,到时候就知道了。”

“.....”时盏想说大可不必,但没忍住强烈的恶心感,“呕——”

闻靳深:“......”

他抱得她那样紧,顺理成章地被吐了一身。

整挺好。

看着对面满色惊愕的白时,闻靳深趁机说:“你也看见了,她难伺候得很,俗称遭罪,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第85章 九万84 她是病人,也是爱人。

Chapter84

时盏被扶到女洗手间里, 迎接病症又一轮的折磨,像那日在医院时一样,冒冷汗、呼吸急促、视线里白色堆叠、现出一张形似时京的人脸。

在洗手台前再度剧烈呕吐后, 时盏身子无力地往下坠, 被身后男人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接住。

闻靳深一面搂着她,一面扯过纸来替她擦揩脸上的水珠。

时盏虚弱疲怠地窝在他怀里, 鉴于他已经脱掉被她弄脏的西装外套,现在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衬衫, 隔着层薄布料, 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

很烫。

非常烫。

甚至烫得有些异常。

时盏微微偏脸, 避开擦到唇上的纸:“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哪有。”他漫不经心地回一句。

时盏能感受到:“就有。”

男人低笑一声, 借机低脸,薄唇吻了吻她娇嫩的耳后:“是想你了。”

耳朵好痒, 像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下,却勾留着无尽诱惑。

时盏将脸往旁偏得更厉害:“别闹。”

“不呢。”闻靳深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含吻住她一侧耳垂, 唇舌火热缠绵,再度出声时含糊低喃, “盏盏, 你心真的挺狠。”

时盏转身面对他, 一把推开:“我狠?”

一下就想到沉杨在车上说的话。

听说闻靳深近日因为她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人消瘦不少......她抬眼细细打量他的眉目轮廓, 刚刚犯病没注意看, 这下看着, 确实比以前清减诸多,眉眼凛冽到近乎刻骨的地步,脸部线条堪比尺拉。

时盏后腰抵靠在洗手沿上, 她环臂在身前,偏脸看着旁边硬着心肠说:“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不想要你的同情,同情能值几个臭钱?”闻靳深双手下滑,落在她身后的洗手台上,将她整个人圈住,“我只想要你。”

前路光明似锦,她是唯一的路障。

而他,跨不过。

时盏堆积多日的疲惫委屈在瞬间点燃,不满地皱眉:“我记得上次给你说得很清楚了吧,没把你妈搞定前别来纠缠我。”

“搞定了。”

“搞定了?”

闻靳深抵上她,紧紧的,额头也抵上她的额头:“都搞定了。”

时盏一时没有接话,被他的额头烫得有点回不过神,竟不知该不该问他是如何搞定的,又是什么方法搞定的。

闻靳深唇角有一丝苦笑:“......信我么?”

时盏再次端详起他瘦削的脸颊,目光一寸一寸温温滑过他的眉眼,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说了个信。

闻靳深心里一松,疼惜般去吻她的鼻尖。

就在他薄湿的唇要落上来时,时盏体感一丝异样,她抬手撑住他胸膛以便两人保持距离,视线凉凉往下一扫:“你适可而止吧闻靳深?”

闻靳深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我又控制不了。”

时盏也知道他控制不了,但还是提醒:“这里是女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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