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38)

闻靳深懒懒地从鼻间发出一个嗯,“你什么样的人?”

时盏说:“至少在你口中,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颈部,形成冰火两重天的鲜明对比。她越来越热,他的肌肤冰冰凉的很舒服,忍不住又蹭上一蹭后,转过脸主动送上自己的双唇去吻他。

他顺势接住,深入唇舌间汲取她的芬甜。

明明第一次接吻而已,两人却契合得如缠绵多年的旧情人。气息相融间交换着两人的温度,冷与热,女人和男人,猎者与猎物的一场追逐。

闻靳深摘掉身前的安全带,倾身覆住她,吻得愈发难已收场。

如此恶劣天气的长夜下,封闭空间,是最好的催/情药。

黑色旗袍有双层衬布,堆叠在臀腿下。闻靳深扯开衬布,指腹凉凉,所经之处像在热浪沙漠上留下的点点水痕。

平日里的嘴炮老司机遇到真枪荷弹时,也只是硬着头皮强撑。时盏没有经验,面对这样满眼欲色的闻靳深,她没有分寸,浑身战栗着起鸡皮疙瘩。

她缓缓阖上双眼,像一只掉进猎人洞里并且放弃挣扎的白狐狸。

危急关头,闻靳深骤然停手,念念难舍地在她唇角深深一吻后迅速收手。他重新系好安全带,也系好上一瞬被她解掉的皮带暗扣,在短短几秒内收敛住所有欲望。

他说:“不行。”

时盏浑身泛着热浪,她转头,水眸盈盈里映出男人清寒侧脸,“为什么不行?”

闻靳深舌尖抵着后槽牙,不轻不重地啧一声,目光落在前面被雨冲得模糊的窗面上,没有回答她的为什么,只重新发动车辆。

时盏已至临界点,她抬起双脚放在坐垫上,双臂环住膝盖发着抖,她不再看他,只将脸埋进膝间承受着一波更比一波的欲望折磨。

这药效果这么强。

那她当初直接给他下药不是更快?

黑色库里南在暴雨中疾驰,速度快到时盏几度都要跌下去。车轮在十五分钟以后,泊进爱森堡地下私人停车位里。

车库空旷明亮,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放大。

时盏呢喃着:“......闻靳深。”

他正好拉开副驾的门,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时,浅浅在她眼角落下一吻,笑了一声:“我在。”

“真的好热......”她颤着,手指紧紧攥住他衬衣领口,“我真的难受。”

闻靳深抱着她,长腿往电梯方向去,他依旧笑着回答:“马上就到家了。”

嗯。

到家了。

时盏原以为到家后,两人会有一场醉生梦死般的激烈纠缠。然而——闻靳深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人失望,他依旧正经到一种刻板的地步。

他放满整整浴缸的冷水,将她剥光后放进去,然后说:“泡一会儿,顶多十分钟,就好了。”

时盏:?

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浴室的画面最后,时盏看着他贴心地把浴袍放在台上,然后转身带上门出去。她一人泡在冷冰冰的浴缸里,心里冒着一个又一个形状不一的问号。

方才他那般正人君子非礼勿视的模样,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做梦,两人在车里纠缠接吻的画面,只是她的一场春梦而已。

他说得很对,十分钟。

时盏在这十分钟里慢慢拾回理智,这让她更加确定,那并不是梦,他就是亲她了,还上下摸了个遍,就是没到最后一步。

裹上浴袍出去时,在卧室里没有看见闻靳深,她径直下楼,在楼梯中道位置,看见立在长桌后的男人——他长身玉立,白衣黑眸,手持毛笔悬腕书写时,很有古时温润书生的味道。

她的手落在楼梯扶手上,停住脚步。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时盏都幻想着时光如果能够倒流的话,她最想回到的一定会是眼下这个时刻,空气静谧,氛围祥和,她站在楼梯上静静看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已一眼万年。

闻靳深落笔最后一划后,抬头发现驻足在阶上的她,于是搁笔笑问:“是不是不热儿了?”

时盏眼风懒懒丢过去:“是阿,不热了,谢谢你阿。”

闻靳深哪里不懂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只无声挽唇笑笑,并不辩驳。他看着她从楼梯上走下来,向自己靠近,然后抬手搂住自己脖颈。

他长睫低垂,去看她的脸,她脸上挂着抹淡笑,不浓烈却依旧勾人。

时盏搂着他,注视着他那双藏着长夜的瞳眸,一时情难自禁,脚下微微踮起去吻他的唇。破天荒的,他没有拒绝,就像是在车内一样,温善配合地回应着她的吻,手也扣住她的细腰往怀里带。

于是,时盏第二次问他:“怎么不反抗了?”

那一瞬的闻靳深,眸色是温暖的,他的手揉揉她半湿的发:“我已经回答过了。”

他说他不想反抗了。

那句话的意思确实也很明显,就像是猎人问深洞里的猎物,或是狼或是虎,问它们为什么不逃跑了,那些动物懒懒地躺在那里对猎人说,是自愿落的网,所以任凭处置。

可时盏是失败的猎手,从一开始就是。

在沉默一阵后,她松开搂他脖子的手,问:“那你为什么还是不要我?”

闻靳深往后退一步,坐在桌沿上单脚支地,他说:“不是不想要,是那种情况,我不能要。”

时盏又问了为什么。今晚的她就像本十万个为什么,她不停地在问为什么,一个接一个不断的问,就算得到的答案寥寥无几,也还坚持在问。

闻靳深说:“你中了药,我趁机要你,那我是什么人了?”

听到这个回答的时盏误以为是拒绝自己的说法,短促地一笑,刺出一句:“闻靳深,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行?”

闻靳深:“......?”

他的脸色有一瞬的微僵,然后低笑出声,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你说什么?我不行?”

时盏笑得意味深长:“可不是不行么,正常男人在那种时候早就出枪了,可你就是不行。”

闻靳深目光深沉地看她,漫长对视,然后他伸手拉住她身前浴袍的结,一把扯开,笑得很斯文败类,“我不是不行,我是怕你后悔。”

他是个俗人,也是个烂人。

时盏淡淡回避他的话,还在坚持自己所认为的:“你就是不行阿。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脱光站你面前都不要我了。”

可能只有这样认为,才能将自己的自尊心捡一些起来。

闻靳深彻底扯掉她的浴袍,将她暴露在这个秋雨夜的微凉空气里。他掌上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字字深沉,“你别后悔。”

时盏没回过神,“你等——”

声息被男人唇舌吞掉,热吻间隙。

“等不了。”他说。

第35章 九万34 “这次你不用逃,我负责。”……

Chapter34

永远别去羞辱一个男人说他不行, 否则会拉开一场无休止的尊严战。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他不仅行,而且很行。

行到没办法用字句来形容。

可没办法形容又该怎么形容。

时盏本来是一池清冷平静的水, 没有一丝波澜。他温热掌心如焚烧的烈火, 以难敌的势头将她卷进火舌中,欣赏着她挣扎的那点儿媚态, 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一点一点......温柔蚕食。

她有留指甲的习惯,敲键盘时总会磕着不甚方便, 温橘好几次都劝她剪掉方便码字, 可她没有。长长的指甲在此刻派上用途, 在他紧实的背部留下一道又一道蜿蜒错乱的抓痕。

他的热汗滴在她的额头, 他俯身去吻她耳垂,低哑哄她:“轻点抓。”

闻靳深就在上方。

她的角度, 能清晰看见他脖颈间因为用劲儿暴出来的血管和青色脉络。这很诱惑,血脉膨张地刺激着她多巴胺的分泌。

原来这种时刻是不能理智思考的。她非常被动,他做什么她都只能由着他去, 要她活,她就活, 要她死, 她立马就死。

时盏阖上眼睛, 哆嗦咬住他的肩膀。

闻靳深像是很喜欢她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 就连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都要腾出一只手来缠一圈在手里玩弄, 时不时吻吻她的脸, 会连着手中发一起吻。

搞得她一时分不清,落在脸上的,到底是他的唇, 还是自己的头发。

时盏不停地喊他名字。

“闻靳深......”

声儿软成一方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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