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141)

闻靳深当场怔住。

这还没正式领证结婚,她就已经有反骨了?】

七点不到的时间。

黑色迈巴赫已经停在民政局所在的街道停车位上。

这条街拥堵不堪。

时盏坐在后座上,以手支腮看着窗外的车流行人,不禁抱怨道:“还要干等一个小时,真不知道急什么。”

“干等?”

旁边的闻靳深挑眉,“那我们来做点什么?”

时盏警惕性地回头。

她可没忘记在那个雨夜被他在车里折腾两回的事情,表情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口吻沉下去说:“□□,周围全是人,你想——”

“我想给你戴戒指。”闻靳深打断她,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丝绒盒。

时盏怔住。

闻靳深朝她打开盒子,绒布中间镶着的戒指还是上回那一枚,六芒星粉钻,钻芯作玫瑰花形设计。

他垂下长睫,兀自弯弯唇笑说:“消防队里的人拿给我的,给我说他们有队员问过你这枚戒指是不是你的,你说不是。”

时盏没说话。

数秒后,指上传来一圈冰凉。

闻靳深亲手替时盏戴上戒指,在她右手无名指的第一截纤瘦指节上。

“这枚戒指,注定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他温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过那枚戒指,还有她的手指。

时盏低脸,打量着熠熠生辉的粉戒。

看了好一会儿。

她笑了下,说:“是因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对么。”

闻靳深勾唇,不置可否。

民政局还没开门,但门前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成对成对的年轻男女,脸上溢着幸福的甜蜜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扫过那一张张脸,哪怕未来的婚姻总会变成一地鸡毛的生活琐事,但在此时此刻,那些人确实是幸福的。

排在首位的是闻靳深司机,叫何明。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嘴唇经常干得起皮,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三,丢进人群中就非常不起眼的那种。

听说,何明和闻时礼是同一年生的。

同样的年纪,截然不同的面貌,身高、长相、气质,完全不同,就连皮肤,也是完全反差两个颜色。

时盏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不止第一次和闻靳深待在一起时,想起闻时礼了。

或许在那个雨夜里。

闻时礼朝她吼的那些话,多多少少还是留了点影响在她心头。

他说——

所有人都有资格骂他闻时礼是个坏人,而她时盏没有。

她确实没有。

看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时盏却无端变得焦躁起来。

在拍两人合照时,时盏神思有些游移,脸上摆不出笑容。

照相的老师傅连拍几张都觉得不满意,索性从镜头前移开视线,看向时盏,说:“小姑娘,这是拍结婚照呀,你好歹笑笑嘛,别浪费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哇?”

时盏扯扯嘴角,露出个笑不如不笑的表情。

师傅盯了会儿,叹气,“小姑娘,你要是自愿结婚的就笑一笑.......”

“......”

闻靳深转头看时盏,微微俯身,低声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嫁给我就这么委屈?”

时盏低脸,心不在焉地:“没。”

又在他一番言语的安抚下,师傅可算捕捉到时盏脸上的笑意,很淡很淡一抹,但总算有迹可寻。

从民政局出来,时盏看着手里的小红本,始终有种不真实感。

这一回,真的和他结婚了。

阴沉沉的天色,街道上人潮纷纷,路人纷纷看过来,闻靳深没避讳任何目光,将她揽入怀中,温温和和地笑着喊了声:

“闻太太。”

*

*

和闻靳深结婚后。

所有问题不再是问题,困难阻碍全部迎刃而解。

各地影院争先给《暗愿》排片,最夸张的达到一天十四场的次数。

定档日期:二月十六。

也就是在大年初一,那一年是2018年,时盏在年前为电影宣传忙得焦头烂额,全世界的飞,行程一个接一个,带着主演们进行四地的电影线下宣传活动。

期间自然和闻靳深聚少离多。

准确来说。

领证那天过后,就没怎么见过。

闻靳深不是没提过要和她见面,但好几次都被她用忙没时间打发掉。他也不闹,在电话里沉默许久后,低低说一句知道了。

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时盏也没往心上去,她知道闻靳深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他强行要求见面的话,会被她当初的约法三章驳回去。

再次接到闻靳深电话的那天,时盏刚结束一场午间场的宣传活动,她摸出手机,走出建筑,迎来南方冬日的暖阳。

南方的冬季向来湿冷,但在有太阳的时候又会觉得冬天不像冬天。

时盏走到阳光里,接起电话。

“喂。”

“盏盏。”

“什么事情。”

“明天就是除夕了。”

光线里,时盏不适应地微微眯眼,听着男人的话音,恍然反应过来明天就是除夕,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又是一个新年。

“明天除夕......”时盏说,“后天大年初一,《暗愿》正式上映,目前预售还不错,到时我得时刻盯着票房。”

那边沉默下来。

“闻靳深?”

“我在。”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那边又沉默好一会儿后,才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明天除夕,我想带你回家吃个年夜饭。”

时盏缓慢踱步的脚步,停住。

想起上次去闻家不愉快的记忆,光里,女人的眉眼显出一丝不悦。

闻靳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下一秒就说:“家里人都很欢迎你来,谁都不会给你使脸色看的,相信我。”

时盏冷冰冰地笑一声:“是么。”

闻靳深轻嗯一声表示肯定,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又说:“我把妈也接回来港城了,你明天回来就能见到,到时候你想问的都能问她。”

“妈?”时盏又是一声冷笑,“行阿闻靳深,你倒是喊得挺顺。”

那边卖乖地笑着,像是故意听不懂似的,“你妈就是我妈,不是么。”

——沉默。

隔了好久好久,闻靳深的语气又低下去好几分,“一起吃个年夜饭吧,盏盏。”又像是不想惹她不快,沉吟片刻后又说:“不逼你,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不去,我就出来陪你。”

“是么。”

时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拿着电话目光远眺,望向十二月末,南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街。

第119章 九万118 侄媳,你有事么?

Chapter118

那一年的港城很不太平。

许多新闻频道里, 播报的都是那起历时一年多仍没有被破获的年轻女性连环谋杀案。

遇害女性全部一/丝不挂地被尼龙绳捆绑,抛尸荒山。

回望过去一整年,高达十数起案件。

网络上骂声一片。

一边呼吁年轻女性注意安全, 一边嚷嚷警察破案速度不够快。

时盏看到相关信息时, 总匆匆略过,像在刻意规避也像不愿回首看过去。这类的报道, 每次看见都令她不舒服,会令她想起时京。

下午四点。

时盏从港城南湾机场出来。

八个小时的行程, 从南回北, 时盏觉得疲累, 肩膀酸痛周身僵硬。她拉着皮革小行李箱, 站在路边等车,冷冽的寒风拂面而来。

几分钟时间, 闻靳深的车停在眼前。他充当起苦力角色,下车把她的箱子放到后备箱去,给她拉开车门时顺带问:“先去哪?”

时盏弯腰倾身上车。

闻靳深回到车上, 摸摸她手冰冰凉的,语带责怪, “怎么不多穿一点。”

“南方不冷。”

“这边冷, 近两天又降温。”

“哦。”

闻靳深脱下大衣, 盖到时盏身上, 又问:“去哪。”

时盏沉默下来。

等车子驶出去好一段距离, 时盏才说:“去见见她吧。”

所以, 时盏在陪闻靳的陪同下, 去见了她的生母,那个神秘的妇人。

闻靳深把人安排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里,院落呈四合型, 中间有一处荷花池,冬季荷叶枯败泛黄,透着萧条色,院墙外柳枝依依,待发新芽。

时盏一踏进院门,就看见站在荷花池石栏边上发呆的老妇。老妇回过头,看见时盏的一瞬间,眼泪刷地就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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