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十二点的时间,白色法拉利停在沉杨公司楼下。
时盏下车时脚步有些虚浮,没吃早饭,又一口气开了这么久的车,她的身体不太吃得消。
时盏手撑着车门休息了一会儿,休息的那十分钟里她又抽了一根烟。她在想,是不是沉杨冻结的资金,他后悔了?还是觉得《暗愿》注定血扑怕亏本?
阳光在头顶正上方,时盏在光里眯了眯眼,却觉得有些冷,也许是不安。
一根烟抽完,时盏周围的烟雾渐渐散去,她抬脚走向公司正大门。
时盏对前台小姐说:“你好,我要见沉总。”
前台小姐说:“您有预约吗?”
时盏说:“没有。”
前台小姐立马露出公式化的歉意笑容,说:“没有预约不能见哦,沉总很忙。”
时盏没有离开的意思,说:“我有急事。”
前台小姐满脸了然,说:“每个人都说自己有急事,但是确实很抱歉。”
此时,另外一个前台走过来,看了看时盏,说:“您是时盏小姐么?”
时盏说:“我是。”
那前台立马朝时盏露出甜美笑容,说:“您跟我来,我带您上去。”
时盏忽略前者的惊讶表情,淡淡说句谢谢后,就跟着后者来到电梯层。
她被带到专用电梯,前台小姐没有跟她一起进电梯,只是告诉她,16层左转就是沉总办公室。
时盏点点头,示意清楚。
16层。
时盏踏出电梯,周围安静得出奇。
一般来说,沉杨这样级别的总裁办公室外都有秘书台。这里也有,不过秘书台上没有秘书,只摆放着电脑和插着凌乱资料的文件筐。
办公室的门没关,有一条缝。
时盏推门进去,首先看见黑色的办公桌,桌前没有坐人,然后是那扇山水画屏风,她先前来过一次,所以对这里有印象,她知道屏风后面是专用的休息室。
时盏来到屏风前,看着上方浓墨重彩的青山,说:“沉杨,你在里面吗?”
刚问完。
一只温凉大手自屏风后伸出来,猛地将她拽住。
“——”
什么情况!
时盏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拽得失衡,顺着那股力量栽去。然后——
砸进一个滚烫的胸膛。
雪松香拂鼻而来,掀起心底千层浪。
时盏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牢牢实实地压趴在闻靳深身上。他躺在长沙发上,手分别搭在她臀上和腰部,眼神慵懒玩味地正瞧着她,表情很有几分似笑而非的味道。
“等你好久了。盏盏。”
温度在蔓延。
氛围往奇怪的方向攀升去。
时盏几乎从男人身上弹起的。不过这一次的挣脱出人意料的顺利,她站到地上,低头看着姿态慵散躺着的闻靳深。时盏说:“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了么?”闻靳深将手枕在脑后去,好整以暇地说:“我在等你。”
时盏四顾一圈,也没发现沉杨的身影。
“沉杨呢?”
听她这么问,闻靳深不屑地笑了一下。
旋即,闻靳深微微偏头看她,他现在位于下方,可视线全是居高临下的审视。他说:“盏盏,这事儿呢,你得跟我谈。”
时盏安静下来。
他的话令她清醒,清醒的意识到他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温和耐心的闻靳深,变成了另外一个擅长玩弄手段的男人。
......又好像没变,毕竟两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领略过他的强势,曾令她一度崩溃,凡事以他的规矩为规矩,以他的准则为准则,他要她按照他想要的样子活。——这一次的区别在于,他不要她做任何改变,他只要她回去。
“是你,对么。”
时盏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蜷紧,掌心冒出薄汗。
闻靳深将自己的卑鄙坦诚为另一种的光明磊落,他笑笑,温柔地笑着告诉她:“是我,所以现在——”他拍拍自己的腿,“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放弃电影?”
《暗愿》筹备多月,每一项进程都由时盏亲自经手,剧本,演员筹备,剧组组成等等,大小繁琐,其中劳累程度实在难言。
让她一下放弃准备已久的心血,时盏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时盏低头,看了眼那双包裹在西装裤里的男人长腿。她轻轻问:“闻靳深,你这是想要潜规则我。”
拿资金逼她就范,像极娱乐圈里的乱象。
闻靳深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他说:“昨晚我告诉过你,想和我两清,你想都别想。”
此时此刻,时盏才明白,他昨晚说的那句“那我们就来玩玩成年人间的感情游戏。”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只能算一半潜规则吧。”
闻靳深长腿落地坐起身来,单边手肘搁在膝上,另一只手拿过面前茶几上的烟盒,“你也可以当做旧情复燃。”
“......”
哪来的情。
点烟的时候,闻靳深眼风一扬,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问:“你还要考虑多久?”
时盏四肢冰凉,凉到骨血里。
冷静会,时盏说:“就不能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闻靳深从唇间取下烟,夹在指间,腾空一只手拉时盏一把,将她正正好好地拉坐在他的腿上。
时盏被迫侧对他坐下,双膝并得极拢显得有些紧张,她想要挣扎起身,男人手臂自后方伸来一把坤住她的腰身,得寸进尺地将她重重一抱,拉拽得离自己更近。
滋啦——
上好的旗袍布料和西装裤摩擦的声音。
时盏坐在他怀里的尽头。
就在她坐过去的两秒后,闻靳深抽一口烟,徐徐吐出时直接起来了。
时盏脸腾地红了。
但是面上,她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
香烟四溢,尼古丁在空气里蔓延的同时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他靠近她,亲了亲她的耳垂,说:“你走的怎么会是独木桥呢?”
时盏哆嗦一下,偏脸躲他。
“诶——”
他出声制止时也抱紧她,手里的烟拿得离远一些,“小心烫着。”
“不是独木桥那是什么。”
时盏挣脱不开,索性干巴巴挺直脊背在他腿上坐得端正。
闻靳深指骨分明的大手攀抚上她脊背,自上而下,像在哄小孩儿似的,却又在无形中透着缱绻。
过了会儿,他才低笑着说:“现在你在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前途光明且繁花似锦,只是那条路上没有我。”
而他,并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情况发生。
很显然,闻靳深做足功课而来,他知道《暗愿》大火的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巨大的流量和关注度都会聚集在她身上。
但是他不怕。
因为在娱乐圈,再大的腕儿也无法对抗绝对强大的资本。
“那——”时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她转过脸去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眉眼,说:“你想要什么。”
闻靳深静静看她,那眼神很让人难忘,深情又凉薄像能看进人的灵魂深处。对视好一会儿,他的手在她腰身圈紧,“我想要你阿。”
“怎么个要法。”
时盏问的很快,像是急着结束这场两人的战役。
闻靳深慢条斯理地抽口烟,手滑落在她旗袍风月侧开的衩处,替她整理着,细心地将那衩规整到无一丝乱。
时盏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我在你问你话。”
能不能给个痛快,别这样折磨她。
闻靳深懒懒嗯一声后,言简意赅:“到我失去兴趣为止。”
时盏很清楚他起来后就没下去过,忍着臀下的不适感发问:“留在你身边对么。”
“对。”
他俯首,将下巴落在她的肩窝里。
闻靳深下颌硬朗,硌得时盏觉得痒,她不禁索索脖子。闻靳深说:“随时随地,只要我想见你,你就得出现在我面前。”
随时随地。
时盏叹了口气,说:“闻靳深你讲点道理。那我在工作时间呢,不可能因为你一句想见我,我就丢下手上的活跑来找你。”
闻靳深维持着那个姿势,有些沉迷,他把烟递给时盏,说:“帮我扔了。”
茶几上就有一个烟灰缸,但是现在他抱着她不太够得到。时盏接过烟,身体微微前倾揿灭在烟灰缸里。
闻靳深看着她,柔顺微卷的黑发,乌亮乌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