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榕英吭吭哧哧,红着脸扭捏道,“我要是那啥,该怎么办啊?”
“?哪啥?”
“就那啥呗……”
“什么啊?”胤礽满脑袋问号。
榕英气的想暴打他,咬牙道:“我!要上茅房!咋整你说!”
太子殿下嘹亮的嗓门惊得远处传来两声狗叫,场面十分的寂静,且尴尬。
榕英偷觑一眼,狗太子八成现在想打爆她狗头吧,呸呸呸,他是狗,她不是狗。
狗太子冷笑两声:“憋着吧。”
榕英小碎步挪过去,撞撞他胳膊,用小拇指去勾他手指,“那不行啊,会憋坏您的身体的。”
“那你还问我?”胤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上就上,早晚是夫妻还怕这个,反正孤不吃亏。”
榕英瞥他,撇撇嘴不说话。
“好了,别怕,反正你如今顶着孤的脸皮,即便是真做错了什么,谅他们也没人敢说什么。”胤礽捏捏榕英手心宽慰她,然后闪身进了门。
“孤回去了。”
榕英站了片刻,随托合齐一道潜回了宫,躺在床上,露出了一个被胤礽称之为傻呵呵的笑容。
哎呀呀,头一回发现自己那壳子也能这么霸气侧漏,果然芯子好待在哪个壳子里都是好看的,榕英满意的翻了个身美滋滋睡着了。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初八,皇太子大婚,礼成东宫,于文华殿之北设宴,金杯赐酒。
一扫连续半个月的阴霾天气,这一天格外的晴朗,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形成一束束光柱投射在人间,也算得上是祥瑞了,不管是礼官还是宫里几位大人物都大感愉快。
几个时辰的忙碌之后,榕英终于等到华服红盖的新娘子被女官引入毓庆宫,瞅了瞅那双高跷一般的花盆底,榕英不由同情又佩服,看上去太子驾驭的还不错,厉害。
接下来便是新人入寝宫,行合卺礼。
新娘子蒙着盖头端庄坐在床沿,双手规矩交叠,榕英站在那里喜滋滋的静等下一步。
命妇捧着托盘,喜气洋洋的喊:“请太子爷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与福晋诚心如意!”
榕英接过喜称,干脆利落的上前把红盖头挑了起来,看到盖头下露出的一张娇羞面孔,不禁眼睛一亮。
瞧瞧这娇媚女儿妆,谁会晓得这里面其实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呢,榕英心里暗爽,面上一派荡漾。
“爷……”
耳边传来一声娇软中带着咬牙切齿的轻唤,榕英背后一寒猛地回神,咳嗽两声回了一句:“福晋。”
胤礽美眸中掠过一层寒光,警告的看着她,不过他大概不知道就他现在这副粉面含羞的美娇娘样子,威慑不足娇柔有余。
榕英心中小人疯狂拍桌狂笑,面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淡定模样。
命妇再呈上一碟饺子,夹起一只喂到胤礽嘴边,胤礽不知其中寓意,觉罗氏也不曾和他说,当即便一口咬了下去,顿时脸都僵了,满嘴都是生肉腥味。
命妇含笑高声问:“生不生?”
胤礽:“……”脸都气红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个字来。
周围小宫女窃笑,榕英更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咧着嘴几乎笑裂,不过她还是注意着没打出声音来,真的是太逗了。
总算过了这一截羞人的环节,命妇呈上两个匏,行交杯礼。
匏瓜一分为二,以红线连柄,寓意夫妻本为二体,交腕共饮后合二为一,从此夫妻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榕英与胤礽各执起一匏,双腕交缠,目光缠绵牵扯,互视着对方饮下……其实并没有,两人双手交错,注视对方的目光几乎蹦出火星来,堪称激烈,榕英眼神中透露一丝丝得意忘形,胤礽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太子,今日简直奇耻大辱。
合卺礼到这里算告一段落,新郎出门宴客,新娘则需在房中等候。
榕英十分入戏的握了握胤礽小手,柔声道:“等我回来。”
胤礽:“……是。”
酒宴中几乎七岁以上的几个弟弟都来了,连最小的十四阿哥胤祯都捧着杯果子茶喝的起劲儿,一副大男人豪迈豁达的样子。
一见榕英出现,几个小萝卜头登时眼睛放光,跳下椅子就奔过来围到了榕英脚边,异口同声道:“太子哥哥,我们要看新娘子!”
嚯,胤礽居然这么受弟弟欢迎吗,榕英受宠若惊的笑道:“今天可不行。”
胤祯撇撇嘴,放开抱着榕英大腿的手,嘟囔:“太子哥哥真小气!”
旁边的奶嬷嬷听得心惊胆战,我的小祖宗啊,太子殿下就算再平易近人您也不能这么跟他说话啊,真是要吓死嬷嬷了。
榕英抱起他敲敲脑袋,“今日确实不行,改日,改日哥哥亲自请你们上毓庆宫玩好不好?”
小萝卜头们这下高兴了,叽叽喳喳道:“说好了的,太子哥哥不准反悔!”
“不反悔。”
“太好了!”
众人心里道,看来今日太子确实高兴啊,比起往常更温和了许多,对着这几个闹腾的小的都这么耐心,看来成婚的人果然是不一样。
哄的弟弟们乖乖去喝果子茶,榕英接过陈林端上来的酒杯去给兄弟们敬酒,幸好当初在家里的时候她有特意记过各个阿哥,虽然还有几个对不上号,不过猜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否则这会儿真是骑虎难下了。
大阿哥胤禔是早就娶了福晋的,家里都开了四朵金花了,可就是生不出个儿子来,胤禔又因为自己是庶长子对嫡庶特别看重,死活要让长子从自己嫡福晋肚子里蹦出来,后院的几个侍妾他理都不理,理了也会回头就赐下一碗避子汤。
这会儿看胤礽这般意气风发喜气洋洋的模样,胤禔心里就特别不得劲儿,阴阳怪气的举杯道:“太子新婚大喜,大哥在这里祝你早生贵女了。”
静——
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大阿哥和太子不和,整天斗鸡似的明里暗里较劲,康熙不知为此罚他们抄了多少本书,奈何两人也就是嘴上过个瘾,也没真闹得不可开交,旁人也没辙。
没想到啊,大哥这么有勇气,在太子大喜之日说出咒他生女儿的话来,咿,有热闹看了,弟弟们默默看他们。
不过榕英是谁啊,她可不是老早就期待有个嫡子的胤礽,在她眼里,闺女可比儿子金贵多了,闻言便笑眯眯道:“同喜同喜,没想到大哥这么喜欢闺女,难怪和大嫂生了四个女儿承欢膝下,孤真是羡慕呢。”
哇哦,战斗很激烈,弟弟们坐等吃瓜,连冷冷淡淡的胤禛都侧目看了一眼。
大阿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四个闺女实在是他心中一痛,虽然闺女们很可爱很懂事,可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儿子,从自家福晋肚子里出来的那种,最好还是在太子的儿子前头出来。
“呵呵。”胤禔皮笑肉不笑,“闺女儿好,孝顺,日后太子爷的闺女大了也可以来找她们一起玩。”
“行啊,到时大哥可千万别嫌烦。”任你怎么出招,我就是不接,榕英佯装听不懂,举杯道,“孤先干为敬,大哥随意。”
胤禔脸都笑僵了,本想刺太子一顿,反倒是把自己弄的一肚子气,索性早早的告醉离席而去。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正坐在灯下绣荷包,胤禔突然就怒气冲冲的推门进来,吓得她手一抖,针就刺破了手指,忍不住就嘶了一声。
胤禔一愣,忙上前执起福晋的手:“扎着了?我看看。”
只见白白嫩嫩的指腹上出现了一个小圆孔,正渗着血珠,看着就疼,胤禔心里愧疚,把福晋指头含进嘴里吮了吮。
伊尔根觉罗氏脸一红,赶忙把手指抽出来,针眼小这会儿都不怎么流血了,随便拿帕子裹了裹,看着自家男人埋怨道:“爷这是做什么,多不干净。”
胤禔有点懵,舔了舔还残留淡淡铁锈味的嘴唇,一本正经道:“后院里那些女人扎到了手指都要爷这样。”
伊尔根觉罗氏脸色一变,然后便听他略带得意的说:“不过爷看不上她们,爷只对你好。”
伊尔根觉罗氏心中好笑又感动,便转了转话题道:“今儿不是太子爷大婚,爷怎的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胤禔一听,脸上笑容一下子就没了,恼道:“说起这个爷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