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初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她记得上次罗莹莹点的咖啡就是这种,超级难喝,不知道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
“关初,上次见面太仓促,有些话也没来得及说清楚。不过班级群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也不知道杨依依会私下去找你,她没有为难你吧?我现在已经彻底从杨氏集团脱离出来了,我自主创业,虽然公司的规模还很小,但我一定会努力的,关初你也要对我有信心。”
咖啡厅里的格局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以前简约温馨的风格,而坐在他对面的还是那个人,这就让易景晨蓦然生出一种怀念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她还在他的身边。
关初素白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地抚摸着杯子,听完他的话,禁不住蹙起了眉。
“看过班级群里的信息,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所以易景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的努力和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易景晨被关初说得一愣,眉峰紧拢在一起,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不信,关初,你答应会等我的,我不相信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就会爱上别人,你一定有苦衷的对不对?”
易景晨隐忍着情绪,上前来抓她的手,却被关初不着痕迹地避开,满心愤怒又夹杂着委屈。
“没有,我没有答应要等你,我也没有什么苦衷,我现在生活得很好,贺行对我很不错。”
“贺行?”
听到这个名字,易景晨的眸子紧缩了一下,手指紧攥在一起,极力压抑着怒气。
“果然是他?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寻常了,关初,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他们这种富家公子哥没什么真心的,而且和他关系不错的那几个同学,还曾经打赌看谁能先追到你呢,他对你就只是玩玩的。”
“是吗?”
关初坐在对面,反应淡淡的。
她倒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赌约。
那贺行参与其中了吗?赌注又是什么?
是不是就连求婚都是一时兴起的?
漆黑的瞳眸里翻滚着的情绪渐渐变得平静,关初低着头突然笑了起来。
“易景晨,我与贺行的关系如何,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与你绝无可能。”
面前的女人说得干脆,让易景晨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以后也不要再见面,好聚好散。”
言尽于此,关初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今天之所以答应来这个地方,也只是想和过去认真地告别而已。
“所以我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哪怕我没有跟杨依依在一起,没有三心二意?”
关初转身站起来,易景晨不死心地喊住她。
“那贺行呢?我们大学同寝室的人都知道,他的心里有喜欢的女孩,他跟你结婚,根本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关初腰背挺直地继续往前走,没有停顿脚步,更没有回头。
“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第26章 争吵
关初刚迈出咖啡厅的大门,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屏幕上滚动的正是贺行的号码。
想到刚才易景晨提到的赌约和初恋的事情, 关初心里烦乱得要命, 素白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愣怔之下手一滑, 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并不想现在去面对他。
关初站在路边左右张望着打车,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深呼吸几口气,调整情绪,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在哪儿?”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清冷淡漠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了过来。
关初咬着下唇, 犹豫了一秒钟, 接着回答说:“在外面。”
“你自己一个人吗?告诉一下地址,我去接你。”
关初顺利地坐上计程车, 语气淡淡地拒绝:“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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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商公司的停车场里, 贺行坐在车子里,开着车窗,香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自从远远地看到关初跟着易景晨上了车开始, 他就一直心烦气躁地等在这里。
她上次不是说不重要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吗?
那现在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能让她心安理得地跟着别人离开, 而全然忽略掉了他?
当时的他也就站在她公司门口的不远处,她坐在别人的车里, 没有分给他一片眼神,生生从他身边走远了。
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贺行把手里只燃烧到一半的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缓慢地升起车窗, 发动了车子,从停车场里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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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之后,贺行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拉着沈川北去了酒吧。
“哥,平时下班约你,你都不出来,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了?”
在装修豪华的包厢里面,沈川北倒了两杯酒,推给身边的贺行一杯,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碰了碰杯。
“说吧,今天找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如果是项目的问题,咱俩就好好的商量商量对策,如果是情感方面的问题,我也可以帮你答疑解惑。”
贺行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迷离的光线洒下来,衬得他的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他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口感爽滑的烈酒入喉,烧灼刺激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诶诶,哥,你倒是说话啊,你这么喝下去可是很容易醉的。”
推开沈川北制止的双手,贺行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这才看向身边的人。
“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可能会对另一个人说谎?”
沈川北不知道贺行这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试探性地回答说:“可能………是怕挨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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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关初早早地回了家,一直都没有吃饭,耐心地等待着贺行回来。
中午从环海咖啡厅离开以后,她坐在计程车里也考虑了很多,她觉得自己应该跟贺行好好谈谈,于是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等着一不小心居然睡着了。
直到听到门口的开门声,她突然惊醒过来,看到贺行直愣愣地扶着墙壁站着,耷拉着脑袋,沈川北跟在他身后,十分费力地扶着他走进来。
“你们怎么又在一起喝酒了?”
关初有些不太高兴地皱眉,走过去搭了把手,把喝得醉醺醺的贺行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行哥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就多喝了几杯,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不过看他那苦闷的模样,应该是借酒消愁呢。”
看了一眼沙发上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沈川北有些不忍心地叹了口气,
“关初,你跟行哥是夫妻,等他酒醒以后,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他其实………”
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却突然翻了个身,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硬生生地把话题打断。
关初坐在沙发上,费力地把贺行的身子扶正,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目送着沈川北离开以后,关初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过去。
沙发上的男人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哼哼几声,显然睡得并不舒服。
“贺行………”
关初伸手推了推他,帮他扯松了领带,同时把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两颗。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用力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仔细地看清面前的人是她之后,不甚清明的眼眸中闪过几分迷离与懵懂。
“起来先把蜂蜜水喝了,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
关初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倾身将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拿过来递给他。
贺行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放松,而是微微低头,就着她递水的动作,把杯子里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重新靠回到沙发上,贺行用另一只手揉着眉心。
关初的手轻微地动了几下,却没有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反而被抓得更紧。
“你先放开我,我帮你揉揉太阳穴,可能会更舒服一些。”
贺行缓缓地睁开染了醉意的眼睛,目光灼烈地看着她,轻轻启唇,吐出两个字,“不放。”
温热的气息带着几分酒精的醇香迎面扑过来,关初僵硬着身子与他面对面坐着,感觉脸颊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