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偏执皇帝的心尖宠(131)

“都是从前的事了。”

“只是儿臣最近又遇到了千缠引,没想到皇兄会这么狠,竟然会给姜太夫人下毒。”安王状似无意地说道。

太上皇听到千缠引三个字时步伐慢了几分,随后问道:“难怪他会一直宠着惠妃。”

“巫族的人,果然都狠厉。”

“景止,你日后要更加提防着谢景寻。”

安王闻言,似笑非笑,“父皇从前就知道千缠引是巫族的毒?”

那次与谢景寻在别院见面之后,他在暗中又问过太医和云川道长,对千缠引也愈发了解。

而毒发的症状,又大抵都能与沈皇后当年的情况对上。

既然不是巫族的毒,深宫之中,又有谁敢对沈皇后下手?

安王想着,微微低头看向太上皇。

“南梁巫族擅毒,世上大多奇毒都出自巫族。朕的淑妃是巫族人,谢景寻有千缠引也不见怪。”

太上皇一脸理所当然,而后语重心长地继续与谢景止说着:“你找人把这件事透露给惠妃,最好让她和谢景寻彻底吵起来。”

如今姜清筠是谢景寻在后宫中唯一宠爱的人,两个人走向决裂,谢景寻不论是会心神大乱,还是会转而宠幸其他人,对他和谢景止而言都是有利无害的。

“儿臣知道了,皇叔一会儿过来,儿臣就先行告退了。”安王如常应下,得到太上皇的满意点头后,他才转身离开。

迎面便对上了刚走进昭武殿的平元王,两个人交换过眼神后,便错身各走各路。

临了要离开昭武殿时,谢景止站定,回首朝殿内望去,只看到平元王一道残影。

“你平日里多提防平元王,与虎谋皮,你又岂能得到好处?”

那日沈之瑜同他交代的话犹在耳畔,谢景止微微眯眼,抬步离开,心下却是少有的踌躇和犹豫。

*

姜清筠从小就开始练习琴棋书画,手法娴熟,约莫一炷香后,她就收了笔,等着墨迹干涸。

按捺不住好奇心,她扭头,想要看谢景寻在画什么。

刚探头,只看到一纸白角,谢景寻就捂住了她的眼睛,阻挡了她好奇的视线。

“等画好再给你看。”

第122章 新岁 年岁辗转,唯不负你【已修】……

姜清筠微微撇嘴, 拿下谢景寻的手,“藏得这么深,还不让我看。”

她如是说道, 却还是依照着谢景寻的话,没再去好奇地看他的画, 反倒是转身走到另一边,好好地打量着这座宫殿。

入宫几个月以来, 她基本都在毓秀宫、燕翎宫和金銮殿之间辗转, 鲜少会再去其他宫殿逛。

金銮殿后她也还是第一次来。

整座宫殿婉约, 她推门进去,只见雕梁之上还雕刻着她看不懂的纹路。

方才两个人是在庭院之中, 殿内除却放置着雕琢玉石的桌案,而后便只剩下了书卷, 有的书卷上还放着归整好的画。

她不懂琢玉之术, 只在桌案前停留了片刻;而后便转身去翻阅着不远处的书卷, 等她选好书刚想要抽出来时,却不小心把书卷上的画也带了出来。

画纸飘落在地, 原本就只是卷起来的宣纸也顺势铺展开来,画上的内容清清楚楚地落到了姜清筠的眼中。

“醉别逢梦, 故榭江南,回眸须臾终身空。”

姜清筠蹲身,捡拾起画卷, 看着画上的题词, 呢喃出声。

江南……

她又重复了几次,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般,卷好宣纸,却没立即放上去, 转而折身去拿画卷旁边的几幅。

一一展开,平整地放到桌案上,多观察了几眼之后,她才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乍然单看一副并无不妥,许多人一眼看过去,大多只会感叹作画人的技艺之高,明明是普通的山水背景,画中也只有一位女子的倩影。

却轻而易举地勾勒出一种悲苦,难解难消。

可若是连起来看,这些画更像是能话本之上的插画。

从只有一个女子背影,到只剩山水枯木的寥落;最后画轴之中,山水不见水榭,取而代之是一座茔冢,一房小院。

江南的景是顾老太爷原本那座宅邸附近的景色,这画既然是放在金銮殿后,必然也是谢景寻自己画的。

他当年在江南暂住过,他们两个人也早已见过面。这些画中的晚景凄凉,也定然不是谢景寻的今生。

“这辈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这辈子……”

姜清筠失神,双手撑着桌案,她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看到这些画,画上的题词,她蓦然想到上一次因为折魂谢景寻蛊毒发作,高烧的那次,他昏迷之中的呢喃。

他声声悲苦地说了一句这辈子的重逢欣喜,那梦中,便有可能是上一世的苦寻无果。

原来,山间那座,刻有她名字的碑铭,是谢景寻留的。

想到种种可能,即便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测,但是她这次却多了些笃定。

以手捂唇,想到这种可能,姜清筠的眼眶忽然红了,却害怕殿外的谢景寻听到动静,生生压制着。

过了一盏茶时间,姜清筠才整理好仪容,径自出了宫殿。

只是眼眶还有些微红。

恰巧谢景寻收笔,他刚想要进殿去找姜清筠时,一转身便和她打了个照面,察觉到她眼眶发红,他一瞬愣怔,大步上前。

抬手轻轻放在她眼角处,谢景寻低头,“这是怎么了?在殿内划伤手了?”

主殿是他通常闲来无事雕琢玉石时去的地方,里面放着不少雕刻用的器具,难免会有几件锋利些的。

如是想着,他不做犹豫,直接想看姜清筠的手时,却被她躲了开来。

反握住谢景寻的手,姜清筠笑着望着他,眼底情绪复杂,须臾后复又低头,“我没受伤,只是方才想到一些旧事,没忍住。”

“我想看你画的画。”

没等谢景寻继续追问下去,她就率先开口,制止他的话,转移到他方才那幅画上。

谢景寻任由她拉着,走到方才作画的桌案前。

两个人的画并排躺在桌案上,十分整齐和谐。尽管画上是不同的笔墨内容,但题词和意境却很是一致。

姜清筠那幅画上是连理枝,湖面之上却是几只鸳鸯,舟楫之上人影成双。

落笔题了一句应景的诗。

而谢景寻的那张纸上,却是三个人。除却他自己和姜清筠,站在两个人中间的还有一个小孩子。

已经无需多言,只一眼,姜清筠就瞬间明了他的意思。

方才压制住的情绪,此时却更为难捱。

“等之后南楚江山稳固了,我再带你回一次江南。也许那时候,还会有一个小孩子跟着我们。”

自身后拥住姜清筠,谢景寻轻轻枕着她肩膀,没敢用力,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姜清筠顺势靠着他,双手覆在他手上,点头应好。

这一生,她定是要和他共度白首的。

之后等到墨迹干涸,谢景寻就把画纸都贴到天灯的木架上粘好,姜清筠时不时在旁边搭把手。

等到天灯做好,飘摇着汇入深沉碧空当中时,姜清筠站在庭院中,双手合十,姿态虔诚地在许愿。

谢景寻也没打扰她,伫立在侧光明正大地望着她,眼神宠溺温存,唇角也轻勾。

片刻后,姜清筠放下手,转而面对着谢景寻,从袖中拿出一早备好的同心扣,交到谢景寻手上。

而后她踮起脚尖,谢景寻下意识扶着她腰身,垂眸低头。

姜清筠莞尔一笑,在他唇边轻轻碰了一下,“谢景寻,新岁安康。”

谢景寻抱紧她,把所有回应都揉碎在唇齿之间。

片刻后他才放开她,抵着她额头,“阿筠,新岁安康。”

年岁辗转,唯不负你。

*

深宫凉寒,不止是有时不时吹过长街的穿堂风,更是因为林如暖那颗无论如何都无法焐热的心。

如同冰天雪地里渴望日暖的人,拼尽一切谋划,机关算尽,最后却还是坠落到深渊之中,无法脱身。

不见天光,唯有业障缠身。

得了平元王的令,只身前往宁兰殿的林如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厚披风,脚下步履却未敢停歇。

远处天边缓缓升起两盏孔明灯,明亮至极,堪比皎月清辉。

看清楚天灯升起的方向,林如暖抓紧身上的披风,眼神淬了毒一般的狠厉。

几乎不用多想,她就能猜出那定是姜清筠和皇上放的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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