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寄琼花一朵+番外(65)

齐琼头也不抬一下,继续划拉,后来直接起身,踢沈安之一身泥,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不会挨罚,可是我怕。”

沈安之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不就写文章,我昨晚就写好了。你一篇,我一篇,不用担心。”

齐琼的脸上立马就有了笑容,但抿着嘴,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笑意太过于明显,平静地问:“什么?那你不告诉我?”

“我坐在这里就是想和你说。结果你一来就在划拉泥土,完全不听我在说话。”

齐琼立马丢掉手里的石头,直接跑到沈安之的旁边坐下,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我就知道三哥最好。”

沈安之被她挽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敢继续看着齐琼说什么,只好红着脸转过去,结结巴巴地说:“没,没,这都没什么。”

齐琼以为沈安之不看自己,是因为自己手上有泥,立马缩回手,起身笑着说:“我先去洗一洗。”

看着齐琼跑开时欢快的背影,沈安之才稍微平静些。

正当他想着过去的事情,孩子忽然大喊:“戒之哉,以勉力。”

他站了起来,继续念叨:“我终于背完了。”

孩子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沈安之费劲地蹲下来,摸着孩子的脑袋,笑着说:“你长大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盼儿。”盼儿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很是疑惑,“你是谁?”

“盼儿。盼儿。”沈安之轻轻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看到了盼儿腰间的荷包,不禁有些哽咽,“这个荷包,我给你戴上的时候,你还没有满月,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爹。”盼儿立马反应过来,抱住沈安之的脖子,喊了一声后哭了出来,“娘亲没有骗我,等我背完三字经你真的回来了。”

沈安之拍拍他的后背,哄他:“没事了。爹回来了,来接你们回家。”

他走的时候,盼儿才几个月,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除了抓他的衣衫和手指,就是笑。现在盼儿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会背书,会拉着他去找齐琼。

一路上,他走过来,心里很是难过。他希望听见齐琼回了元州,甚至是齐琼再嫁,他都可以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齐琼在后宫这个偏僻的角落熬了五年。

齐琼皱着眉头看眼前的父子两,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当是在梦里。盼儿松开齐琼的手,跑过去拉住沈安之的手,抬头看着她,笑着说:“娘。爹真的回来了。”

“看来不是梦。”齐琼喃喃自语。她抄起井边的扫帚,冲过去一下砸在沈安之的背上。沈安之疼得咧嘴,想要躲开,但他从小就躲不过齐琼。

齐琼一边砸,一边埋怨:“你现在知道回来了。你知道这几年我怎么过来的吗?我恨死你了,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你说去去就回,一去就是这么多年,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沈安之抓住齐琼的手腕,解释:“我没有骗你。我就怕自己死了见不到你们。”

齐琼忽然放下扫帚,哭着喊:“外面那么好,你干脆就不要回来了。”

看到齐琼哭,沈安之立马慌了神,顾不得背上的疼痛,赶紧给齐琼擦眼泪,抱着她轻声说:“没事的,都没事了,我来接你们回家,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我答应过你,我不会骗你的。”

等到齐琼稍微平静些,沈安之把盼儿抱起来,像以前一样,额头靠着齐琼的额头,说:“我们一家以后都不会再分开。”

盼儿搂着两个人的脖子,也学着靠住沈安之和齐琼的额头,大声地“嗯”了一声。齐琼立马不难过,笑着摸摸盼儿的脑袋。

沈安之看了一圈房间,很是难过,“你受苦了。”

“没什么。徐妃娘娘隔三差五地会送东西来,大哥虽然不在京城,但也托了五哥和宋姐姐也送了不少东西来。”

盼儿坐在沈安之的旁边,一直在盯着他看。沈安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们回家。”

盼儿高兴地抱住沈安之的胳膊,笑着说:“太好了,娘亲,我们要回家了。”

齐琼还没说什么,只听得门口一个女声传来,“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齐琼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子。女子的装扮与中原女子不同,白色裙摆,红色对襟上衣,绣工精美,左右手各有几对银手镯。头发盘了起来,配以银饰垂于额头。

“你就是姐姐吧?”女子看着齐琼,似乎想要把她看穿。

齐琼的语气平静,笑着对盼儿说:“盼儿,你去后面菜地里玩,姑姑们都在那里。”

等到盼儿蹦蹦跳跳地出了后门,齐琼立马起身,脸上的笑意消失,说:“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有一个妹妹。”

沈安之抓住齐琼的手,急切地说:“阿琼,你听我说。”

齐琼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说:“我说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原来去逍遥快活了。你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沈安之急得抓住齐琼的手,解释:“哪里有什么好事。你听我说。”

齐琼没心情听下去,打断了沈安之的话,“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听,你们请便,我还有事情要做。”

“阿琼,阿琼。”

沈安之一直在喊她,但齐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沈安之想要追上她,但是他的旧伤还没有好,走了几步后,痛得直接摔在地上。

说来也奇怪,齐琼不难过,也不想哭,倒是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第61章 小亦

齐琼正心烦意乱地在池塘边丢石子,听见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齐琼没好气地回答:“找我做什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女子很是客气地说道:“我的名字是孛儿只斤亦。他们都叫我小亦。三王爷和我说,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

“这种话,听听而已。”齐琼实在是没有耐心继续和女子聊下去,又丢了一个石子进池塘后准备回去。

小亦赶紧拦住她,问:“你舍得吗?他回来了,又做回了王爷,而且因为他这次有功劳,陛下会奖赏他。你会舍得离开吗?”

齐琼冷笑一声,淡淡地说: “我在这里待了五年,不是为了等着荣华富贵回来,也不是为了来看今天你们这一出闹剧。我可以行走江湖,不会饿死在路边。我被困在这里,是答应过会等他回来,也是为了王府里的几十条人命。”

感情不是选谁。当走到要做选择的时候,那就不是感情,是妥协,不是妥协于爱,就是妥协于现实。所有要做选择的人,在他们犹豫的那一瞬间其实都是做出了选择,最后说出口的不过是妥协而已。

一直妥协,总有忍不了的那天,剩下的就是看是命长,还是忍耐的本事大。

小亦有些生气,问:“你是不是相信他一定会选你?”

齐琼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耐心了,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努力保持心平气和, “我不是站在那里被人选择的物体,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既然他已经动摇,那我就没有意义留在这里。”

已经动摇的心迟早有一天会被吹走。娶不娶别人是沈安之的事,但是走不走就是齐琼自己的事。别人真要进门,她是不会反对的,也反对不了,说什么大度,都是漂亮话,其实不过是给女人的脚链罢了。

穿上华服,看似端庄,实际上哪里都去不了。

女子总觉得,爱的人变了心,自己吵闹,就会得到关注,实际上,变了的心,无论如何都是拉不回来的,倒不如断得干干净净,人生不过几十载,这样还能多几年快乐日子过。

“可如果你带着孩子走,是不是就是在要挟?”

“没有,我不需要要挟什么,孩子愿意跟谁在一起都行。等到王府里的人都安好,我就没有牵挂了。”齐琼又丢了颗石子到池塘里,“我没有耐心和你继续聊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你也别来烦我,不然我真的可以把你丢进池塘。”

齐琼看着小亦,认真地说:“我不是因为你嫁给他离开他,我是因为想离开而离开。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在乎你做什么。”

“你真的走得了吗?你舍得让孩子没有父亲吗?”

“孩子有父亲,我没有说要带他走,他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就不走。”齐琼看着自己的小菜园,“我当然走得了,你不了解我。他了解我,他自然明白。誓言不重要,他当时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我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与他的誓言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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