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真奇怪,又辣又甜。”沈云之很是认真地在分析,又蘸了一点放进嘴里,“怎么回事,虽然辣,但确实让人想再来一口。”
齐琼很是好奇,着急地也想蘸一点尝尝。但她没有耐心,索性直接倒出一碗,咕噜咕噜喝下去,确实辣又甜,而且屋子里的东西开始晃。她想抓住沈安之,但差点撞到桌角,还好沈安之眼快,护住了她的额头。
沈安之觉得奇怪,也倒了一碗自己喝下去,但他还没喝完,就觉得不对劲。
等到宫人发现他们几个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就连体弱的沈康之也不例外,唯独齐琼,是趴在塌上的,一只手还抓着沈安之的衣袖,沈安之一手放在塌上,身体靠着卧榻。
两宫贵妃很是不满,但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沈康之的母妃贤妃很是生气,大声嚷嚷:“谁没有看好几个皇子,让他们找到了酒,都抓起来。肯定是齐家那小子教唆的。我就说了,有那么多世家子弟,为什么非要找这个孩子来陪皇子读书,你看看,果真出了事情,就是他带坏了皇子。”
慧妃一直在朝她使眼色,但是贤妃正在气头上,完全看不到。她担心沈康之的身子。
一直在喝茶的沈怀把杯子放下,声音不大,但似乎很是不满,“她不是什么齐家小子,她是皇后最期待的孩子,如果今日皇后在这里,听到你们这样议论,怕不是会拆了这个皇宫。”
贤妃立马明白齐珉是谁,闭上了嘴巴。
沈怀又看向慧妃,问:“慧妃,你怎么看?”
慧妃拉了拉贤妃背后的衣服,示意她安静,说:“小孩子好奇,图个新鲜很正常,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以后说起来还能当个乐,就算真的是珉儿提议的,那几个孩子都是大孩子了,自己想要尝尝,也不是珉儿可以决定的,我看这样倒挺好,敢试敢闯,皇后娘娘当年也是这样的性子。至于宫人,也不必计较。除夕夜,本来就是百无禁忌的。”
听到皇后,沈怀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连连点头,“是这个理。等到他们醒了,谁也不许说到罚什么,要是让孤知道这事后面还有什么,别怪孤不客气。”
等到沈怀和两宫贵妃离开后,贤妃才开口:“原来那个孩子是齐琼,怪不得,当年皇后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她出生才离开的,要是皇后还在,还不知道会怎么宠她。”
慧妃劝她:“你还是少说两句,刚刚你那样口不择言,我都替你捏把汗,就算她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也不能这样,我刚刚吓得只能打断你。”
“我是太急了,你也知道,康儿身子弱,我就怕他有什么。唉,这是我造的孽。”
慧妃拍着她的后背,“走,我们去看看孩子。”
齐琼醒了后,还是头晕,靠着墙坐在床上,刚刚发生什么她都不太记得起来,但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同样惶恐的还有齐广,他立马去见沈怀请罪,“是她错了,臣这就回去,好好教导她。”
“怎么这样见外,小孩子爱玩,正常,孤小时候比这个还顽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那几个皇子,都是大孩子了,难道几个还能都听她的吗?”
“陛下,臣惶恐,您对臣一家有恩。”
“你知道为什么孤会给她起名齐珉吗?”沈怀叹了口气,“皇后当年给我们女儿取的名字,就是珉儿。她与青青是多年的好友,临去前,抱着这个孩子对我说,这是我们的女儿。孤知道,她不是体弱,是你们不让她进宫,担心孤见到她会想起皇后。”
齐琼被娘亲拉着去前厅。她胆战心惊,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不曾想到沈怀笑着对她说:“今天的事情,谁要是罚你,你就告诉他们,陛下都不追究了,你们算什么东西。”
齐琼想了想,问:“那陛下会责罚三哥他们吗?”
沈怀拍拍她的脑袋,笑着说:“不会的,出去玩吧。”
齐琼这才放心,高兴地跑了出去。
叶青青看着齐琼,有些担忧,“陛下,你对阿琼,真的过于宠爱了。”
沈怀笑笑,轻声说:“她说过,阿琼是我们的女儿。”
第11章 采莲
醉酒的风波渐渐过去,齐琼没有遇到什么为难。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大哥还是会隔几天就来书房看他们,四哥依旧病着,太子和七皇子还是单独读书,她依然会和沈安之一起逗沈云之玩。
他们三个在慧妃的花园里吃着青团点心。沈安之不爱吃甜的,一个都没吃完,皱着眉头抱怨:“好甜。”
慧妃笑着说:“知道你不爱吃这些,吃点儿别的。”
一直在吃的齐琼抬起头,说道:“慧娘娘最好了。我们每年都在一起过这些节,就像一家人。”
沈云之看了眼沈安之,坏笑,“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是不是三哥?”
沈安之急得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个青团,“吃你的青团。”
齐琼觉得慧娘娘宫里的点心是最好吃的,一直在感慨:“真的好吃,慧娘娘肯定给我娘也留了一份吧。”
慧妃给齐琼擦嘴巴,笑着说:“就你嘴甜。”
夏日的午后,听着蝉鸣,齐琼怎么也睡不着。最近北塞使团进京,师傅天天都在陛下眼前办差,顾不上他们三个的功课,所以齐琼几乎每天都在玩。
她悄悄地起身,溜到沈安之的房门前,还没抬手,门就开了。沈安之笑着说:“就知道你想溜出去玩。”
齐琼抓住柱子,踮起脚,努力地伸长脖子。站在一旁的沈安之无奈地敲敲她的脑袋,问:“疯丫头,看什么呢?”
齐琼比了个“嘘”的手指,小声说:“我想看看,北塞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自从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以后,氛围就变得比较随意,他们三个人每天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听说北塞的小公主也来了。书上说北塞的人,无论男女,都身材魁梧,能举起大鼎,我想看看。” 齐琼只在书上看到过北塞,所以有一堆问题,经常追着师傅问。师傅也很无奈,告诉她自己也没有去过北塞,没有见过北塞的人,所以无法回答她。
但她和沈安之看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使团的人。最后,齐琼只好失望地往回走。
沈安之看出了她的失落,路过荷花池的时候,问她齐琼要不要摘些莲蓬。
齐琼立马忘记了刚才的失落,三步并作两步,还跑到了沈安之的前面,直接跳上小船。
齐琼沉浸在摘莲蓬的喜悦中,沈安之就坐在船头,担心她出事情。
宫人知道三皇子一向爱玩,所以也没人来打扰这两个人。
回去的路上,沈安之无奈地说:“你看看你,湿了裤脚,回去你哥哥看到,怕是又要念叨你。”
齐琼抱着莲蓬,很高兴,完全顾不上其他的事情,笑着说:“没事,去换个衣服就好。再说我哥哥才不会告状。“
两个人正说着话,看见太医匆匆地往贤妃的方向去,齐琼和沈安之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不妙,赶紧追上去,想问个究竟。
太医告诉他们,四皇子沈康之落水了。
齐琼疑惑,嘀咕:“四哥落水了?他怎么会跑去花园?”
“还能去做什么,偷看北塞小公主。”
齐琼没好气地直接给了沈安之一脚,沈安之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他,四弟这个身体,落水了怕是又要受苦。”
其实齐琼也很担心四哥。
前几天她和沈安之去看四哥的时候,四哥靠着枕头,勉强地笑笑,说:“都说我撑不到周岁,后来是三岁,一年一年就这样熬着,我的人生除了熬着,好像没什么意义,一无是处。”
沈安之赶紧劝他:“老四,你又说这话,你在这,我们能做兄弟,就是最大的意义。”
齐琼也说道:“对啊,四哥,有你在,我们就高兴。”
一进贤妃的大殿,齐琼就觉得不妙,尤其是贤妃,死死地看着她怀里的莲蓬。齐琼立马明白了什么,想要把莲蓬藏到身后,不巧被贤妃一把抓住。贤妃睁大眼睛怒视着她,情绪已经失控,大吼:“又是你。你们顾着摘莲蓬,居然就抛下康儿不顾。”
齐琼最讨厌被误解,一听这话她就明白慧妃误会了自己和沈安之,赶紧想解释。她还没开口就被沈安之一把拽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