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百无聊赖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但是也不想影响道面前的人,勉强给他笑了一下,就拿起一块披萨往嘴里塞。
骆淮景走到旁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轻轻揽住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高兴,只希望他赶紧摆脱这种情绪。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言诺嚼着披萨,含糊不清的道:“为什么买披萨?”
他看《淮水之南》里边的那对恋人,永远都是一心在为对方着想的,绝对不会让对方自己伤害自己。
“披萨吃起来不健康,还有冰可乐。”
“这些你之前都一直不让我吃的。”
骆淮景突然感觉喉咙被噎住了,他被问的哑口无言,对上那似乎是认为他有罪的眼神,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食物里下了毒。
“果然还是不爱了吧。”言诺看他不说话,心里突然畅快了许多,不等嘴里的披萨嚼完,又从盒子里掏出一块。
骆淮景正在自我怀疑,却又看见他吃的正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就把他刚咬了一口的披萨夺了过来,狠很的咬了一大口,又灌了一口可乐,忍着喉咙里被辣道的感觉笑道:“我多吃一点,一起不健康的死。”
言诺眼看着他两口就吞咽完了一张披萨,又将手伸向他旁边的纸盒,连忙上前一把挥开,“都是我的。”
这一被打岔,突然感觉有些苦笑不得,他刚刚到底在纠结什么。
骆淮景见他这样笑了笑,“现在好了?”
“不生气了。”
言诺被他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对待,只觉得自己的老脸烧的慌,是他刚刚太无理取闹了。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淮水之南》的剧本确实很好,让他有种莫名的代入感。
《淮水之南》的剧情讲述的是两军交战之中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梁王跟赵王在淮水一战,赵王不敌兵败自刎于淮水南侧,梁王将俞将军驱赶于赵王自刎之地欲要其归顺却被拒绝,俞将军拼死一战于淮水旁永远守卫他的帝王。
这个剧本的剧情紧凑,必须得抓紧拍摄,骆淮景看了剧本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点了头,言诺见他这样这才放了心去联系人员跟设备准备开拍。
拉起人手到准备拍摄,时间效率很快,一切都准备的很是顺利,就是骆淮景在片场似乎是情绪不高的样子。
言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好不容易想了办法跟他单独拍戏,这怎么心情还不好的。
“你是不是傻。”孟乐跟钟音来探班,看他哥这伤脑经的样子,简直没话说他,“这确实是你两单独拍戏乐,但是这故事可是个悲剧结尾的啊。”
第140章 入戏
自从那天听了孟乐说的话, 言诺对于《淮水之南》剧情的走向,也就越来越不忍直视。
他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淮水之南》的剧本也不是他一个人认可的, 公司编剧部的那些编剧可都是一致点了头的。
12月的兰江进入冬季结冰期,江水冻成吱吱楞愣的厚冰层,被初升的太阳一照就笼起飘渺如雾的水汽, 有本地的老人牵着牛犊在江面行走, 看的人心一颤一颤的。
“骆老师, 你看这安全是有保障的哈。”道具师指着那位略有些看不清身形的老人,就差指天发誓了, “这兰江冰面可以行走可是全国都出了名的,每年冬天还有人专门为了滑冰来这里呢。”
他心里颇有些无奈,这剧组不就是为了拍在冰面上骑马的戏才来的这里, 也不知道骆淮景究竟是在纠结着什么,要是实在是担心言诺的安危,找个替身不久好了,他们这个咖位的演员不亲身上阵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从集装箱临时搭建的化妆间出来, 言诺提着一身厚重的盔甲就走向了似是正在争执的众人。
“怎么了?”他捏着鼻子上前询问, 这些天他看着骆淮景心里有些发毛,也不敢怎么跟他多交流,这人应当是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言导演。”道具师见到来人眼前一亮,耷拉着苦笑的脸就赶紧解释:“这马上的冰面戏,安全是有保证的, 不过意外风险还是存在,要不要让跟组的武替上。”
虽然骆淮景跟言诺一向敬业, 但秉持着随时会有突发状况产生,剧组还是安排了武替跟组, 要他说工资白开也是浪费,用一下武替观众根本也看不出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用。”
这两个发出的格外用力,众人看向脸色不虞的骆淮景,他就跟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疑惑一样,直直的看向对面的人,“是吧?”
言诺虽然不清楚他的意思,不过这话确实也是代表了他的态度,他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道具师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暴躁的快炸了,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刚刚还那么担忧安全问题,真等人来了却又不管了,变脸速度可真够快的,演员都这样?
“我建议直接把这段戏给删掉。”
言诺刚想上前去拍拍骆淮景的肩,却因为这句话又住了手,嘴角的笑也僵住了。
骆淮景抓住要松回的手,眼中的情绪莫名,他不是不知道他哥为了这场戏的场景布置奔走了多久,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亲身上阵去拍这场戏的。
因为他怀疑他哥,入戏了。
想想从决定要拍这部戏以来言诺的变化,骆淮景一日更胜一日相信自己的猜测,每天那浓愁不解的眉头,每每看向他被抓包后一脸隐忍的样子,这不就是戏里的求而不得嘛。
他哥也有对他求而不得的时候。
不过同为演员,他自然也能理解将军这个角色,这冰面上的一场戏,将军跟敌军的打斗十分凶险,甚至产生了就死在这也不错的念头。
万一,他哥......
骆淮景锐利的看向被他握紧的手掌,哪怕知道他哥不可能会那样,但他还是不敢,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言诺完全不知道旁边的人在想什么,不过他本来就心中有愧,这部电影也是为了骆淮景筹拍的,自然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
不过这人握他的手握的这么紧干嘛,言诺只觉丢人躲避着周围众人戏虐的视线,示意副导演收拾场面后就急匆匆的扯着人回更衣间。
“戏还是要拍的。”言诺没等骆淮景开口就直接道:“安全问题我马上再想办法,可以吗?”
虽然是询问,但言诺自然是已经想过了安全的布置,如果骆淮景继续抗拒,他自然有准备好的答案去回应。
骆淮景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半天才回道:“你做你想要的就好。”
这话就有点赌气的成分在了,言诺自然是没有时间去跟他继续闹的,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脑子里还在想今晚怎么才能安抚好这人。
所谓想出来的安全方法,就是吊威亚在冰面上滑行,这称重不过分,冰面自然也就不会裂开了。
不过在太阳的照射下,光彩熠熠的冰面,实际上并不像它的表面那样美好,特别是言诺身上还穿着厚重凹凸的盔甲,摔落在冰面上的时候,就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碰撞擦伤。
所以他在镜头面前表现出受伤神情的时候,都是真情实感的啊,可这周围的人一脸惊叹感动的看着他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没有演。
不过也确实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骆淮景作为第一个冲上前查看的人,不着痕迹的摸索了下看见他吃痛的表情,神情一秉就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抱着人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伤在言诺自己看来,着实是犯不上大惊小怪的,只是磕破了些油皮,青青紫紫的地方也不多。
不过骆淮景一脸郑重的样子,还是严严实实堵住了他想要宽慰的话语,这个时候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疼不疼。”上药的力度已经够轻了,不过上边刻意压制着的抽气声还是让他心里一顿一顿的。
“稍微有一点。”言诺老老实实道:“上过药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骆淮景冷声道:“你当这是灵丹妙药,涂了立刻就能好?”
“是真的。”
言诺笑道:“你别想太多,这点小伤都受不了,还算什么大男人。”
说了也不信,他也真的是没办法了。
这话是剧本上的台词,估计言诺是背多了,顺口就用了出来,骆淮景听了心里则是更加纠结,这果然是入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