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撩人有罪，谭桑估计自己早就是刀下魂魄了。
第622章 仙君的黑月光（十七）
帝衡低下眸子，看着少女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半晌才嘶哑出声，“小姐是我的主人，主人要奴怎样，奴便怎样。”
那少女闻言笑了起来，在昏黄的烛光下竟然美艳到惊人，但是并没有攻击性。
“帝衡，我要你说实话。”谭桑席地坐下，扯着毛茸茸的毯子搭在腿上，捡了个好看的葡萄，边吃边说。
“说你的心里话。”
帝衡沉默着，再没出声，看起来像个小可怜。
按道理谭桑老早就该生气了，但是她捡了一颗葡萄给低着头的少年。
少年微凉的指尖，指节上面的红色冻疮已经好很多了。少年接过了，但是没吃。
谭桑看出这人心思重，不敢迈出一步，“你不说也罢，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忽然，她贴近他的脸，两人气息交融，蔓延出一片暧昧来。少年只觉得唇上有什么，谭桑望着他，少女唇瓣嫣红好看，唇角还沾染着葡萄的果汁。
她道：“快吃。”
帝衡唇瓣微微一开，那人就把葡萄喂给他。
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小心打量了一下，随后又低着头，小姐吃的葡萄也是这个味道吗？
谭桑看着帝衡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心里走了一下神，心想这厮睫毛比她的还长。
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离的距他有些距离，继续道，“你肯定觉得，被我看上当伴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少年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沉的大海，继续沉默，让人看着莫名地就多了股子执拗。
“你不说，我却是要把这些说完。”少女捏着他下巴上的手慢慢抚上他的侧脸。
“帝衡，我第一次见你就很是喜欢，你自己也应该清楚自己长相如何吧。”
帝衡当然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长相如何，来自其他人各种各样的露骨目光他都很熟悉，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想占为己有的欲望。
肮脏又下流，真是令人生厌啊。
但是那个少女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精美的器物，带着兴致盎然的好奇与探究。
对待他的时候偶尔会有种居高临下的霸道，帝衡想，可是他貌似不讨厌。
这有点儿奇怪，甚至让他心里乱了那么一下。
但是帝衡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过是那些皇族里面最下贱的东西——“榻上的玩意儿。”
自从他的容貌逐渐长开之后，便容易惹来人窥伺，加上自小长在那样的地方。里面专门有人教床榻之事，鱼水之欢。
他虽没亲身经历过，但他对于男女之事也是知晓的。而且他也知道，不只是男子喜爱美色，女子也是。
他抚上自己的侧脸，神色不明，所以大小姐是喜欢上他这副皮囊吗？
少女继续道：“本来我也没什么名声，所以有你这么一个好看的奴隶也没什么。
我现在虽然给了你伴读的位置，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少年点点头，温软无害的笑着。
眼底的深邃却被自己掩盖了。
一个人若是很容易便喜欢上一个东西，那么厌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他还是只能让自己强大。
因为大小姐也会丢弃他的，只要遇见更好看的，又或许凌云晟回心转意。
第623章 仙君的黑月光（十八）
少女脚尖不知什么时候从毛毯里露了出来，帝衡的视线落到她脚背上。
细细的脚腕上系着一条红色的脚链，上面缀着小小的一只铃铛，显得她脚也小小的，这红色衬得她肤色越发地白腻。
方才他都没看见这红绳，和这铃铛。
谭桑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让她放宽心，但是想了想谭夫人那关可能还过不了。
她沉思几秒，把那盘葡萄放到桌子上，直接翻身从书桌上下来，铃铛发出“叮当”地一声轻响，她脚步一转去了书架那边。
翻找了一会儿，找出几本初级修行法术丢给帝衡。
“这些东西都是我幼年学的，很适合初学者。”
帝衡点头，语气各方面算得上是很乖巧，但是也太疏离了，“多谢小姐。”
话音未落，门帘就被人挑了起来，木黛探头进来，眨巴着眼睛道：“小姐，夫人让您过去说是有秀娘新的衣裙，要去吗？”
谭桑一听也知道谭夫人的意思，不就是来问问她的意思嘛。
“我去看看。”
说着就往外走去。
待谭桑背影远去之后，木黛这才调转过头来，剜了一眼帝衡，冷冰冰道，“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小姐愿意收你做伴读，或许是一时兴起，但你不可因此抬高自己。”
少年一身白衣，眉目干净，看起来就芝兰玉树，如同之前看到过的上神。
可惜，一个奴隶生的这么好的容貌。
他揽起自己偌大的袍子，这是谭桑随意塞给他的衣服，因为他过惯了苦日子，这衣服很不合身。
他低着头，看起来乖巧，“木黛姐姐教训的是。”
一听这套近乎的话，木黛就忍不住皱皱眉。想起刚刚少年的神色，她可是瞧得真切，一个奴隶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小姐。
“非礼勿视，放好你的眼睛，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行事情可都得考虑周详了。是你的便是你的，至于其他的，不该肖想就别动这念头。”
木黛没说话了，书房里一片安静，目光清冷的少年视线落到桌子上的书籍上。他抚上那些书籍，目光沉寂。
是了，他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能肖想。
如此敲打帝衡一番之后，木黛还是觉得不行，于是拉着他往主殿去。
主殿是仙山的后峰地理优势最好的地方，也是谭山主和谭夫人成亲时的地方。
谭夫人坐在椅子上，一身紫色衣服，看起来雍容华贵，很是精致的衣服。
看见谭桑时，那神色一下子变得温和，谭桑扑进谭夫人的怀里，那人便用手抚摸这她纤软的头发。
随后问道：“囡囡是确定要把那帝衡留下做伴读了？”
“母亲难道不同意？”
她眨眨眼睛望着风韵犹存的谭夫人。
谭夫人见谭桑态度也不是很坚决，想了想自己养歪了的女儿，如今更是胆大妄为的把奴隶拿来做伴读？！
忍不住再次开口：“虽然那孩子身世可怜，又长的不错，但是这伴读的位置过于重要，需要一个品学兼优还能保护得了你的。不如你再选个伴读？”
谭夫人从身侧拿来一个册子，每一页便是一位男子，这么选一个伴读跟古代皇帝选妃子似的。
第624章 仙君的黑月光（十九）
谭夫人见谭桑没什么兴趣，便点出自己看上的那位：“囡囡，我看那个裴思钰还不错，为人正直，严谨，是修仙界最近的翘楚……”
翘楚？
确实也是。
可惜是个眼瞎的，看上了花昔颜这个白莲花女主，当了最悲惨的悲情男二。
“这其他人可不成。”
谭桑打个哈欠，黑发披散在背后，她懒懒靠在谭夫人的怀里，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却固执又执拗的道：“我就要他。”
木黛拉着帝衡在门窗一旁，手指捏紧，因为离的很近，里面人的话语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她的声音甜腻又挠人，像是裹了蜜糖的刺。
原本听着前面谭夫人夸赞“裴思钰”这人时，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意料当中的失落。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心里莫名其妙地就高兴起来。
“我就要他。”简简单单四个字，落进他心里，像是什么许诺一般。
少年屏住呼吸，像是被烫到一般站了起来。
木黛原本也是让帝衡知道进退，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听了这话也是断了自己的心思。
谭桑应付完谭夫人回自己院子是穿过错落有致的竹林，溪水潺潺的声音，她看见不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
“谭桑既然自己恬不知耻的和奴隶同吃同住，那也不要怪我放出风声。”
另外一个人小声的道：“这样不好吧，谭桑师妹也没有真正伤害我们……”
“哼，谭桑这人心狠手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放出风声去，再禀告给师父，便是那谭桑再得宠，也得脱一层皮下来。”
这计谋不可谓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