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遥不说话了,这说道了她的痛处,她也舍不得他,可这真的是她最后一次参与拍摄野生动物了,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叶杭,不要这么想,”秦遥试图去安慰他。
明明她说要回来的,却总没有个期限。
明明她答应要在他22岁当天,和他领证结婚的。
明明她说爱他的,却留他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
明明……
想到这些,叶杭就失控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自私,是,我就是自私,自私的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自私的想要天天见到你。”
将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全都吼了出来,他是有占有欲,他想天天霸着她,他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大度,心里其实哪儿都不想让她去,就想让她呆在他身边。
秦遥知道他情绪激动,不能跟他讲道理,只好退而求其次,哄着他:“听话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不听,你每次都让我听话,我都听了,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叶杭嘶哑着咆哮着,抱着她的腰,勒紧了,好像这样就能将人留下一样。
“叶杭,成熟点,不要闹小孩子脾气。”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没有长大。
说完这句话后,秦遥感觉到抱着她腰的手渐渐松了力道,手无力的捶了下去。
吃饭的时候,叶杭一句话都不说,就低头吃饭,不像以前要先顾着他老婆,问东扯西的。
这样安静的饭桌,秦遥觉得很压抑,给他夹菜,他也不拒绝,可就是不看她一眼。
隔着餐桌去握他的手,却被他吃饭的动作躲开了。
秦遥要收拾餐桌,叶杭从她手里夺过碗筷,不让她管,端着碗和盘子就去厨房了。
从厨房出来后,叶杭径直奔向卫生间,十多分钟后,秦遥看到他裹着浴袍,湿着头发出来了,连看她都不看她一眼,被他刻意忽视,才觉得他真的是在剜她的心。
“我给你擦擦吧。”秦遥站起身,主动跟他说。
往卧室走的叶杭显然顿住了,不过,也仅是僵了一下,就毅然决然的进屋了。
秦遥不放心,跟了过去,站在卧室门口,与正在擦头发的叶杭对视了一眼,只见他不吭声,转过身背对着她。
洗完澡回到卧室,看到那个睡在里面背对着她的男人,秦遥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被他不理不睬、当空气的感觉她真的受不了,真的是诛她的心啊。
躺进被窝,伸手去搂他的腰,叶杭也不反抗,但也没有其他动作,就是不说一句话。第一次觉得她家那位的性子挺倔的,怎么哄都没有用,不对她吼,不跟闹,秦遥觉得他好像真的惹他生气了,还生的大气。
她不想叶杭这么对她,太残酷了,终于明白之前叶杭为什么跟她说,宁愿她打他,也不愿她不理她,是啊,太压抑了,她也想叶杭起来破口骂她两句,越是这样平平淡淡,没吵没闹,她越是心慌。
“叶杭,你理理我,叶杭。”秦遥抱着不予她任何回应的男人,低声祈求,可无论怎么求他就是一概不理。
心中的委屈积攒到一定程度后,绷不住哭了起来,刚开始是小声的哽噎,可越哭越发止不住,尤其看着无动于衷的叶杭,哭的更狠了,后来,后来把鼻子哭囔了。
叶杭将她的手解开,掀起被子起身,趿拉着拖鞋,秦遥以为他要去客厅睡,慌忙抱住他的腰,哭得更厉害了,害怕着:“叶杭,你不要这样子,我受不了的。”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情绪,叶杭转过身,捧着她梨花带雨的容颜,用指腹擦着她的眼泪,可擦着流着,根本没个尽头,将她按回床上,掖好被子,便出去了。
秦遥见他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那么决绝,将被子拉过头顶,躲在被子里“呜咽呜咽”的哭着。
过了5分钟后,叶杭端着一杯冲好的感冒灵回来,看到鼓起的被子颤抖着,就知道她哭得是有多厉害,有多伤心,但他不能心软,不能为此让步。
将她从被子里剥出来,看着她头发乱蓬蓬的,“哼哧哼哧”的哭着,眼睛都哭肿了,心软的将她抱在怀里。
感受到他的主动,秦遥抬头,望到他眼中的一汪温柔,这是她的叶杭,是她的叶杭,可他怎么这么残忍,狠狠的圈住他的腰,好怕他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一直等到她不哭了,情绪镇定下来,叶杭才拿起杯子,喂她喝药。
闻到是感冒灵的味道,秦遥“咕咚咕咚”给喝了个干净,但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放松。
将杯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后,叶杭顺着她抱他的姿势躺了下去,伸着胳膊,将被子盖好,回抱着怀里的人。
注定又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
之后的两天,叶杭还是不理秦遥,也不黏她,也不腻歪,从学校回到家,秦遥让他干啥都干啥,说东不往西,异常听话。
晚上抢在秦遥前面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秦遥抱他的时候,他也不推拒,但也没有其他动作。
离开的那天早上,看着这几天都背对着她而睡的叶杭,秦遥想把他往怀里搂搂,唇贴在他的后颈上,吻着,跟他说:“叶杭,你别这样,我会疯的。”
感受到她掌心下的心脏乱了节奏,可那个人却没有应她一句。
走之前,秦遥回到卧室,看着那个醒了却在装睡的男人,恋恋不舍的看了会儿,俯身在他太阳穴处吻了一下,小声呢喃着:“我不想咱俩也走到时祎和杨埠那一步。”
然后,不等他回应,转身出了房间,拉着行李箱,赶飞机去了。
屋子里没有声音后,叶杭缓缓睁开眼,伸手往床边一抓,抓了个空,嘴里不停的唤着:“秦遥,秦遥,秦遥……”
第75章
当晚在斯里兰卡转机的时候,秦遥接到叶州的电话。
“嫂子,你和我哥在一起吗?”
听到她焦急的声音,秦遥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问:“没有,怎么了?”
“我打电话打不通,关机了,找不到人。”叶州高考完,和好朋友约定这想去武夷山玩儿,可零花钱不太够,就想着问她哥借1000块钱,可是发QQ不回,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回,到他住处去找他也没人,都半天了不联系她,她哥从不这样的,就赶紧问她嫂子,说不定知道。
“怎么会?”她早上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家呢,这个点也该从学校回来了呀,他也没有让手机没电呀。
听她嫂子也不知道她哥在哪儿,叶州闹钟突然闪现过一个不好的可能,“嫂子,你可以一定得看着我哥,我怕他想不开?”
“想不开”三个字吓了秦遥一跳,她也就去几个月,等他气消了,能打电话、视频什么的,也不至于想不开呀。
敏锐的察觉到叶州话里有话,而且事关叶杭,犀利的问:“叶杭怎么了?”
叶州愣了几秒,打着磕巴说:“没,没什么。”
牵涉到叶杭的事儿,秦遥心都揪了起来,整个人腾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质问她:“叶杭到底怎么了?”
说话声把身旁的陈飞卢都吓着了,忍不住偏头看着她。
秦遥的态度吓把叶州吓住了,终于绷不住了,哭了起来。
“你要真为你哥好,就告诉我。”秦遥没有时间给她做心理工作,直戳了当的问。
“我哥那天回家,洗澡的时候,手机在沙发上响了,我瞄了一眼,备注是苏雨虹医生,我不敢接,但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对方是一名心理医生,所以,我怀疑,我哥在看心理医生……”
听着叶州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跟她讲,秦遥的心慌了起来,她一直以为他最近对她冷漠,是因为她要去非洲,没想到……
挂了电话后,秦遥旋即在手机上敲打着,定了最早一班飞回杭州的航班。
她一刻都等不了了,她要立即回到叶杭身边,陪着他,她要知道这一年聚少离多的日子,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是她忽略了他的感受。
给叶杭打电话,关机,再打,还是关机,秦遥都急哭了,不知道叶杭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很怕,很怕。
一遍遍的拨打,一遍遍的关机,她心焦的不行,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陈飞卢走到她跟前,蹲下去,看着她哭肿的双眼,以及不停拭泪却总也拭不完的倔强,心疼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